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过去,周子衿终于能下床,此刻京兆府正重新审理那起伤人案件。
京兆府尹神色肃穆,目光如炬,直视着周子衿问道:“周子衿,伤你之人可是堂上之人?”
周子衿面色略显苍白,嘴唇微微颤抖,听闻此问,缓缓抬眸看向一旁的姜逸尘,脑海里出现了昨晚的画面。
周子衿脱掉外衣准备休息时,就在这时,只听“哐当”一声,窗户被猛地撞开,一个身着黑衣的人如鬼魅般闯入房间,还未等周子衿反应过来,冰冷的剑已然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周子衿顿时瞪大了双眼,惊恐万分,刚要张嘴大喊呼救,那黑衣人猛地将剑朝着他的脖子紧了紧,冰冷的剑刃已微微割破皮肤,一丝刺痛传来,黑衣人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道:“你不想活了,只管喊。”
周子衿吓得立马闭紧了嘴,嘴唇哆嗦着,身子也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随后颤颤巍巍地问道:“你……你是谁?你……你想干什么?”
黑衣人冷冷一笑,声音低沉而阴森:“你放心,我不要你的命,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做。明天京兆府重新审理姜逸尘伤你的案子,你要一口咬定就是姜逸尘伤的你。”
周子衿一听,脑海中不禁想起之前周旭升和他说过的那些话,面露犹豫之色,“可是……”。
那黑衣人手中的剑又是一紧,怒喝道:“没有可是,你不照做,你就死。”
周子衿吓得双腿打颤,几乎站立不稳,眼中满是恐惧与绝望,忙不迭地说道:“我说……我说……”
孙川柏猛地一拍惊堂木,那“啪”的一声巨响在公堂之上回荡,他目光如电,紧紧盯着周子衿,高声喝问道:“周子衿,你且如实说来,伤你之人可是姜逸尘?”
周子衿被询问声唤回了思绪,朝着京兆府尹孙川柏行礼,而后低着头,声音虽带着一丝颤抖却还是清晰地说道:“大人,就是姜逸尘伤的我。”
说罢,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不敢再抬眼去看堂上众人的神情。
姜逸尘在一旁听闻此言,猛地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与愤怒,他高声喊道:“周子衿,你莫要血口喷人!我何时伤过你,你这般污蔑于我,究竟是何居心?”
孙川柏皱了皱眉头,再次拍响惊堂木,大声呵斥道:“公堂之上,不得喧哗!姜逸尘,本官自会查明真相,岂会听他一面之词便定你之罪。”
说罢,又看向周子衿,目光中透着审视,“周子衿,你可莫要为了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而胡乱攀咬他人,否则本官定不轻饶!”
公堂之上,气氛压抑得仿佛能拧出水来。周子衿在众人灼灼的目光下,沉默了好一会儿,而后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再次缓缓开口。
“大人,我……我确实没有说谎,就是姜逸尘伤的我。”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眼神闪躲着不敢直视孙川柏,“只因我……我毁了灵芝,他怀恨在心,所以才对我下此毒手。”
就在这时,混在人群里的宋昭昭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她微微上扬的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场拙劣的闹剧。
突然,人群里不知谁高喊了一声:“靖王殿下到!”
这声音如同平地惊雷,刹那间,公堂里所有人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瞬间静止,而后齐刷刷地向两边挪动,“扑通”一声,纷纷跪在地上,齐声高呼:“参见靖王殿下。”
只见萧墨尘由赤影缓缓推了进来。他面色冷峻,深邃的眼眸如同寒潭般幽深,进入公堂后,便不动声色地扫视了一圈,那目光最终落在了周子衿身上,语气凉凉地说道:“周公子这伤好得倒是挺快的嘛。”
周子衿听闻此言,吓得身子猛地一抖,颤颤巍巍地赶忙回道:“这……这得多谢殿下安排神医替我治伤,若不是殿下的恩泽,草民怕是此刻还在病榻之上痛苦挣扎呢。”
萧墨尘听了这话,不禁冷笑一声,那笑声在寂静的公堂里显得格外刺耳,“不过本王现在倒是发觉,似乎救错了人呐。”
这话一出,周子衿顿时如遭雷击,头埋得更低了,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不断滚落,整个人仿佛在瑟瑟发抖的秋叶。
萧墨尘嘴角微微一扯,带着几分不屑,转动着轮椅缓缓走向公堂的边上,而后看向孙川柏,朗声道:“孙大人,本王这里有两个证人,或许能让这案子的真相早日水落石出。”
孙川柏神色依旧平静,只是微微点头,随后猛地拍响惊堂木,那“啪”的一声在安静的公堂里回荡,高声喊道:“传证人上堂。”
不多时,顾云岐和文辛二人便来到了堂上。
顾云岐先是朝着萧墨尘和孙川柏恭敬地行了一礼,而后不卑不亢地开口说道:“王爷,大人。周公子的伤是在下治好的,根据我对周公子伤势的诊断,周公子的伤乃是由内力极其深厚之人所伤,据我所知,姜公子年纪轻轻,以他目前的功力根本无法达到如此深厚的内力境界。”
众人听闻此言,不禁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周子衿,此刻的周子衿面色如土,眼神中满是惊慌与绝望。
公堂之上,孙川柏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顾云岐,追问道:“不是姜逸尘所伤,那究竟是何人所为?”
顾云岐闻言,神色坦然,抬手径直指向跪在旁边的文辛,语气沉稳而笃定:“大人,伤周公子的人就是他。”
此刻,文辛依旧平静地跪在地上,面上波澜不惊,听到顾云岐的指认,他不慌不忙地朝着孙川柏行礼,而后不卑不亢地回道:“回大人,确实是草民伤了周公子。”
他这话一出,仿若一颗石子投入平静湖面,顿时在堂内激起千层浪,堂外原本鸦雀无声的围观人群也瞬间炸开了锅,议论声此起彼伏,渐渐响成了一片。
孙川柏见状,眉头一皱,猛地拍响惊堂木,那“啪”的一声巨响在公堂内外回荡,伴随着他的一声呵斥:“安静!”喧闹的场面瞬间又归于寂静,所有人的目光再度聚焦到公堂上。
孙川柏再次将犀利的目光投向文辛,语气严肃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又为何要伤周子衿?速速从实招来,莫要妄图隐瞒,否则本官定不轻饶!”
文辛再次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沉稳地回道:“草民文辛,实不相瞒,是有人找到我,给了我一大笔钱,让我重伤周公子,我的女儿生病了,急需用钱,便应下了此事。”
“哼!”孙川柏冷哼一声,眼中满是愠怒,“那人是谁?你可看清楚了?”
文辛缓缓摇了摇头,面露无奈之色,“草民不知啊,大人。找我之人行事极为谨慎,当时戴着面具,草民根本瞧不清其面容。”
孙川柏皱着眉头,一脸凝重,随后在他一连串的询问之下,事情的经过渐渐清晰起来。
随着审问的深入,更为惊人的真相也随之浮出水面。原来,这文辛不仅伤过周子衿,在此之前,竟还受宋婉清之托,暗中派人去杀害宋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