“对贵族尚且如此，那么对飞升者呢？”
阿兹尔的灵魂一问，让泽拉斯愣在了原地。
见对方沉默不语，阿兹尔继续道：“我们两个只是人类，父皇已经快要指挥不动飞升者了，贸然废除奴隶制，你想过后果吗？”
“所以我需要力量！只有我也成为飞升者，才有和飞升将军们抗衡的资格！才能保护好我的朋友！”
说到这里，阿兹尔的神色冷了下来。
“从我登上皇位开始算起，五百年前飞升武后瑟塔卡陨落，之后太阳圆盘陷入沉寂，连一个飞升者都没有诞生！”
“是大学士偷偷告诉我，想要成功飞升，不仅要太阳祭司选中，关键在于得到阳圆盘的承认！它是有意志的！”
“我勤于政事，终于让帝国看到了武后时期繁荣的影子，得到太阳圆盘承认，这个过程，我花了二十五年。”
“只要我成功飞升，我就能马上当众宣布，废除帝国三千年来一直留存的奴隶制！”
“事实上我走进飞升祭台前，就已经忍不住提前宣布了不是吗？！为什么你……”
阿兹尔所有的怨气都已经发泄了出来，他没有出手，而是静静等待泽拉斯的答案。
“哼哼哼，哈哈哈哈哈……”泽拉斯忽然冷笑起来，“我还以为你想说什么呢，原来就是这些？说完了吗？”
“泽拉斯，你就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你不仅忘记了很多，而且什么都没有注意到。”奥数能量体的声音无比冷漠。
“阿兹尔，凭你在帝国中的地位，没有我的帮助，你有可能坐上那个位置吗？”
“什……”泽拉斯一句话就让沙漠皇帝大惊失色。
“你真尊敬你的父皇，那个人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你，甚至皇室血脉都死光了，宁愿和皇后再诞下一个后代，重新培养，也不愿意传位给你！”
“你登基后，第一件事就是派兵剿灭了杀死先皇的法师团体，我明白你是做给别人看的，但我还是被你的孝心感动了……”
阿兹尔想到了什么，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不是法师团体，是你……”
“真聪明。”泽拉斯冷笑道，“先皇，皇后，还有他们刚出生不久的皇子，都死在我召唤来的闪电风暴中，反正没有目击者。”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不，我还要感谢你经常偷偷塞给我金银首饰，让我积累了不菲的财富，才能雇到帝都最强的刺客团体！”
阿兹尔深吸一口气：“原来出巡那次也是你……当时我就怀疑皇室内部出了奸细，才能准确知道皇兄们出行的日期和路线。”
“我一直认为是其他皇兄为了争权才做的，从来没有怀疑过你……”
泽拉斯戏谑地看着他：“因为我为了救你挺身而出，身中数十刀，一根手臂骨折，半侧肋骨全部断裂，对吗？”
“我早就和他们交代好了，重点对付其他皇子，阿兹尔这边，只派最弱的刺客来，不用担心我是雇主，朝死里下手……”
“即使这样，我也差点被杀，好在演戏足够真实，要不是你哭着找来飞升医者佐兰妮为我治疗，死亡是迟早的事……”
听完这些话，阿兹尔表面没有动静，心里早已是随时爆发的火山，太阳圆盘怎么安抚都没用。
他所遭遇的一切，竟然都是这个好友策划的？除了这些讲出来的，在暗中到底不声不响地谋划了多少？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阿兹尔的声音有些沙哑，“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是奴隶。”泽拉斯低沉开口。
“每天被各位大人呼来喝去，事情办得再完美换来的也是鄙夷的眼神，你永远都不会懂这种感觉。”
“不允许有名字，不允许有财产，甚至不允许正视大人的脸，地位还不如牲畜，因为牲畜能吃，我不能。”
“一个奴隶和皇子成为最好的朋友，你认为奴隶会怎么做？当然是扶持皇子登上皇位，请求他废除奴隶制度，还人自由。”
“奴隶替皇子承受了一切风险，皇子终于变成了皇帝，换来的是什么？奴隶还是奴隶，奴隶又等了二十五年。”
阿兹尔完全无法理解：“我最后不还是做到了吗？！重启飞升仪式，处理贵族和飞升者的威胁，获得太阳圆盘认可，这都需要时间！”
泽拉斯摇摇头：“太迟了阿兹尔，真的太迟了。如果你早二十年告诉我，也许一切都来得及，我还对你抱有期待。”
“原来你二十年前就在谋划了……”
“呵，我只是一个奴隶而已，想要推翻皇帝，当然需要时间啊……”
“二十年，所有的力量都开始运转，连太阳祭司都是我的人，只等你举行仪式的那天。跟在我身后的人太多，我已无法回头。”
泽拉斯绝情的话语，让阿兹尔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们之间的悲剧，或者说恕瑞玛帝国覆灭的悲剧，从小的方面看，这只是一个简单的误会。
往大了说，是腐朽的制度，虚空的入侵和腐化，长久以来固执的观念等多个方面共同造成的。
就算误会解除，也不能改变过去的事情，他们两人站在各自的位置上，都没有原谅对方的理由。
“是啊，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阿兹尔身周浮现出光辉，“我们之间，必须有一个了结。”
“别以为我会任你宰割。”泽拉斯的奥术身体能量涌动。
他非常明白实力存在差距，为了逃脱瑞兹的追捕，他还动用了能量本源，至今都没有恢复。
“今天大概会死在这里吧。”
“但已经不重要了，我还是奴隶的时候，没有反抗贵族大人们，是因为我没有力量。”
“现在，我的身躯由太阳之火重新塑造！我的体内蕴含毁灭性的奥术魔法！”
“阿兹尔！睁眼看着吧，我已经不再是当初的奴隶了！摆脱低贱身份，根本不需要皇帝的帮助！”
话音刚落，大片乌云遮掩了璀璨的星空，连月亮也盖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