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忆安说:“他有没过来我就不知道了,至少我现在还没看见他。”
“而且,他的这些个手下,也才刚来,就是不知道是你把泉州那个庙,那么高调的端了,还一下子嘎了那么多人,惊动了林寒霜和楚宴清,还是他俩又在暗戳戳的密谋了什么坏事儿。”
李初一忽然“哼”笑了声,说:“楚宴清聪明一世,倘若日后知道被林寒霜当作了傻子,骗得团团转,会不会想扇自己两巴掌。”
“你什么意思?”我几乎同一时间,与萧忆安异口同声地对她问出这句。
李初一则道:“没什么意思,人只信自己亲眼看见的东西,却不知眼睛也会骗人。”
“在他自己看清以前,说再多也没用,反倒会被他当作骗子。”
还没等我说话,电话那头的萧忆安,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震惊地问她:“李初一!”
“你们当年不是为了那只小猫咪,才接近的楚宴清?”
“是又如何?”李初一反问他。
萧忆安又问:“难道不是为了将那只小猫咪的眼睛,从楚宴清的眼中剜下,还那只小猫咪全尸吗?”
“我和十五在你眼里,就只能是这么卑劣的人吗?”李初一的声音很冷,半点不像是在开玩笑。
萧忆安震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之后才又问:“寂照难道不是十五引来杀他的吗?”
“是个屁!”李初一直接骂道:“十五又没开天眼,上哪知道寂照和楚宴清那么多的私人恩怨?”
“你们都以为是十五利用了寂照,杀了楚宴清夺眼,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不屑干这种事,十五也不屑!”
“倘若我俩真想拿回临九的那双眼,我俩不会自己想办法吗?非要这么恶毒吗?”
“……”
萧忆安被李初一怼得直接沉默了。
就连我在听到真相之后,都哑然的说不出话来了。
如果……
如果我和李初一,从来没有伤害过楚宴清,甚至想都没有想过。
那楚宴清对我俩的恨,岂不是像一场笑话?
楚宴清之所以换上临九的眼睛,是林寒霜从中作梗,那……
楚宴清那日骂我的那些,该不会全是林寒霜泼到我身上的脏水吧?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她可真是好手段啊!
听到车内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李初一才感慨道:“林寒霜往我俩身上泼的脏水,远不止于此。”
“从前十五总说,人在做,天在看,自己没有做的事情就是没有,也没有必要陷入自证里,去对每一个人解释。”
“况且,她也犯过杀孽,也确确实实杀过很多人,倘若上天非要罚她,她定是认罚,毕竟在她看来,杀一个人,与杀一百个人有什么区别?”
“区别只是少杀了点人,就不叫杀人了吗?”
“……”
萧忆安与我再次沉默,就连猫在我衣领里的小蛇,都用那意味不明的目光凝视着我。
李初一则又叹道:“从前,我能理解十五,也觉得有些事情不必解释,但是现在我不这么想了!”
“以后十五不解释的,我来帮她解释,十五不愿邀功的,我买个大喇叭别裤腰上,满世界宣传!”
“林寒霜她比十五多了什么呀?要修为修为比不过,要天赋天赋也就那样,不就是比十五心机重,比十五能说吗?”
“一些个冒名顶替的事情,也就她这种人干得出来!”
“不过也是,一个连自己的脸都不想要,恨不得长得和别人一样的人,她能有什么脸面可言啊?”
李初一本来打算忙完这阵,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后,再与我去聊从前那些事情。
奈何她的性子太直,有时又太过心直口快,心里是真的很难藏得住事儿。
如今,她这激动得大喷一通,就连时常少根筋的萧忆安,都琢磨出有些不对味儿了。
萧忆安语气紧张又激动,还暗藏着几丝欣喜地试探道:“初,初一,你想起来了?你恢复记忆了对不对?”
李初一这才发现自己言多必失,脸色瞬间一白,张嘴就想要解释。
最后话到嘴边,只剩下了苍白无力地解释一句:“记……记是记起来了一点!”
“但也不算完全想起来了,反正想起来的事情也够用了!”
萧忆安还是和从前一样,傻乎乎地希望李初一记起一切,立马接话道:“这个好办!”
“望月楼里的前尘往事堪比孟婆汤的解药,我和楚宴清的关系虽然闹僵,却还是能有法子,让其他人到望月楼里取药!”
“取到之后再看看能不能带的出来,你将那壶前尘往事喝进腹中,一定能记起一切!”
李初一说自己没有全部想起,本身就是给自己留有余地的些许说辞,当然不可能喝了!
“不要!”
“这壶前尘往事,我上次没喝,这次也不想喝,反正我的记忆既然能慢慢恢复,那就靠时间来记起一切吧,没必要急于求成。”
萧忆安不免有些失落地感叹道:“行吧,初一,虽然我很想你喝,但我也不想勉强你。”
“这次圣殿的审查更严,你们要是再假扮成见到神迹,拿着封帖进来的信众会有些危险。”
“我建议你们直接抢了外面那些赤袍橙袍的身份,先混进来再说。”
“东边那边的值守会薄弱一些,大概三十分钟换一班,你们瞅准时机再下手,我在里面接应你们!”
萧忆安说完这话,正欲挂断电话,我忙道一句:“等一下!”
“林十五,你还有啥事?”萧忆安问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对他说:“如果,如果望月楼里的那壶前尘往事,真有这么大的神通。”
“你……”
“我能不能麻烦你,想办法弄一壶出来给我?我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