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该询问外神的事情！”
会议结束后，拉塞尔将福尔摩斯带到了自己的房间，很是生气的说道：“时机一到，你自会接触这些秘辛，主动询问，只会引起他人的猜忌！”
“时机，什么叫时机呢？”
福尔摩斯坐在窗户旁，叼着烟斗问道：“末日党与外神的联系，全都被天启神系知晓，这根本算不上什么秘密，更或者说，如果不是和外神联系，天启神系也找不到大举毁灭末日党的借口！”
“你....”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拉塞尔还是明白，福尔摩斯说的没错。
与外神达成交易，固然为末日党带来了更大的力量，可也为他们招来了灭顶之灾。
在以往的时代中，末日党不过是信仰神眼中的跳梁小丑，除了摇旗鼓噪之外很难造成实质性的影响，凡是聪明人都知道光动嘴皮子推翻不了教会，你得拿出实力才行。
与外神接触的风险，末日党岂能不知道呢？
他们的对手是天启之神内蕾伊达！
一个可以看到未来可能的主神！
末日党的小动作，根本瞒不过祂！
但话又说回来了，与外神交易是末日党高层做出的一致决定，如果没有挖掘出黄金时代的遗址，教会都不会用正眼瞧他们！
“拉塞尔，我知道你想庇护我，若是你了解我的话，就应该知道我不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
福尔摩斯吐出一口烟雾，幽幽说道：“我是在帮你们，关于外神，我还想知道更多。”
“更多？什么更多？党魁不都告诉你交易内容了吗？”
福尔摩斯笑而不语，拉塞尔与党魁显然不知道他收集到了哪些情报。
早在罗德四世在位时期，末日党就与温莎王国搭上了线，其中罗德四世与詹姆斯·莫雷亚在歌剧院的谈话内容是解开疑惑的关键。
罗德四世曾说过，末日党在6...现在是7年前，在丰饶神教的藏宝库里发现了有关旧时代的记录，其中就包括了黄金时代的遗址。
而在3年前，神明降临之后，末日党又释放了封印在罗马万神庙地下的古老生物，也就是后来的黑天鹅金娜。
依靠金娜和通神白烛，末日党联系上了黄金众神，得到了进入遗迹核心的方法，正式开始挖掘遗迹...
如果丰饶神教藏宝库里存在旧时代记录的消息是外神提供的，那么末日党发现黄金时代的遗址也算合理，至少外神确实遵照交易内容告诉了末日党遗址的位置。
可问题在于，末日党不仅和外神有交易，也和古神达成了交易！
根据马维等人已经查清的历史，早在几十年前，封印在阿瓦隆世界的镜妖明妮就利用梅林的魔法逃回了现实世界，引导末日党挖出了恶魔之门，提前释放了一批恶魔。
在那之后，镜妖明妮又使用梅林的魔法前往智慧古神阿拉比的神国，找到马维的灵魂将之带回，这是6、7年前发生的事。
“末日党什么时候与外神达成的交易？”福尔摩斯突然问道。
“7年前，你问这个做什么？”拉塞尔疑惑道。
“只是问问。”
福尔摩斯心不在焉的敷衍了一句，叼着石楠根烟斗，大脑飞速转动。
末日党派往伦敦支援的导师李斯特提到过与古神签订的契约内容。
末日党以释放几只恶魔为代价，换取古神势力告诉他们黄金时代遗址的位置，同时赠予一部分高层力量，并要求古神势力不得干涉、伤害末日党成员。
这就很奇怪了，党魁明明说是外神将黄金时代遗址的位置告诉了末日党，为何在李斯特口中，泄露黄金时代遗址的变成了古神？
难道李斯特分不清古神、外神？
不...
福尔摩斯认为，与外神达成交易这些事，很大概率只有末日党高层知晓，比如刚才的十福音二十四长老，只有他们知情。
像李斯特那样的中层导师根本没资格知晓外神的存在！
要不是内蕾伊达透露出了外神，恐怕就连福尔摩斯也没资格接触到这些秘辛！
黄金时代遗迹根本就是外神透露的信息，古神不过是末日党高层的谎言！
想到这儿，福尔摩斯猛嘬了口烟斗。
如果李斯特所说的契约内容是假的，那末日党与古神签订了什么契约？
末日党又是如何从黄金众神口中得到进入遗迹核心的方法的？
无数疑点，种种想不通的困惑，都让末日党充满了神秘。
能够同时在古神、外神、信仰神之间游走，末日党绝不像表面上这般不堪一击！
福尔摩斯甚至觉得拉塞尔对他有所隐瞒，没说实话。
同样，党魁说的话听一听就可以了。
福尔摩斯总感觉自己遗漏了什么重要线索，可一时半会儿实在想不起来。
“夜深了，你早些休息。”
拉塞尔起初是来兴师问罪的，但面对福尔摩斯实在提不起火气，人家忠心耿耿，提出的问题刁钻到位，直指核心，说的话也在理，朝哪儿撒气呢？
根本没有发飙的理由。
等拉塞尔离开，福尔摩斯检查了一下门闩，确认锁好后坐到窗前抽烟，一斗烟抽完，磕掉烟灰关上窗户，拉好窗帘，悄无声息来到门旁，屏气聆听...
黑暗中一片死寂，门外没有传来呼吸声，确定没有偷听者的福尔摩斯从行李箱中翻出一尊尤妮亚的木制神像，将自己得到的信息告诉了马维。
.....................
“福尔摩斯有消息传回来了。”
“情况怎么样？他是不是找到了末日党与外神勾结的证据？”莱文迫不及待的问道。
“末日党确实与外神勾结，这一点末日党党魁亲口承认，真实性毋庸置疑。”
马维说：“问题是党魁给他的答复与咱们收集到的信息有冲突，其中真实性，需要进一步探索。”
想要解开疑惑，找到无数谜团中的真实，只能从三个方向入手。
要么去询问外神，要么去询问古神，要么....
就去找黄金众神。
也只有和末日党密切接触过的祂们，才能知道契约的真实内容。
外神和古神都是不靠谱的，外神根本无法联系，马维不知道方法，古神那边只能是备用方案，毕竟不泄露契约内容是基本操守，想让古神打破这一规则肯定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为此，黄金众神就是最好的突破口，这也是福尔摩斯连夜传回线索的原因。
只有马维这边有所突破，他那边才能顺藤摸瓜的找对调查方向，这很重要。
听到马维要前往亚特兰蒂斯，莱文一下子凑了上来，表示要跟着一起去。
马维没有拒绝，他已经去亚特兰蒂斯踩过点了，虽然那座历史中赫赫有名的古城充满诡异，至少黄金众神还算和蔼，神智也很清醒，没有表露出攻击性。
亚特兰蒂斯。
望着这座褪去颜色，呈现死灰的巨城，莱文打了个寒颤。
亚特兰蒂斯与他想象的完全不同，与他去过的其他神国也完全不同，毫无生机，死气沉沉。
放眼望去，皆是流淌着水银的金属，街道上弥漫灰白浓雾，空气阴冷潮湿。
唯有城中心的太阳神殿一如既往的光辉，散发出阵阵温暖的气息，维持着整座神国的运转。
“爸爸，这里有很多...怪物。”
环顾四周，目光穿透雾霭，看到了许多诡异的身影，尤妮亚皱了皱鼻子：“它们好像是人...”
“曾经是人。”马维说：“现在它们早不知道变成什么东西了。”
“没有危险吧？”
莱文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不知为什么，他一来到这里就毛骨悚然，浑身不舒服。
黑暗中，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偷偷盯着他。
“应该没有，至少我来的时候，它们没有攻击我...嗯，未遂。”
“大哥你这个未遂好像有说法....”
“到神殿就没事了。”
马维抬起头，一座通往神殿顶端的升降梯正从血肉中降落，折拉门吱呀作响，仿佛随时都会散架。
身后，不人不鬼的怪物已经跟了上来，莱文咽了口唾沫，追着马维走进升降梯，直到折拉门关闭，怪物们才停下了靠近的步伐。
升降梯启动，在血肉的蠕动中来到神殿上方，粗重的喘息声此起彼伏，马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左侧传来怒吼声：
“阿希丝！阿希丝来了！”
“杀死他！杀死他！”
“不能让他离开亚特兰蒂斯！”
莱文吓了一跳，发现这些身下插着管子的黄金众神是冲自己来的，急的大喊：“我不是阿希丝！你们不要冤枉好人！”
“你就是阿希丝！你的味道...你的灵魂...与阿希丝一模一样！”
“他不是阿希丝。”
主神克莱拉突然睁开眼睛：“他是阿希丝留下的钥匙。”
“那更应该杀死他！让阿希丝无法回归！”
“杀死他只能拖延阿希丝回归的日期，阿希丝迟早会回来的。”克莱拉看向马维：“你不是一个人来的，为什么？”
“我想向你打听有关末日党的事情。”
“末日党....”
咀嚼着这个名字，一名黄金众神发出怪笑：“他们对炼金科技满意吗？”
“你们将进入遗迹核心的方法告诉他们，这难道不是对自己时代的亵渎吗？”
“亵渎！哈！你该问问那些人类亵渎我们的时候是什么嘴脸！我们根本不在乎亵渎了！”
马维皱了下眉头：“我想问的是，末日党究竟给了你们什么好处，让你们愿意开启遗迹？”
“你好像遇到了困难。”克莱拉打量着马维：“我似乎小瞧你了，你已经调查出了末日党见过我们....特意跑来兴师问罪的。”
“不是兴师问罪，只是询问。”马维坦然说道：“我需要知道当年的真相，你们身为黄金时代的主人，为何愿意帮助末日党呢？他们曾经也是你们的敌人！”
“因为他们能给我们所需要的....机会。”
“机会？”
马维双目虚眯：“能被你们称做机会的事，我想应该和回归有关吧。”
克莱拉笑道：“你很聪明。”
“你们想报复人类？”
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克莱拉沉声说道：“不是报复人类，而是...不甘心。”
“我们曾经距离成功只差一步之遥，如果能再来一次，一定不会失败！”
“导致你们失败的原因难道不是海妖之泪吗？”莱文说道：“如果你们当初得到了海妖之泪，是不是就能完成突破了？”
克莱拉看向一旁的同伴，“我就说他不是阿希丝，阿希丝不可能问出这种常识性的问题。”
“你说的没错，他不是阿希丝。”
黄金众神缓缓点头，对莱文的敌意少了一些。
“如果我们能得到海妖之泪，就能完成突破，是的。”
克莱拉回答了莱文的疑惑：“可是我们当初搜遍世界，也没能找到海妖之泪，它仿佛凭空消失了一样。”
听到这儿，马维三人对视一眼，说道：“我们拥有通神白烛，如果你肯解答我们的问题并满足我们的要求，也许我们愿意将你们召回。”
平静的与马维对视，许久后，克莱拉缓声说道：“我回答你，不是因为你开出的条件，而是你有机会实现我们未能完成的事情，海妖之泪是否在你手中？”
“是的。”
克莱拉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可很快笑容就变成了自嘲：“真是造化弄人....我们苦苦找寻的宝物，竟然被你们如此轻松的得到了。”
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的马维开口问道：“你知不知道末日党和外神签订的契约内容？”
“末日党与外神签订契约？”克莱拉不解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末日党与外神签订了契约呢？”
“一开始我也很震惊，打着延续人类命运的末日党怎么可能背叛人类呢？可事情就是这样发生了。”马维叹道。
“不，不，不....”
克莱拉连声否定：“我是问你，你为何认为末日党有必要和外神签订契约？”
马维被问的愣住了：“因为交易，末日党与外神签订契约，可以得到黄金时代遗迹的位置和外神馈赠的力量，不是吗？”
“除了末日党，你还见过其他人得到外神的力量吗？”
克莱拉意有所指的说：
“那些阿兹特克人，他们能为你的神提供信仰之力吗？”
“你的神能为他们提供魔力吗？”
“如果不能，末日党又为何可以从外神那里得到力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