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阔的快速路上,救护车如脱缰野马般疾驰,轮胎与路面摩擦,发出尖锐刺耳的声响,警灯闪烁,鸣笛高响,让人感受到生命的紧急与无助。
宋云峥带着林悦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医院,那辆救护车也呼啸而至,医护人员迅速将担架抬下,孕妇满脸痛苦,鲜血染红了大片衣衫,触目惊心,直观地感受到生命在流逝……
他将林悦带到办公室后,简短嘱咐了四个字,“在这等我。”
说完便迅速跑出办公室参与抢救。
做好清洁消毒工作,迅速换上手术服,他的眼神坚定而冷静。
手术室内,气氛紧张得几乎凝固。宋云峥全神贯注,额头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但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乱。
每一次下刀,每一次缝合,都是在与死神较量。
而此时,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
是患者的家属情绪激动地围堵在门口,叫嚷着一定要保住孩子,那是他们老陈家的孙子……
护士们一边安抚家属,一边向他们解释着,“医生正在全力抢救,请保持安静!”
经过几个小时漫长等待,终于,手术灯熄灭。
宋云峥疲惫地走出手术室,还未摘下口罩,家属急忙涌了过去,你一句我一句,问的最多的一句就是,“医生,我孙子没事吧?”
对产妇漠不关心,满心只惦记着“孙子”,这样毫无人性的家属,宋云峥连一个好脸色都懒得给他们。
他眼神冷肃地扫视着面前闹哄哄的一群人,沉声问:“谁是病人丈夫?”
人群里迅速举起一只手,“我,我是病人丈夫!”边说边迫不及待地往前挤。
“医生,孩子没事吧?这个孩子可是我们家盼星星盼月亮才盼来的啊。”
男人的眼神中充满了急切,双手合十,仿佛在向神灵祈祷着孩子平安无事,却自始至终没有问一句产妇是否安好……
“医生,是男孩儿吧?”男子的母亲突然插嘴问道。
口罩下的鼻息声有些沉重,宋云峥偏头对一旁的付洋说:“你把情况跟家属都说清楚。”
说完,他转身决然离去,仿佛多待一秒都会被这无情的“冷血动物”所污染。
“母女平安,产妇受到剧烈撞击导致胎盘早剥,孩子有轻微缺氧又是早产,已经紧急送到新生儿科了。”
“女孩儿?”男子母亲似乎只听到性别那个字,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不对,不对不对,算命的说我们这胎是孙子,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付洋强忍着心中的不满,努力让自己保持着医护工作者应有的淡定,“不会弄错的,手术室只有一位产妇,家属记得去一楼大厅缴费。”
须臾,沉默如决堤之洪般爆发,老妇人的哀嚎声,跺脚声,难听刺耳的辱骂声,在手术室前的长廊久久回荡……
时针已悄然指向二十四点。
宋云峥推开办公室的门,一眼便看见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的林悦,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显得他的座椅好似比平常看着要大一倍。
他缓步走到她身旁,捋了捋她微乱的头发,暖气太足的原因,烘得她小脸通红,长而浓密的睫毛像两把羽扇,在她的眼部轮廓投下淡淡的影子。
见她跟只小猫儿一样就这样趴着睡,有些心疼。
“悦悦,回家了我们。”温柔缱绻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林悦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一脸疲惫的他,立刻勾起嘴角,“老公,你忙完啦?”
宋云峥点点头,温热的指腹一下又一下地摩挲着她的侧脸。
林悦伸着懒腰站了起来,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转而张开双臂,抱住了他,“辛苦了,宋医生。”
宋云峥唇角微勾,心口微热,从手术室出来时那股萦绕在心头的郁结情绪,在她这个拥抱下,顷刻间消散不见。
他轻抚着她的长发,“你也辛苦了,宋太太,这个点还陪我在医院加班。”
怀里的人突然扬起脑袋,盈盈水眸直直地凝视着他,红唇微微张启,似乎有话要说。
“怎么了?”他问。
“你为什么学医啊?还选择的妇产科。”
如果他想,他的仕途定会一片光明,且步步高升,但他却选择了从医。
“因为喜欢……”他笑着回答。
“只是因为喜欢吗?”
宋云峥认认真真地看着她,“嗯,只是因为喜欢。”
这层身份能给他最大限度的自由,是他对外的一层伪装,扮猪吃老虎的皮囊。
当然也是因为热爱,他把这件事情努力做到极致,所以才会有那么多慕名前来的患者。
“我会努力向你靠近,未来也争取在某个行业闪闪发光。”林悦小声地说出心中的期许。
宋云峥垂眸看着怀里的小脑袋,满脸欣慰之色,他的小妻子一直都是出类拔萃的存在,她会越来越好,他知道。
“无需活在他人眼里,你本就是闪闪发光的存在,我希望你只做自己喜欢的,大胆向前,我给你托底。”
字字句句,缱绻又温柔,伴随着时钟的滴答声传进她的耳朵,林悦只觉得心口发烫,不知为何,眼眶也有些发酸,可能是感叹,她也有人托底了。
童年的伤痛,被时间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尘埃,然而,心底的潮湿,却如同深深扎根的种子,一辈子都难以消散。
……
周丽蓉上次嘱咐林悦,让他们周末回家吃饭,说云熙正好带荣宥泽一起回来,大家一起开心过个周末。
林悦想着上次婆婆特意送鸡汤过来了,他们这次回去多少得带点儿礼物回去吧,虽然宋云峥说不用,但她总觉得不妥。
于是,回去之前硬拉着宋云峥去了趟skp商场,周丽蓉跟云熙一样,就爱收藏各种珠宝,所以给她们选礼物不用太费脑细胞。
这里的不少店员非常势利眼,看见林悦走进店门,上下打量了一遍,然后用极其不屑地语气说了句,“欢迎光临……”
直到看见宋云峥牵起她的手,那态度瞬间三百六十度大转变,脸上立刻堆满夸张的笑容。
林悦心里暗自不爽,但不想破坏心情,便没作声。宋云峥却皱紧了眉头,冷冷地看了店员一眼,那店员顿时吓得身子一抖。
店长赶忙走来,满脸堆笑地说道:“宋先生、宋太太,真是怠慢二位了。这店员不懂事,还请二位多多包涵。”说着狠狠瞪了那店员一眼。
林悦微微颔首,算是回应。而宋云峥却未给店长一个眼神。
橱窗里一款精致的翡翠项链,那翠绿欲滴的色泽一看就价值不菲。
林悦一眼便看中了。
店长赶忙取下来递到林悦手上,还不停地夸赞,“宋太太眼光真独到,一下就看到咱们的镇店之宝。”
“这个怎么样?妈会喜欢吧?”林悦回过头询问自家老公意见。
宋云峥伸手搂住她的纤腰,往自己怀里带了带,“老婆决定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