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白成有点犹豫。
白屹如此有天赋,封侯拜相也是指日可待。
相反,就算他只是个普通孩子,有他这个在朝堂上颇有威望的父亲铺路,还有三代戍边的古家作靠山,他无论选哪一条路,起点都比别人高。
可一个智力只有七岁的孩童,他们要如何扶持?
但他忘了,命都没了,这些身外之物又算得了什么?
肖柔柔出声打断他的思绪,“白大人,请你清楚一件事,我没有任何义务帮你,你现在想的应该是如何劝我留下,而不是想着你儿子会因此而吃多少亏!”
她需要相国府这棵大树,但她并不想让自己处于被动一方。
“肖姑娘,我们会以你在幼时对小儿有救命之恩为由,替他给你的父亲写信以求娶你。等你成了相府的儿媳,不管你想做什么,我们都会尽力而为。”
白成知道她一定是有别的目的,才会提出放情人蛊这种方法。要不然,她大可以一走了之,而不是在这里与他们费口舌。
想到这里,他在心里叹气。
若是一开始就意识到这一点,他不会被她牵着鼻子走。不过,现在这样也好,双方都有所求,合作才能更稳固,而且,她有这样的智谋,他才放心把自己的儿子交给她。
截止到现在,白成只剩下一个问题,“肖姑娘,他还有可能有下一代吗?”
就像肖柔柔说的,她不确定自己什么时候能学会那所谓的驱动之法,而他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下一代?”肖柔柔好心提醒,“虽然这蛊能让两人共享寿命,但它能被称作‘情人蛊’,主要是因为中蛊的双方不能背叛彼此。我建议你,最好不要想着给你儿子纳妾,或者找什么通房。”
这话有两层意思。
一方面,要想让她放蛊,她一定要成为他的正妻,而且是唯一的妻子;另一方面,她可能不会与他圆房,更不会给他生什么孩子!
“这样一来,我这一脉岂非要在白成这里断掉?”
现在住在相国府的,除了他们一家,还有他那两个兄弟及其家人,但只有他,膝下只有一个儿子。
“如果我能提前学会驱动之法,我会主动与他和离,届时,你们还有机会。”
但如果他们不愿意答应她,白成这一脉会立刻葬送。
虽然肖柔柔没有说出后半句,但在场三个人都明白她的意思。
白成陷入沉思,古莲灿则表示,“一代传一代,想传什么?传出去让人笑话吗?白成,你之后去外面找别的女人生多少都可以,我,只要我的儿子活着!”
就算他的智商有瑕也没关系,她只想让他活着!
“夫人你说这话,是厌弃了我吗?”
她是将军府最受宠爱的小女儿,当初所有人都不看好他,只有她义无反顾地选择了他,他没想到,自己一个穷小子,不仅娶到了自己一见钟情的心上人,还得到了她和家人的鼎力相助。
他是古板守旧,但绝不是忘恩负义之辈!
“哎,算了,大哥和三弟膝下孩子众多,大不了就继承一个孩子过来。”
“好!我知道你们一族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以这件事我要与你们商议。”既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肖柔柔继续补充,“至于别的事情,我则需要和白公子讲明。”
她转头,再次对上他亮晶晶的眼眸,“正好你醒着,那我就直说了。”
闻言,白屹的心情愈发好了起来。
自从他病了以后,娘亲和父亲都把他当做易碎的瓷娃娃,从不让他沾染烦心的事,就连大夫来诊脉时,也从不在他面前提及任何与病情有关的事。
他担心母亲会郁结于心,所以不曾在她面前提过此事,但他以前是那样的风华绝代,又怎么肯接受现在完全做不了主的自己?
所以,这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有人提出要与他商议。
虽然不知道她所为何事,但无论是什么,他都不想拒绝。
“肖姑娘,您请说。”
“我服用的是母蛊,而你服用的是子蛊,虽然你可以与我共享寿命,但我死你亡,而你死亡却不会对我造成任何伤害,你可接受?”
“这是应该的!姑娘已为我牺牲良多,我不能回报一二,早就心中有愧,实在不敢要求更多!”
肖柔柔心里满意他的回答,但面上依旧不显。
“服用子蛊后,你会对我有很强的依赖感和信任感,不管我去哪你都会不自觉追随我,所以我不敢保证,我去的都是安全地,而我也不能时刻都护你无虞,这你也能可接受吗?”
她也不知道自己之后会碰到什么危险,但有这样一个挡箭牌在身边,她也能少一些后顾之忧。
他的目光突然呆愣一刻,然后才讷讷点头,“我可以接受。”
“好,既然白公子你也没什么异议,那我就选个良辰吉日,成婚后,我会在新婚之夜与你服用此蛊。”
白屹嘴角含笑,低低应声,“好。”
闻言,肖柔柔搓了搓藏在袖中的手指,将那听话粉的剩余粉末都洒在他的床边。
自家儿子都没有意见,他们做长辈的,就算有别的想法,也不好宣之于口。
但话又说回来,白成是尊重同样身为男人的儿子,而古莲灿没有提出异议,则是因为她不担心别人会借机伤害自己的孩子,因为她成亲时,爷爷给了她一支暗卫。
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使用过,但也从不怀疑过他们的能力。
“好孩子,这件事就麻烦你了,”古莲灿握住肖柔柔的手,语气带着急切,“我们即刻就给你父亲写书信,这件事宜早不宜迟。”
“我们一族没这么多规矩,父亲也说过,只要我喜欢便可,所以这件事,我完全可以自己做主。”见她还想说什么,肖柔柔继续补充,“现在时间紧迫,我们先办喜事,之后我会找机会通知阿爹。”
两人有点僵持,白成最终拍板,“这样吧,我们一边准备喜事,一边给苗寨寄信。”
“也只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