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谦舟这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后面听到隔壁屋的动静才起身敲门。
“华姑娘,华姑娘。”
里面没人回应。
他又喊了几声,里面依旧没人回应。
桓谦舟深吸一口气,“华姑娘,得罪了。”
他用肩膀将门撞开,连撞了几下门都没开,最后一下他用尽全力,门才打开,门后桌椅散落在一地。
桓谦舟来不及多想,起身去查看华清月。
只见女子斜躺在床沿上,眉头皱成一团,脸上更是绯红灼烫。
“华姑娘,清月,清月。”桓谦舟唤着她的名字,半晌都没人应,床上之人只是一味喊冷。
“薄叔,快去请郎中,要快。”
他又折返回去将他们房间里面的被子全部都拿了过去,盖在她身上依旧无济于事。
“冷。”
桓谦舟听着她颤抖地喊着冷,几乎没任何犹豫,将她抱在怀里,用被子全部包裹着她。
“清月,郎中一会就来,吃了药就不冷了。”
薄叔敲了几家医馆都没开门,过了一个时辰才将郎中请来,一番折腾,郎中开了治疗风寒的药方,临走时叮嘱道:“姑娘喝完这几包药将热退下是没什么问题。”
那郎中说完,看了眼关切的桓谦舟,继续开口,“风寒是小事,只是夫人心有郁结,还是得尽早开导干预才好,要是再这样拖下去,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啊。”
桓谦舟一听,视线落在她惨白的小脸上,心里愈发堵得难受。
“知道了,以后她都是欢乐的。”
说着,他不由将怀里人抱得更紧了,“不冷了,不冷了。”
华清月梦中被陆焱浸泡在水里,冰冷刺骨,任凭怎么求他,可那男人只是一直说‘别走,和我一起死。’
她害怕得大喊,“不要,不要,”
桓谦舟心中有愧,要是他早点意识到她在陆府这么艰难,在第一面的时候就应该将她接出来,娶她,照顾她一辈子,虽然孟浪,但也好过她如此这般恐惧。
很快,薄叔端来药,担忧地说着:“主子,我刚去煎药的时候,听见二楼来了十几个官兵,也..........。”
“嘘——”桓谦舟做出一个别说话的手势。
“她只是一个弱女子,经不起恐惧折腾了,好不容易才没发抖,让她好好休息会吧,等会我们出去说。”
“是。”
等华清月睡得稍微安稳了些,桓谦舟才亲自喂她喝药,“清月乖,喝了药就不难受了哦, 喝了就能尽快看到清扬,我也想他了。”
听到这话,华清月还真缓缓张嘴巴,将药全部都喝了下去。
“清月真乖,你睡吧,我陪着你。”
桓谦舟喂完药,给她盖好被子,才轻轻退了出去。
“那些军队是什么人?”桓谦舟面无表情,完全没有往日的温文尔雅。
薄叔擦了擦汗,将他打听到的消息低声告诉桓谦舟:“听小二说,十几个全是身着黑甲,应该是飞羽军无疑。”
他说完犹豫半瞬,再次开口,“听说是来找他们头儿的娘子。”
听到他话的桓谦舟纤细清瘦手掌重重捏紧。
眼神灰暗聚拢,与往日那个清隽公子判若两人。
“无妨。”
桓谦舟心中微叹,一直以为陆焱是杀人不眨眼的莽夫,想不到他竟然能这么快就跟了上来,倒是小瞧他了。
薄叔看了眼屋中,轻声道:“公子,华姑娘她.......。”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桓谦舟厉声打断,“不是,不过是他强取豪夺而已,华姑娘也是被逼的,如今好不容易逃出来,我绝不会再让她回那个虎狼窝。”
桓谦舟眸子眯了眯,看了眼睡得安稳的华清月,从怀里拿出一袋银子。
“告诉店家,对外只说我们是夫妻,然后这几日的饭菜都送到屋里来,想办法传出书信,给沧州的老袁,让他将他们三人藏在家中,就说我们晚两日再去接。”
............。
而此刻沧州城门上,死死盯着城门外的来来往往的车辆。
他在此等了两日,毫无进展。
别说华清月没找到,就连病弱的华清扬都没寻到。
飞九和飞十相互看了一眼,主子已经连续几晚上没休息了,要是再这样下去,怕是没找到人,他先倒下去了。
飞十站在远处,飞九指使着他快去规劝。
此刻陆焱满脸阴郁,偏头看向他们,“客栈既然找不到,就去挨家挨户搜。”
那女人,她就不信,还能凭空真消失了。
飞十领命,可人却没走,他们给从远处走来的章绪行礼。
章绪颔首,给陆焱说道:
“一个女人而已,既然她想走那便放她离开,你陆焱缺什么也不能缺女人不是。”
陆焱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仿佛淬了冰,后方的飞九飞十吓得精神抖擞,本来还想再等章绪好好劝劝主子再去执行命令的。
结果被章绪这一句话给弄得不上不下,只得慌忙离开。
章绪强装镇定,可话说都说了,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不如说完,“我家夫人说,若是女人的心不在你这里,将人禁锢在身边也不过是多捡了块木头而已,何必...........”
“就算是木头,那也是我陆焱的木头,生生世世都得陪着我。”
陆焱说着,目光沉沉盯着面前的章绪,“除非她死,不,她就算是死,碑上也有我的署名,这辈子别想脱开我。”
章绪脸上讪讪地假笑差点绷不住,话锋一转,“你为何笃定华姑娘就在沧州?”
“不是笃定,是行军之人的直觉。”
陆焱沉闷阴寒的脸上,露出一抹嗤笑,“还有那桓谦舟若是不想背上抗旨不遵的罪名,他就必须从沧州去岭南。”
章绪身子不由抖了抖。
这笑容他不陌生,心中真希望他预料的是错的,这样回去也好给夫人交代。
不过,他陆焱所料哪里有过偏差啊。
现在唯一能补救的就是.........。
章绪后面又说了几句,不过都没得到回应。
他自觉没趣,下了城楼喊住正拿画像准备去找人的飞九,“喂,你拿着这张画像去城里找有几分相似的姑娘。”
飞九不可思议地看着章绪。
“你个闷葫芦,和你主子一样。”
飞九:“.......。”
“我算过日子,你家主子这几日毒发的时间快到了,找几个女人先备着,他再这样为了一个女人乱方寸下去,早晚得疯,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多尝几个女人转移下注意力,去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