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连雨吗?”李祈想了很久,与其等着被算计不如主动出击。至少得知道些他们的秘密。
容稹的秘密……爱人,那就从连雨这里摸线索。
宗罗坐在李祈对面,眉毛挑起又一皱。诧异李祈会知晓“连雨”当下不明白李祈的用意,他可不敢贸然回复。
屋内被昏黄的烛光照亮,窗边无边夜色更衬李祈神色淡漠。
“我直说了:你听我的,还是容稹的。”
李祈端正坐着,青眸深沉又透着稳重,视线直直又似漫不经心地凝或扫视,亦或者二者兼有。
宗罗心头一震,容稹是彻底掉马了?不该只是是我说漏嘴吧。但现在这还是要紧的,要命的是李祈与自己之间还是出现了信任危机。
……应该的,李祈聪明至极,他最恨旁人骗他。
想到这,他前世好歹侍奉过李祈将近八百年。
当即起身下地朝座上的李祈单膝跪地,双手交叠拱起向李祈明忠心:“宗罗此生只侍一主,即为您,李祈殿下。”如墨黑眸抬眼看向李祈,语气坚定。
李祈抬手端起茶几上的一副白里透青的盖碗,从容不迫递到宗罗面前,神色却是漠然又冷静。
宗罗紧张的不行,自然也是不敢去接。
“我也不想再问关于你会选择我,这种老掉牙的问题了。既然你选择我,只要衷心耿耿,我李祈自然不会亏待你。”李祈酝酿良久,说出自己的想法。
说罢,便将盖碗往宗罗手边一送。见对方还在发愣,李祈轻“嗯?”一声。
“是!”宗罗顺势接过,“嘶—”只是那陶瓷所制的盖碗导热的厉害,里面的水十分烫。差点想把碗甩出去,但也只能忍着痛双手捧着,惊呼也被强忍着咽入口中。
李祈抬眸散漫地扫了一眼,见宗罗姿态一如往常的毕恭毕敬。
“连雨是谁?”语调连着神色探不出情绪。
“容稹应当还不知道我识破了他的身份,如此,你能说了吗?”
“连雨……”宗罗内心叫苦连天,大骂容稹抽风犯蠢居然说出了李祈的前世名讳之一。也不知道容稹说了多少,这叫他怎么回话嘛!?
“怎么?不知道还是说不出口?”李祈慢条斯理地用茶几的上放着的手帕,轻轻擦拭着手。甚至一个眼神都没给宗罗,但压迫感十足。
宗罗紧张的咽口水,忐忑地试探性开口:“连雨……是一个杀手…”稍稍停顿,眼里时刻注意着李祈的脸部表情。注意到没有异常才继续道:“他十分厉害,他杀人无数……”
“是打算耗到天亮吗?茶凉了,嗯?”李祈蹙眉,等的有些不耐烦,青眸一沉隐隐散发着杀意。
不听话的狗不是欠调教就是早投主他人。宗罗若一日不能真正为我所用,就一日是容稹或是卢则留在我身边的细作、探子、祸害。我便永无翻身之日。既然如此,我不如换一条狗。
青眸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诡谲之色,平静眼波中透出一股疯狠劲。
宗罗怎会毫无察觉,瞬间汗流浃背,“我……不知殿下究竟想知道关于连雨的什么,我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态度十分谦卑又诚恳。
“容稹的爱人是连雨吗?”为什么容稹会找上我?
后半句,李祈现下也不好问出口,还是得循序渐进慢慢套出有用的话来。
宗罗心里早就骂娘了,该死的容习真到底跟李祈说了些什么啊!!?
面上只是迟疑片刻,犹犹豫豫道:“……是。”心想:如今李祈应该还没看上容稹,这么说应当没事。
“我要知道他们是如何相知相爱的……全部细节。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李祈说到这也不过死马当活马医,不曾想还真被他炸出来了。
……
吹灭蜡烛后,屋内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
李祈躺在床榻上,盖好被子,闭目回想着宗罗的话,心里摸索思量着。
连雨清冷美人,青发绿眸,白衣华服,腰系软剑,杀人狂魔,心狠手辣,有一个十分疼爱的弟弟,身负血海深仇,救过年少的容稹一命。甚至容稹的字(习真)还是他取的。
看来容王府的那幅画里面的人就是连雨了。
容稹对连雨动心是因为连雨救过他吧……
李祈又想起,禾真(容稹)之前提过他和连雨相爱过,是一段十分恩爱的三年……又是三年。
“但有一日,连雨突然不辞而别,从此下落不明。”禾真关于连雨的描述到这里便戛然而止。
李祈想来想去还是不明白,既然相爱为何不能同甘共苦,是害怕拖累对方吗?
自己总归不是连雨,又怎会知晓他的想法。
不过,李祈从今夜起,便彻底断定容稹对他多有优待便是他与连雨长的相似!他内心笃定,一时居然莫名心安理得——容稹真正喜欢的不是我,我只是那个连雨的替代品。既然如此,我喜欢卢则便不算不忠。
只是,话又说来回来了。卢则是否也是倾心于连雨,同理以至于对我青睐有加?
这么一推理,似乎也有迹可寻……卢则总是时有时无的影影绰绰地透着我在探寻着些什么……
李祈倏然嘴角泛起冷笑,真是够了。心里暗暗发誓:我必须跳出来,看看这局的真面目!
*
翌日
罗然一大早从山下镇子上,带回了两包桂花糕和一张食谱,是卢则交代专门给李祈的。
还有一个包裹是卢则给时菱的,包的很严实分量也蛮重的,不知道是什么。
时菱不解接过,拆开看到一角:“生辰”二字。今天正好是阴历四月五日,他的生辰。时菱黑眸一闪,灵动浮现愉悦之色,心中又惊又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