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过公主侯爷,待属下成亲,定然请二位吃酒哈哈哈。”松年脸皮极厚,听闻有这等好事,自然是笑着接了。
秦宜真道:“那本宫便等着吃你的喜酒。”
“一定。”松年允诺,若是他能娶到娘子,哪里能少得了公主的喜酒。
想到这里,松年看向程堰的目光有些哀怨,主子啊,您和公主都和好了,什么时候帮帮属下啊,总不能您夫妻恩爱属下一直一个人单着吧。
程堰表示帮不了,懒得理会他,打发他去用饭:“你们几个快些轮着用些,再过半个时辰,我们便下去走走。”
松年听罢,只好止住了满腹牢骚,让人送饭食上来,安排几人轮流用饭。
秦宜真扯了扯程堰的袖子,小声问他:“松年私底下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程堰笑着喝了半盏茶,然后同她道:“他啊,话多得很,经常吵得人烦他,不过也是个热闹的,据说他这些年攒了不少钱,留着娶娘子呢,你的侍女嫁了他,也不吃亏。”
这是攒了老婆本了啊!
秦宜真听着心中满意,心想回去之后得好好问问红缨愿不愿意。
半个时辰之后,一行人从万仙楼三楼下来。
因着怕被人认出来,松年还特意买了许多面具上来。
秦宜真带着幕篱,程堰则是选了一只老虎的面具带着,松年选了猴子,绿翘选了兔子,余下那个各自分了。
待一行人从三楼往二楼走的时候,刚好是碰见方始心被人拦在了对面楼梯的二楼处。
她十分不服,与人争得面红耳赤:“为何旁人能上去我便不能了,一样是来你们店里用饭,为何还要将人分一个三六九等,难不成我是付不起钱了吗?”
可秦都啊,便是将人分为三六九等的地方。
不管是万仙楼、万诗楼都不能免俗,一楼大堂、二楼雅间只要付钱都可以坐,可到了三楼,那便是楼里招待贵客的地方,没有点身份地位的人连上都上不去。
很残酷,却也很现实。
程堰也看见了方始心,面具底下的脸色都不太好,他伸手揽了揽秦宜真的肩膀,然后便牵着她下楼了。
他们的人生安稳幸福,就不必因为这些闲杂人等心情不快了。
一行人下了万仙楼,便涌入了热闹的人群之中。
天上是皎洁的明月,地上是一盏盏明亮的花灯,街市之上,人来人往,攘攘挤挤,程堰拉着秦宜真在人群之中走动,松年和绿翘等着则是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秦宜真脚步轻快,眉眼含笑,仿佛是一只在花丛之中穿梭的蝴蝶,欢喜愉悦地在人间起舞。
她看什么都新鲜,看到什么都想要。
一会儿站在小摊前看摊主卖吃食,见摊主辛苦得满头是汗忍不住买了好些。
一会儿又看扇子,瞧着喜欢便给自己挑了一把绘着几枝桃花的团扇,又让绿翘上来挑几把。
“你自己挑一把,再给红缨、金嬷嬷桂嬷嬷也挑一把。”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拿起一旁的折扇看,看了几把之后拿着一把绘着十大美人的折扇放到程堰身边:“你看这个如何?”
程堰不是文人,自然是不喜欢用扇子的,而且看着上头燕瘦环肥的美人,又见她眉眼带笑,无奈伸手捏了捏她的手心。
秦宜真忍不住笑弯了眉,然后连忙拿起另一个给他,那一把折扇上头绘着青岩古松,看着画技随意,但也颇有一番意境。
这才是她给他挑的。
“那你看这个可好?”
程堰这才满意了:“娘子挑的,自然是最好。”
他拿着折扇给自己扇了几下,虽不习惯,但也极为喜欢,干脆直接拿在手中,牵着她继续往前走去。
身后的松年赶紧付钱,然后继续跟上。
......
“谢湛你看,那像不像小舅和宜真啊!”
慧真公主与谢湛站在一处茶楼之上,便看到程堰与秦宜真从人群之中走来,然后在一处猜灯谜的摊子停下。
秦宜真抬头不知和程堰说了什么,然后指了指其中一盏花灯,他侧头听罢,便牵着她的手上前去替她赢那盏花灯。
谢湛一袭月白长袍,头戴金冠,于月光之下,仿佛是披着月华一般。
他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清贵冷淡,孤寂优雅,仿佛天上的皎月注视着人间。
待是程堰在一阵掌声之中赢了灯笼,将灯笼放在秦宜真手心里,牵着她的手离开,谢湛才是稍稍回神。
慧真公主微微拔高声音道:“谢湛,你看我小舅和宜真,现在相处得可好了,听说他们日日形影不离,夫妻恩爱......”
谢湛默不作声地转头往屋里走去,然后在怀里取出一封信,打开了灯架上的灯罩,将信件放在上头烧毁。
慧真公主一愣,然后上前去:“你这是做什么?”
“请公主今后不要做这样的事情了。”他语气冷淡,静静地看着手里燃烧的纸张。
“本宫做了什么了?”慧真公主不承认。
待纸张一点点被火焰吞噬,手指灼疼,谢湛才垂了一下眼帘,道:“仿照他人字迹,委实不是君子所为,既然宜真公主与程侯夫妻恩爱,这封信又是为何?”
这一封信是他昨日接到的,上头是秦宜真的字迹,邀约他今日来此看花灯。
他虽然知晓事有蹊跷,她或许都不记得他这个人了,又如何会给他写信,但心中到底是怀着一丝微不可见的期待,如期赴约。
果然,他在这里见到了慧真公主。
最后一丝希望落空,仿佛是尘埃落地,无声无息,静谧默然。
谢湛心中无悲无喜,只觉得今日的夜晚有些寂寥。
往日他还能说秦宜真嫁予程堰不情不愿,这些年也过得不好,他或许还是有机会的,但今日看着他们携手同游,宛若一对爱侣,便知最后结局。
程堰终究还是求仁得仁,守得云开见月明。
慧真公主面上一阵尴尬,转瞬又理直气壮:“还不是你太难邀约,若不是用宜真的信,你今日怎么可能出来。”
“本宫就不明白了,她有什么好的,为何你们偏偏都喜欢她呢,小舅也是,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