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观尘苑。
“醒啦?”寒夜将醒酒汤放在床头的案几上,掀起床幔挂起,在床沿坐下。
“嗯。”南冥一睁开眼看着寒夜,等她坐下后,蹭过去伸手抱住了她的腰。
“头疼?”寒夜低头看着南冥一,手指轻柔地按摩着他的脑袋。
“嗯,侯爷太能喝了。”南冥一点点头,悠悠闭上眼。
昨夜,不对,该是今日凌晨,天都亮了,他才从酒桌上下来,还是被沐书搀扶着回这观尘苑。
“让你们喝那么凶。”寒夜没好气地戳了戳南冥一的脑袋。
昨日她累了,并没有一直陪着他们,喝了几杯后她就回夜梨斋睡觉了,醒来听林管家说他们全都喝趴下了,天亮了才都被扶回去休息,按照她的吩咐,南冥一没有送回宸王府而是留在了观尘苑。
“没有下次了。”南冥一乖巧地承认错误,抬眸巴巴地看着寒夜。
“起来洗漱,喝碗醒酒汤。”寒夜伸手捏了捏南冥一的脸,“一身酒气,已经备好热水了,去洗洗,衣服也换了。”
沐书已经回宸王府取了一套南冥一的衣服过来,寒夜过来观尘苑时,也吩咐了下人去备热水。
“好。”南冥一揉了揉脑袋,掀开被子站起身来。
“快去吧,把这个喝了。”寒夜把醒酒汤的碗放到南冥一手里,衣服塞到他的另一只手上,抬眸看着他,“要叫沐风伺候你吗?王爷。”
南冥一仰头将醒酒汤喝完,低头轻轻碰了碰寒夜的脑袋,轻声笑道:“不用,我与阿卿一般,不喜别人伺候。”
寒夜揉了揉额头,娇嗔地瞪了南冥一一眼,拿过他手里的碗,推搡着他往后面浴室去,“快去吧,水都要凉了。”
待南冥一进去浴室以后,寒夜出了房间掩上房门,“春休,去大厨房取些吃的来。”
“是,我这就去。”在先雪身边的春休回过头来点点头,拍了拍手上的灰,福身行了一礼,离开了观尘苑。
“怎么样?这些都搞清楚了吗?”寒夜走到先雪身旁,看着她抖着竹簸箕,翻看上面的药草。
“嗯,小姐,这些是晒好了吧?”先雪点点头,捧着竹簸箕望向寒夜。
寒夜伸手翻了翻,点了点头,“可以了,收回去吧。”
“是。”先雪笑着点点头,端着竹簸箕往药房走去。
“怎么了?”南冥一出来后,就看见寒夜站在廊下望着天。
“我在想要不要找三哥再给我做一墙药柜,好像快不够用了。”寒夜拉着南冥一走到院中大树下的石桌旁坐下,吩咐沐风去隔壁沏壶茶过来,“头还疼吗?”
“还有点晕,之前侯爷是酒下留情了。”南冥一无奈地点点头,看着寒夜轻声说道,“我让人过来再做几个药柜。”
“好,”寒夜接过沐风倒好的茶,轻声笑道,“这次没人管你们,今日又没事,爹爹肯定放开了喝,不会放过你。”
南冥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侯爷也没好到哪去,他先不行的,我让沐风将他送回去的。”
“回头我做些解酒丸给你们。”寒夜舀了一碗乌鸡汤放在南冥一面前,“先喝点热的暖暖胃,一会儿我们去看看爹爹醒了没。”
“好,听阿卿的。”南冥一点点头,端起碗开始喝汤。
*
镇国公府,饭厅。
“你们几兄弟挺能耐啊,都喝到让人抬回去了,都多大年纪了自己心里没数?”寒夜与南冥一还没走到饭厅,远远地就听见老国公爷训斥的声音。
他们先去了平湖居,院里的下人说寒辰知已经醒了,和颜若一起去了大饭厅,于是他们就过来了。
“爹,我可是有意识地走回平湖居的,是沐风那小子扶我回去的,不是抬回去的。”寒辰知吃着东西平静地说道。
“那群兔崽子怕不是还没醒,爹你骂他们去。”寒辰庭淡定地喝着热汤,舒服地叹了口气。
“夜儿,”在一旁抱着小君珩的颜若看见寒夜来了,连忙走了过去,“昨日在宫里没人为难你吧?”
“娘,你看我不是全须全尾地在这吗?别担心。”寒夜将朝她伸手的小君珩抱了过来,看着颜若轻声笑道,“小阿珩今日怎么在娘这?”
环顾了周围,贺思瑶和江时妤都没在。
“都去照顾你哥他们了,抽不开手照顾小阿珩,”颜若没好气地瞪了寒辰知一眼,回头看向南冥一,柔声道,“阿冥可还难受?一个个都喝那么多。”
“侯夫人别担心,我没事。”南冥一摇摇头,跟着在寒夜身边坐下。
“阿冥,吃过东西了吗?过来一起用点。”寒辰阑身子往后倚,看着南冥一挑眉问道。
“我已经和阿卿一起用过了。”南冥一点点头,靠坐在椅子上,垂眸看着寒夜与小君珩玩。
“昨晚是阿冥喝到最后吧?那可就是你们哥仨输了。”寒隽脸上带着浅浅的笑,走到寒辰庭身边坐下,接过侍女拿上来的碗筷,挑眉看向他们。
“我怎么记得是阿知喝到最后了?小四你可别仗着我先停下了就以为我醉了,我可是看着的。”寒辰庭嫌弃地看了寒隽一眼。
“昨晚我们下彩头没有?”寒憬也走了过来,在寒隽身边坐下,夺走寒隽手上刚舀的汤。
与寒憬一块过来的江时妤无奈地摇摇头,走到颜若旁边坐下,懒得搭理他们。
“没有吧,就你们两个臭小子上来就要比,还彩头?话都没说两句就开始喝了。”寒辰阑嫌弃地看着寒隽和寒憬。
“那我们亏了,白赢了。”寒憬遗憾地摇头叹息。
“若不是阿冥在,你以为你们兄弟几个能喝赢我们?”寒辰知放下碗筷,瞟了寒憬一眼,开始喝茶。
“二叔此话差矣,妹夫那就是自家兄弟,比的就是我们五兄弟和你们三兄弟,那么大一个侯爷和国公爷还有寒老爷,输了可不许赖账的。”寒憬给寒辰知倒上茶,轻声笑道。
“等小六长大了,我们就六兄弟能喝了,你们就更喝不过了。”寒隽给寒辰庭夹了一只炙烤虾,戏谑地说道。
“老二老三,你说我们当初生那么多干啥玩意?尽是来招气受的。”寒辰庭状似嫌弃,眼里却尽是笑意。
南冥一听着他们谈话,唇角不由上扬,回头看向寒夜,她也正看着自己,伸手握着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