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摸下班的闫埠贵见两个陌生人进来,赶紧迎了上去,
这人只有小算计,没有大智慧,他真的什么人都敢拦,
徐未东两人穿着中山装,后腰鼓鼓,明显带着家伙,脸色平静中带着冷意,他是一点没感受到。
“二位先生,不知道来我们院找谁啊?”
闫埠贵嘴里问着话,眼神不经意的划过两人手里提的礼盒。
徐未东身后的秘书甘青站出来,不动声色的挡住闫埠贵,脸上带着礼帽的微笑,
“这位先生,我们来找金老太太。”
说完,摸出一包大前门装进闫埠贵的口袋。
闫埠贵不知道谁姓金,但是老太太只有后院那一个,
他拍了拍口袋,脸上的笑容又真诚了几分,“老太太住在后院,我给二位带路。”
徐未东点了点头,跟着闫埠贵往后院走去。
不一会,三人来到金月姬的房间外面,闫埠贵提前喊道,
“老太太,你家有客人。”
甘青脸色一变,拦住闫埠贵,“这位先生,既然自己到了,你就先回去吧。”
说完看了他的兜,闫埠贵心里咯噔一下,别是要把烟拿回去吧,赶紧答应,转身离开。
徐未东让甘青在外面盯着,独身一人走到门外面,轻声敲门,直到里面传来的金月姬说,“进来”,他才推开门走进去。
房间里没有灯,外面的光透过窗户的缝隙射进来,斑驳的光斑像是画了一幅诡异的画卷,
金月姬坐在正房主位上,手里杵着拐棍,脸色平静而冷漠。
“老太太,我来看看你。”徐未东关上门,转身低声说话。
金月姬等了半晌才说话,“小徐,难为你还想着我,不容易啊。”
徐未东解释道,“我刚刚上任保密局北平站站长,接手北平站才知道,北平城里乱象横飞,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难,
这不刚开完会,我就带着人过来看看你。”
“呵,看我?你是来找我要情报的吧?”
金月姬是第一批由外国人训练出来的特工,早些年一直工作在一线,后来年纪大了,就退到幕后掌控全局,
直到她得到儿子死亡的消息,才彻底退了下来,跑到北平给儿子报仇。
徐未东苦笑,“确实需要老太太的帮助,我听说北平城有关于幽灵的传说,
而且这两天不要在津门,给党国造成了非常严重的损失,
不知道老太太有没有相关的情报?”
太阳转动,阳光从金月姬的脸上移开,光线变化之下,她的表情更显得阴冷,
“幽灵?我的儿子就是死在幽灵手上,要是我知道,怎么可能不动手?”
金月姬手里有一支脱离于北平站的谍报线,人数虽然不多,但个个都是她精心培养出来的精锐。
徐未东没有失望,幽灵能在平津两地搅起这么大的风浪,背后必然有个庞大的组织,不是那么容易发现的。
房间里陷入沉默,过了一会,徐未东准备起身离开,他的时间很紧,
扬子公司北平分公司的总经理孔德循已经约了两次,不得不赴约。
金月姬突然说道:“我这里倒是有个不清楚底细的人,你们可以去查一查。”
“哦?”徐未东来了兴趣,连老太太都查不出来底细,这人肯定有问题。
“你刚才进来的时候,应该看到前院西北角有个大门,
那里住着一家姓秦的人,其中女主人叫王月舒,
这个女人不得了,先后做过伪警察厅秘书,小鬼子投降后升为警察局人事科长,现在是警备司令部总务副处长,
尤其是她的大儿子,叫秦舒立的小孩,这孩子刚10岁,但是很怪异,我看不透他。”
金月姬说到伪警察厅秘书的时候,牙齿咬的很紧。
徐未东也听了出来,虽然他不知道金月姬的孩子是谁,但是他的死多半和这个叫王月舒的女人有关系。
就连老太太都调查不出来,这家人的底细,确实需要好好查一查。
“我会安排人去调查。”
金月姬听得出来,徐未东虽然把这事放在心上,但是并不是太重视,毕竟他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幽灵,
一个整天在警备司令部上班的女人,并没有太多可疑的地方。
“我再给你说点消息,当初北平站的情报科长王朝就是来抓王月舒,第二天就死了,和他一起死的还有北平站长王蒲,
再后来,就是北平站的惨案,姜之鸿以下136人死亡事件。”
徐未东豁然起身,“这么重要的消息为什么没有人向总部汇报?”
“汇报?”金月姬冷笑,“你觉得姜之鸿等人为什么会死?”
徐未东压下心中的惊骇,试探的说,“他们找到了线索,然后让幽灵发现,被灭了口?”
金月姬没有回答,反而闭上了眼睛,胃口吊起来就行。
徐未东见状,知道自己算是掉进这老太婆的坑里,但是他又不得不查,谁知道对方会不会对他动手?
“老太太,我会安排人去调查,你好好休息,我有空再来看你。”
金月姬突然睁开眼睛,似笑非笑的说,“小徐,小心一点,我希望下次还能再见到你。”
徐未东一怔,转身离开,金月姬的提醒可不是关心,
而且害怕徐未东被抓以后,把她供出来。
房间外面,甘青站在三米远的地方,警惕的看着周围,
他听到房门关闭的声音才转身问道:“站长,事情办完了吗?”
“回站里!”
徐未东现在看哪里都觉得不安全,越是他这种做暗地里勾当的人,越是害怕暗箭,还是赶紧回去的好。
两人离开四合院,闫埠贵还赔了个笑脸,殊不知,他在鬼门关上打了个转,
一旦徐未东觉得闫埠贵和秦家住的最近,分分钟给他抓到保密局地牢去严刑拷打。
津门扬子公司办公大楼,孔元正在考虑怎么处理码头卸下的货物,
直接往火车站拉肯定不行,但是货轮可不会等,到了就必须卸货,
超过时间久会导致后续的货轮无法靠岸,每天的损失无法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