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才办完喜事的宋府今天又挂上了白绫。
宋昭昭穿着素服,待在朝兰苑。她手里捧着一杯茶,神色平静,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灵堂里,宋婉清哭得梨花带雨。她跪在李氏的牌位前,哭喊着“娘”。
哭了一会儿,宋婉清发现宋昭昭不在。
“宋昭昭呢?”她厉声质问旁边的丫鬟。
丫鬟吓得一哆嗦,支支吾吾地回答:“王妃……在朝兰苑……”
“她还有脸待在朝兰苑!”宋婉清怒火中烧,猛地站起身,朝着朝兰苑走去。
她要去问问宋昭昭,她娘死了,她怎么还能如此淡定!
朝兰苑里,宋昭昭正准备起身回屋。
宋婉清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
“宋昭昭!”
宋婉清一把拉住宋昭昭的手腕。
宋昭昭低头看着那只抓着她的手。
“放开。”
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宋婉清不放,反而抓得更紧了。
“你跟我去灵堂!给娘磕头!”
宋昭昭冷哼一声,另一只手轻轻一扫。宋婉清突然感觉双手无力,像被抽空了力气一样。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宋婉清惊恐地问道。
“一点小教训而已。”宋昭昭淡淡地说道。
“你……”宋婉清还想说什么,却被宋昭昭打断。
“我还有事,没时间陪你玩。”
宋昭昭叫来杏儿她们。
“我们走。”
宋昭昭带着杏儿她们,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宋府。
留下宋婉清一人,站在原地,气得浑身发抖。
宋昭昭回到靖王府,径直去了自己的院子。
宋府,宋景仁颓然地坐在灵堂里。李氏的死,对他打击很大。
他不知道,接下来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
靖王府,萧墨尘来到宋昭昭的院子。
“回来了?”
宋昭昭点点头。
“宋景仁怎么样了?”萧墨尘问道。
“伤心欲绝。”宋昭昭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萧墨尘看着宋昭昭,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这个女人,比他想象的还要狠。
不过,他喜欢。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萧墨尘问道。
宋昭昭微微一笑。
“不急。慢慢来。我要让他们,生不如死。”
语气轻柔,却带着彻骨的寒意。
三天后,李氏的棺椁被抬出了宋府。
宋府派了个下人去靖王府传话,让宋昭昭回府送李氏下葬。
靖王府,杏儿气喘吁吁地跑到宋昭昭面前。
“王妃,宋府来人,让您回去送夫人下葬。”
宋昭昭放下手中的书,淡淡一笑。
“就说我病了,起不来身。”
杏儿领命而去。
宋府,宋景仁听到下人的回报,气得直捶胸口。
“这个不孝女!连自己母亲的葬礼都不参加!”
宋婉清站在一旁,满脸恨意。
“爹,你看她,她根本就没把娘放在眼里!”
王氏也跟着骂道:“真是个不孝女!简直是丢我们宋家的脸!”
第二天,街上的流言蜚语就传开了。
“听说靖王妃是不孝女,主母去世都不回府奔丧。”
“听说宋府主母就是被她害死的!”
杏儿听着这些谣言,气鼓鼓地回到宋昭昭的院子。
“王妃,外面都在传您是……”
宋昭昭只是淡淡一笑。
“宋婉清也就这点本事了,只会用这些老掉牙的招数。”
她放下手里的药瓶。
“准备纸笔。”
宋昭昭提笔,洋洋洒洒写了几十张纸。
她唤来魅影和如意。
“把纸上写的,找几个说书先生,散播出去。”
魅影和如意领命而去。
次日,街上又开始流传新的故事。
“听最近新出的故事没?薄情郎毒杀了自己的结发妻子。”
“那妻子贤良淑德,对他一心一意,没想到他竟然……”
“真是丧尽天良啊!如果我是那女子的父母绝对不饶薄情郎。”
这个故事很快传遍了大街小巷。
镇国公府,苏氏正听着丫鬟讲这个故事。
她越听越觉得,这故事里的男女主人公,像极了自己的女儿和宋景仁。
苏氏心头一紧。
难道……
难道景仁真的……
这个念头如同晴天霹雳,击中了苏氏。
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宋府,宋景仁在书房里暴跳如雷,一把扫落桌上的笔墨纸砚。
“该死的!是谁在胡说八道!”
他指着瑟瑟发抖的下人,怒吼道:“去查!给我查清楚是谁在散播谣言!”
“查出来,立刻给我赶出京都!”
镇国公府乱成一团。苏氏晕倒,吓坏了所有人,姜焱急得团团转。
“快!快去请大夫!”
他怒视着下人。
“是不是你们又弄错了什么!?是不是花有问题!?还是食物!?”
镇国公府被翻了个底朝天。
却什么也没找到,姜焱焦急万分,在苏氏床前踱来踱去。
宋昭昭和萧墨尘得到消息,立刻赶往镇国公府。
宋昭昭快步走到苏氏床前,伸手探了探她的脉搏。
“不是中毒。”
她从袖中取出银针,在苏氏几个穴位上快速施针。
不多时,苏氏缓缓睁开了眼睛。
看到宋昭昭,苏氏猛地坐起身,一把将她抱住。
“心月!我的心月!”
苏氏失声痛哭。
“是娘害了你啊!”
宋昭昭瞬间明白了。
苏氏听懂了那个故事,她轻轻拍着苏氏的后背,柔声安慰。
“外祖母,没事了,都过去了。”
苏氏哭得更加伤心。
“是娘不好,是娘害了你……”
宋昭昭紧紧抱着她,心中五味杂陈,萧墨尘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他的眼神复杂,深邃的目光落在宋昭昭身上,带着一丝心疼和怜惜。
镇国公府的下人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
整个房间里,只有苏氏的哭声和宋昭昭的低语。
气氛凝重而压抑。
姜焱看着苏氏醒来,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一半。
可苏氏一直哭,嘴里念叨着“心月,对不起,是娘害了你”,让他摸不着头脑。
“夫人,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说什么对不起心月?”
姜焱小心翼翼地问道,语气里满是担忧。
苏氏哭得更凶了,一把抓住姜焱的手臂,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老爷!是咱们害死了心月啊!”
她哭喊着,声音嘶哑,像是要把所有的痛苦都倾诉出来。
“什么害死了心月?心月不是病死的吗?”
姜焱更加糊涂了,眉头紧锁,完全不明白苏氏的意思。
“不是病死的!是……是……”
苏氏哽咽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是什么?夫人你倒是说啊!”
姜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追问。
苏氏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是……是有人害了她!”
这句话如同惊雷,在姜焱耳边炸响。
他愣住了,脸上的表情从疑惑变成了震惊,再到难以置信。
“害了她?谁?谁会害心月?”
他喃喃自语,思绪一片混乱。
姜焱虽然在战场上骁勇善战,但在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上却显得格外迟钝。
可是再迟钝的人,也能听出苏氏话里的意思。
姜心月的死,另有隐情。
他的心沉了下去,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是谁?到底是谁害了我的女儿!”
姜焱怒吼一声,双眼布满血丝,如同受伤的野兽。
他紧紧握着拳头,指关节泛白,整个人都在颤抖。
镇国公府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宋昭昭和萧墨尘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震惊和担忧。
宋昭昭此刻怀疑自己这步是不是走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