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场上唯有第六号竞技区域还在陷入拉锯战。
全场的目光都默默地投向这边。
无论是新生还是老生,亦或是已经下场的选手和坐在台上的学园方,都不约而同地看向这里。
程吏已经被嵌在墙上很久了。
众人回想起那个被轰击的画面,如炮弹一般,震撼骇人。
甚至有人怀疑他是不是已经死了。
就连学园方有老师请示自动判程吏负,无论怎么样,先治疗再说。
但被高层驳回了。
检验科的赵三元赵主任第一个驳回的。
“如果程吏死了,那那些源源不断冲击他身体的火焰是怎么回事?这很明显是在疗伤。”
“更何况,他的金乌还在场上,我不相信一个人的天赋能在死亡时还存在。”
是的,金乌,程吏的第二只金乌!
之所以战斗拖至现在,刘义不追击,就是程吏在被轰出时召唤出了第二只金乌。
金乌高鸣一声,从程吏倒飞的身上显现,直扑刘义。
原本想冲上去补刀的刘义被突然出现的金乌打了个措手不及,动作被生生打断,立马转换身形用强有力的右手去抓。
他要捏爆金乌的脑袋!
然而,就在他手掌与金乌相触碰的一刹那,金乌的身形就如同火焰一般散开,根本抓不住。
“糟糕,这也是虚影!”
刘义暗道不妙,急忙收回手臂,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金乌的身形顺着刘义的手臂扑了上来,轮廓线条开始丝滑地变形,其身就是熊熊燃烧的火焰,流畅地覆盖了刘义全身。
从外至内,从内至外。
没有任何一个角落能够幸免!
“厄啊啊啊啊啊啊!”
刘义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痛苦!
这种痛苦,是全身上下都在滚烫的燃烧冒烟,像是一万个人在你体内体外用针刺痛你所有的部位。
火焰在其头顶再次幻化成金乌的模样,它仰天长鸣,维持着火焰的燃烧。
更要命的是,他根本就动不了!
金乌就像是用它的利爪狠狠地勾住刘义的身体,让其动弹不得,如篝火上的食物一样,任人宰割。
观众席上,不少人吞了口唾沫。
“原来......程吏的金乌这么强......”
“是啊,从表现上看,这只金乌完全是自己在战斗,根本不需要程吏的指挥就能自主行动。”
“光是这只金乌就有A级异能者的水平了吧,既不受到任何伤害,又能使用火焰攻击,还能像抓猎物一样控制住敌人,这也太强了吧!”
“要是那天乐钦钦不对程吏的火焰免疫,她是不是也会在空中被金乌叼着炙烤?”
“啧啧啧,细思极恐。”
“那这么说,岂不是等程吏醒来,就能直接享受胜利?”
主席台上,也有老师在窃窃私语。
学园长何峰微微一笑,问向旁边的检验科主任赵三元:“赵老师,新生的考核评测是你亲自进行的吧,这个程吏既然是A级,那你应该有印象吧。”
赵三元点头,眼睛盯着远处墙壁的那个坑洞:“我很有印象,程吏不是通过统招这样的正常流程进来的,而是白家的白正和打点关系送进来的。”
“哦?”这个说法倒是让何峰微微有些惊讶,他还以为程吏是个没有背景的普通学生。
他微微眯眼,意味深长地说道:“看来这是白正和为白家的内斗准备的暗棋,他是白正和从京州挖来的吗?”
另一边,人事主任施沉微微欠身,汇报道:“不是,我们做过背调,程吏就是海州人,虽然他是A级,但他没有入学过初级异能学园,所以在异能圈籍籍无名。”
何峰笑了:“籍籍无名?那为什么白正和能找到?难道是他从小就开始培养的死士吗?”
“不是,据调查,程吏以前疑似参加过地下竞技场,有个代号‘金乌’的异能者从天赋和身形上看,都与程吏很像,而地下竞技场有白......”
“行了。”何峰直接打断了施沉的汇报,“这些事我比你要清楚。”
他又转头看向赵三元,问:“赵老师,程吏考核的时候有召唤这第二只金乌吗?从表现上看,似乎并不能达到A级。”
有些听到的老师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这个能把同样是A级,还是战斗类异能者中佼佼者的刘义如受刑罚一般的金乌,竟然在学园长何峰的心中达不到A级?!!
他们还等着赵三元反驳,没想到他却是认可似的点头。
“程吏有给我们展示过,他的金乌确实很强大,但实际上却需要消耗自身的异能量,一旦供给金乌出现的异能量耗尽,金乌自然就会消失。在新生中或许很强悍,但考虑到之后的战斗,金乌的作用也会越来越小,更何况还是像电池一样的储能单位,因此我给的评价为b级。”
另一边,北方十月也突然开口。
“程吏的金乌在消耗。”
“消耗?”周宜不解,“消耗是什么意思?”
北方十月解释道:“那只金乌在出现时,我就感觉到它携带着大量的异能量,此时,无论是火焰的吞噬,还是对刘义的禁锢,都在源源不断地消耗这部分异能量。”
她微微颦眉,猜测道:“或许,当这份能量消失,金乌也会消失。”
看着场下,一人被嵌在墙壁的坑洞里,源源不断的火焰从四周冲击治愈;而另一人,全身如干尸一般被金乌架着焚烧,像是记录在书籍中过去的某一种酷刑。
一个似破烂玩偶,一个如干瘪焦尸。
一个是迅猛火焰,一个是不动高山。
楚歌周宜等人看得都有些发呆。
至于......打到这种地步吗?
他们谁都没有认输。
程吏没有认输,在被刘义轰击的一霎他选择召唤金乌来争取一线胜机。
刘义也没有认输,在炙热的焚烧中他在忍耐,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他坚信,所有的痛苦都将化为自己的力量。
于是,二人都在等待。
看客们也在等待。
楚歌喃喃道:“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
“程吏在等待刘义重击的治愈,刘义在等待程吏金乌的泯灭。”
“谁先耗过去,谁就会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