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净。”在厨房里走了一圈,陶秋意啧啧称奇,“搬的可真干净,连完整的柴都没给我们留下一根,堪比蝗虫过境,不,蝗虫过境恐怕都没这么干净。”
“奶奶这次是真不给咱们活路了。”梨子小嘴一扁,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又气又难过。
奶奶真是太过分了,其他东西搬走她没话说,那堆小山一样的柴是她和小槐上山里捡回来的,也全搬走了。
奶奶是真的想让她们死。
看小姑娘眼泪汪汪快哭出来了,陶秋意拍拍她肩膀,安慰她说:“不能这么说,起码,还是给咱们留了土灶和这口石头水缸子不是。”
“还不是因为土灶和这石头水缸重,她们搬不动,不得不留下。”梨子是单纯,不是傻。
而且父母在时她和小槐一起去学校读过书,基本的道理还是懂得。
陶秋意不擅长安慰人,顿时不知道说什么。
“大嫂,柴没了,我和小槐可以去山上捡柴,没锅,没碗,没筷子,我们以后怎么生活啊。”说着梨子无助的哭起来。
“傻姑娘,别哭了,有大嫂在,说什么都不会让你们饿着。”陶秋意很无奈,她就说自己不会安慰人,看吧,说着说着小姑娘真哭了。
“梨子,你去隔壁周婶子家借点柴,周婶子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要是周婶子提出帮你把柴送回来,你只需要道谢,不要拒绝。”
听完她的话,梨子用袖子胡乱擦了擦眼泪,问道:“周婶子来看到咱们家厨房空空如也怎么办?”
“周婶子看到就看到,不怕的。”就是要让周婶子看到,陶秋意催促她。“快去吧。”
周婶子看到了,也等于全村人看到了。
“好。”梨子点点头,走出厨房。
小槐昨天才说过,以后听大嫂的话,她一直记得。
看着梨子走出院门,陶秋意也出了厨房,见屋门关着,直接打开门走进去,看见魏境渊正在扣衣服扣子。
小槐则站在床边。
陶秋意忽然想起被自己放口袋里的叶子包,走过去掏出叶子包递给小槐,“一时着急,忘了把药膏给你了。”
“之前忘记跟你说,擦药膏之前先用开水烫洗帕子,再用帕子擦干净你大哥背上需要擦药膏的地方,擦的时候轻些,尽量不要造成二次伤害。”
“算了,我说再多都没有让你亲眼看着实际操作来的明白,傍晚的时候我给你示范一次,你在旁边看,不懂的步骤还可以及时问我。”
“好。”小槐接过叶子包。
她给小槐示范,不就是要亲自给他擦药,魏境渊尽量不让自己去想她给自己擦药的画面,出声问道:“出了什么事?”
“不是大事,我能解决。”陶秋意随口回答。
“陶秋意,别把糊弄小梨那套用在我身上。”魏境渊压根不信她的话,小梨慌慌张张的把她拉出去,不可能是小事。
小槐也不信,只是他觉得这里没他说话的份儿。
“没想糊弄你,就是觉得你该安心养伤,剩下的事情我能解决。”陶秋意把厨房的现状说了一遍。
听完她的话,一向淡定的小槐先发问,“什么都没了,是什么意思?”
他想象不出她口中说的厨房里什么都没了,是怎么个没了法。
“你自己去厨房看看不就知道了。”陶秋意含笑,意味深长的看着小槐。
小槐感觉她有些幸灾乐祸,但他没证据,转身出门去。
再看向魏境渊,陶秋意脸上的笑意刹时散去,看着他神色平静的不能再平静,好似所有的事情都与他无关。
他这样不行,肯定不行。
“魏境渊……”喊了他一声,陶秋意歇菜了,她是真不擅长安慰人。
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魏境渊没理会她。
陶秋意心中一慌,啪一巴掌打在魏境渊清隽的脸上,魏境渊回神,双眸不敢置信的望着她。
看着他的脸迅速泛红,陶秋意眼神乱瞄,尴尬的解释,“嘿嘿嘿,我以为你睡着了,一时情急,可能没控制好轻重。”
魏境渊黑脸无语。
我信你的鬼。
一时情急就打了他一巴掌,还没控制好力道,这样的借口她也好意思说出口,魏境渊深吸一口气,懒得与她计较。
“我家情况就这样,你若继续留下,以后还会发生更意想不到的事。如果想离开,撕了那张结婚证明即可。”魏境渊好心的提醒她。
“什么,大队长写的结婚证明,还盖了大队的印章都不保险吗?”陶秋意惊讶问魏境渊。
她的关注点明显偏了,魏境渊无语。
这时,小槐从门口走进来,手里抱着那床破旧的薄被。
“你怎么把这个抱进来?”陶秋意皱眉问,她要是没记错的话,这床可怜的薄被是被随意扔在厨房角落里的。
“稻草都没了,被子不拿回来,今晚你和小梨就没有被子盖。”小槐一本正经的回答。
“周到,想的真周到。”陶秋意给小槐点了个赞,转头问魏境渊。“我昨天上山时,看到村尾大山脚下有一片很大的竹林,竹子可以砍吗?”
“可以砍。”魏境渊回答,“村里人用竹子编的背篓,篮子,簸箕等就是在那里砍的竹子。”
“行,我现在就去砍两根竹子回来。”话落,陶秋意一阵风般刮出门。
留下魏境渊和小槐面面相视。
陶秋意出门,梨子就带着周婶子走进院子。
梨子和周婶子一人抱着一捆稻谷草,朝厨房走去,进门看到除了土灶和石头水缸子,其他一无所有。
周婶子都惊呆了。
因为是住在隔壁的邻居,自然来魏家串过门,见过魏家厨房什么样。
“这……这是怎么了?”周婶子偏头看向站在身边的梨子。
梨子摇摇头,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
她越不说,周婶子越想知道,“你这孩子别哭啊,怎么回事跟周婶子说,周婶子肯定帮你。”
在周婶子再三的追问下,梨子才哭着把事情缘由说了一遍。
“过分,太过分了。”周婶子听后,破口大骂,“李红英这老虔婆真是太过分了,她咋能这样不要脸,都是自己孙子,咋能这样对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