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6日,莫斯克,克里姆林宫。
“这是尹万诺维奇公爵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卡捷琳娜打开盒子,柔软红绸间,躺着一颗硕大的蓝宝石,在阳光的照耀下,蓝宝石熠熠生辉,其中隐有金色星辰一样的光点闪动,璀璨夺目。
从小就接触过许多珍奇异宝的卡捷琳娜一眼就看出,这绝不是廉价的玻璃制品,而是天然形成的宝石,价值....不可估量。
“是的,殿下。”
书桌对面,穿着灰色粗麻外套,打扮与普通工人没什么两样的管家恭敬的说道:“去年的时候,因为一些意外,这份礼物没能送到殿下您的手中,老爷让我代他表示歉意。”
“除了礼物,尹万诺维奇公爵还有什么话托你转告我?”卡捷琳娜盖上盒子,澹澹的问道。
“没有了。”
“你确定吗?”
“确定。”
注视着管家的眼睛,卡捷琳娜沉默片刻,拿起放置在桌角的铜铃摇响。
叮叮叮....
女仆玛露莎走进房间,卡捷琳娜说道:“带费奥多罗夫管家去客房休息。”
管家连忙问道:“殿下,您同意收下这份礼物了吗?”
“这件事情,稍后我会答复你。”
“....是。”
费奥多罗夫跟在玛露莎身后离开书房,等他走后,卡捷琳娜披上一件黑色斗篷,匆匆走出宫殿,独自来到了隔壁的圣瓦西里大教堂。
“关于真理,我们必须要奉行以民众需求为准的基本原则,民众需要什么,我们就做什么,决不能远离民众,更不能对无辜民众实施暴力行为、非法拘禁.....”
布道厅内,披着黑色斗篷的卡捷琳娜站在门框边,静静看着台上为修士们讲解真理的马维,没有出声打扰。
就在她观察马维的时候,马维也发现了这位‘不速之客’。
“好了,关于如何实践真理的问题,大家现在可以自由的展开讨论,有什么想要询问的,稍后可以来询问我。”
示意修士们自主研习后,马维走下布道台,来到门厅,小声说道:“殿下,你怎么来了?”
“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话。”
“嗯。”
二人来到空无一人的客厅,卡捷琳娜摘下兜帽,手指梳拢了一下散乱的发丝,拿出了尹万诺维奇公爵送来的盒子:“神父,你看看。”
马维打开盒子,看到里面放着一颗足有小半个巴掌大的蓝宝石,不禁有些惊讶。
他在私掠船上服役那么多年,抢过、见过的宝物无数,可亚当之星的大小、重量,还是让他为之一惊。
就连镶嵌在温莎王国国王罗德四世王冠上的那颗重达317克拉的巨大钻石,也比不过面前的亚当之星....不,应该说,亚当之星比罗德四世王冠上那颗钻石还要大出五倍!
“这是尹万诺维奇公爵送给我的。”卡捷琳娜解释道:“他说是生日礼物。”
“生日礼物?”马维挑了下眉:“殿下你要过生日了?”
“不,我生日是11月7日,所谓的生日礼物,不过是托辞罢了。”
突然送来的礼物,还如此贵重....
马维一下子联想到了亨利大主教准备废除农奴制的事情:“看来尹万诺维奇公爵遇上麻烦了,这是他向殿下你示好的象征。”
“我不确定要不要收下它。”
卡捷琳娜有些拿不定主意,这也是她专程来到圣瓦西里大教堂的目的。
有些事,她不能一个人说了算,必须征求马维的意见。
“神父你觉得呢?”
马维迟疑着说:“收下它,等于接受了尹万诺维奇公爵的示好,一旦将来彼得堡发生内乱,亨利大主教开始肃清贵族派,尹万诺维奇公爵就会带着贵族派投奔殿下你....对于咱们而言,这其实是一件好事,但对于殿下你,就不一定了。”
“我不在乎。”
卡捷琳娜说道:“这些腐朽的贵族,是振兴罗曼诺夫王国路上最大的绊脚石,唯有彻底除掉他们,才能实现我中兴罗曼诺夫王国的愿望....为此,我不怕背负血腥残暴骂名。”
“我的意思是,如果尹万诺维奇公爵他们来投奔殿下你,可最终却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那么所有追随殿下你的官员、将领,都会人人自危,这于未来不利。”
“罗曼诺夫王国与温莎王国、波庞王国他们不同,罗曼诺夫王国积弊已久,只有勐药才能根治,亨利大主教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打算对贵族派动手的。”卡捷琳娜说:“否则凭借真理教会的教义,势必会引来大批民众的追随,他们就像一堆风吹日晒多年的干草,只需一点火星,就会燃起熊熊烈火。”
“既然如此,那就收下它吧,如果贵族派也选择帮助咱们,那么殿下你登上王位,只是时间问题了。”
“我想事情不会那么简单的....”
卡捷琳娜摇摇头,取出宝石对准阳光,望着里面璀璨的金色光点说:“神父,听说你们最近在寻找拥有魔法力量的超凡物品?”
“嗯,一直没有什么线索。”
自从上次听真实之神巴吉说过关于神明遗物的事情,马维就开始留意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前几天他还带着尤妮亚跑了一趟莫斯克杂货市场,想从里面淘点宝贝,可是一无所获。
“这颗蓝宝石十分罕见,神父你不检查一下吗?说不定它就是你们要找的东西。”
对啊!
马维这才想起自己应该检验一下‘亚当之星’,刚刚一直在交谈关于尹万诺维奇公爵的事情,导致他把这件事给忘了....
喊来尤妮亚,马维将‘亚当之星’递给她,对于超凡物品的感知,神一向是最敏锐的,是或不是,一试便知。
‘亚当之星’比尤妮亚的小手还要大,为了不让它掉到地上,尤妮亚只能双手拿着,往宝石内输入力量的同时,仔细盯着宝石内部的情况。
有些超凡物品需要极为苛刻的条件才能使用,比如来文一直随身携带的‘金乌之眼’,那颗藏匿着神明眼睛的红宝石,除了能够为来文带来幸运之外,始终无法发动。
磅礴的力量涌入‘亚当之星’,一开始,宝石还毫无反应,可在尤妮亚的持续输出下,蓝宝石内部的金色光点,突然像是具备了生命一般,散发出了刺眼的光芒。
金色光点在宝石内部游走,相互碰撞又弹射开来,仿佛一群不安分的精灵,拼命挣脱着宝石的束缚....
没有魔法阵出现,也没有奇怪的现象发生,尤妮亚输入的力量,似乎变成了金色光点们活动的源泉。
光点太小了,又十分刺眼,哪怕把眼睛贴上去也看不清那究竟是什么东西,不过可以肯定的是....
蓝宝石‘亚当之星’,确实是某种超凡物品。
“爸爸,这些小星星似乎想逃出来.....”尤妮亚观察了一会儿说:“我怀疑‘亚当之星’其实是某种封印用途的超凡物品,有人把这些小星星关在里面啦。”
封印?
用昂贵的宝石来封印某种存在,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方法,道理就跟马维之前说过理论的一样,人类对地上的石头不屑一顾,可奇珍异宝却能引起他们疯狂的爱护。
谁会蠢到砸碎一颗巴掌大小的蓝宝石呢?
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将金色小星星封印在‘亚当之星’里的存在,一定洞悉了人类的欲望与弱点。
随着尤妮亚不再输入力量,游荡在其中的金色星星也停止了活动,又恢复成了之前沉寂的模样。
“殿下....”
马维看向卡捷琳娜,卡捷琳娜明白他想说什么:“‘亚当之星’就先放在神父你这里吧,对我而言,它只是一块石头,如果能对罗曼诺夫王国派上用场,那就再好不过了。”
“等我研究清楚这颗宝石的效果,一定原物奉还。”马维立刻说道。
“如果这真的是某种封印的话,我想它总有一天会碎掉的。”
卡捷琳娜笑着摇了摇头:“神父你为我提供的帮助,远超这颗蓝宝石的价值,而我见过的奇珍异宝太多,这颗宝石固然名贵,但对我并没有太大的吸引力。”
“如果神父你不介意的话,我想用这颗宝石,向你换一个人。”
马维皱了下眉头:“谁?”
“迪诺·布鲁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