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染被孙峰的表情吓了一跳。
有那么一瞬间,她还以为霍廷枭要去和上帝报道了。
心里咯噔着。
“怎么了?”
沈青染面色严肃。
孙峰因为长时间的疲劳,整个人像个流浪汉一样,身上脏兮兮的就算了。
整个人胡子拉碴的,再加上他身上的伤,东一块西一块的。
让人不由把心拎了起来。
孙峰刚想说我带嫂子去。
下一秒,想到了季秋白的话。
“你啊,以后见到你们嫂子就记得一句话,让他俩单独相处。”
看着沈青染着急的神色,孙峰脚一软,直接倒在了地上。
吓得郝有乾脸都绿了。
赶紧将人抱了起来。
“孙同志!”
孙峰一副我三口气都喘不过的样子,“团长,受伤了。”
“郝医生,麻烦你帮忙看给孙同志包扎一下。”
“我出去看看。”
沈青染拎着医药箱朝着外面走去。
远远的就看到一个男人靠在石头边,头往后仰着,一条腿放平,一条腿屈起。
整个人散发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清冷的好像一轮清月。
“沈医生?”
或许听到了熟悉的称呼,男人抬起头。
视线看过来的时候,一双眼眸里有着笑,随后又默默的低喃着。
“你怎么会来呢?”
她应该是讨厌极了我的。
沈青染快步走了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落寞的男人。
神色带着几分的警惕。
“霍廷枭?”
霍廷枭痴痴的望着她,眼神有些呆呆的。
好像孩子一样的。
伸手就来拽她的胳膊。
沈青染想要挣脱,却被他紧紧的攥着手腕。
这时,又发现了一些不同,低头看着他伤痕累累的手,上面有着很多的划伤,大大小小的。
更关键的就是掌心的温度,高的吓人。
沈青染是医生,自然就知道他是发烧了。
“你发烧了?”
对面的男人好像有些迷糊。
粗粝的手指在的脸上摸了摸。
声音沙哑低沉,“染染......”
沈青染望着他,在想是真的烧傻了还是怎么的?
还没有分辨清楚对方的情况,
霍廷枭的的手臂往她的腰上一揽,抱住她,整个人像只可怜的恶小狗,在她的身前低喃。
“染染,别走。”
沈青染没好气的觉得被骗了一样,用力伸手将人推开。
只见男人顺着他的力道。
“咚”的一声朝着后面直接倒了下去。
脸颊烧的通红,就是这个时候眉心还是紧紧的皱着。
“霍廷枭?”
“霍廷枭?你醒醒?”
霍廷枭只觉得好像上天对他也还是不错,看到她才晕过去。
要是能够让她心疼的话,这样好像也不错。
沈青染赶紧蹲下来,将人扶了起来。
感受到他虚弱的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声音好像破碎了一样的哽咽,“染染,我腿疼。”
沈青染抿着唇,视线看到了他的腿。
那条军绿色的裤子已经染成了深绿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说着整个人一歪,朝着另外一边倒了下去。
沈青染条件反射的将人拉住。
左手拨开了一下那破开的裤子布。
瞳孔剧烈的收缩了起来。
整个人伤口血肉模糊,已经烂了。
肉里已经发炎有了脓样体。
她拍了拍他的脸颊。
毫无反应。
难道是细菌感染了大脑。
沈青染有几分的不确定。
双手撑着霍廷枭将他扶了起来。
成年男人的重量压得她差点倒下去。
不管霍廷枭怎么错。
那是他和沈青染的事情。
而眼下他们两个人的身份害死医生和患者。
她没有办法不管他。
沈青染不是那种公私不分的人。
也不知是不是运气不好,她这么费力的拖着霍廷枭,竟然没有一个好心人路过。
累死了。
好不容易,将人拖到了医疗室。
却发现已经没有床了。
“沈医生,不如就用我们的帐篷吧。”
事已至此,只能如此。
沈青染在郝有乾的配合下,将人弄了回去。
孙峰假装闭紧的眼睛半分不敢睁开。
团长,原谅我吧。
我也是为了你拼了!
回头你要是真给嫂子哄回来,记得给我介绍个好点的对象。
那天那个对象黄了。
人家看上了秦医生。
呜呜呜。
命苦。
沈青染不知道这些事。
转身去准备东西的时候,一转头。
“咳咳咳——”
“郝医生,你干嘛呢?”
郝有乾完全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对劲。
一本正经,“霍团长的伤不知道具体在哪里,我给他裤子剪了。”
沈青染:那你也没有剪的只剩下一条内裤啊!!!
在看着男人健硕的双腿。
极具力量,好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
“哎哟,霍团长果然不可小觑。”
沈青染转头看着指点江山的某个憨憨。
“郝医生,你要不要考虑转去男科??”
郝有乾:.....“我没胡说......”
沈青染觉得自己道德沦丧。
郝有乾说完以后,她的视线不自觉地飘了过去。
深蓝色的短裤,包裹着的鼓\/鼓\/囊\/囊。
好吓人。
她赶紧驱赶走那些不良画面,认真的检查着他的伤口。
“郝有乾,把消炎水拿过来,再给我拿一只退烧针。”
“好。”
郝有乾去拿吊瓶的时候,沈青染先用碘酒清理着他的伤口,看着已经溃烂的肉。
拿着消过毒的手术刀,一点点的剔去他伤口处的脓肉。
都已经成这个样子了,怎么一直不处理。
要是再拖上一两天,这条腿都要废了。
看着他青色的胡茬,憔悴的眼底深深的黑眼圈。
还有这身体,怎么会这样,脉象端直以长,如按琴弦,浮而细软,轻按可以触.....
长期的郁结于胸,睡眠不足,胃气失调。
他是在糟践自己吗?
这么下去,就算是没病也不会长寿。
有损寿元。
沈青染牙关紧咬着。
从腰间拿出银,开始在檀中,内关,太冲,气海分别下针,调节气机、舒畅情志。
“沈医生,药水拿过来了。”
沈青染挤过药瓶,将药瓶挂在一边。
粗粗的黄色输液管垂挂而下。
“你来?”
郝有乾:“沈医生,我可不擅长挂水。”
谁也没规定,医生一定要会挂水啊!
主要是扎的不准要受几次罪。
沈青染只得亲自动手。
拖着凳子坐在一边。
拿过他伤口很多的手,心里一阵的唏嘘。
军人永远是战斗在危险第一线的人。
夹出棉球消毒。
有些粗的针头缓缓没入青色脉络之中。
扎好针,沈青染将刚才放在他腋下的水银量表拿了出来,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接近40度了。
烧成这样,他是怎么撑着的。
“郝医生,帮我个忙。”
外面传来喊声,郝有乾赶紧走了。
沈青染捏着手里的退烧针,有点为难。
这.....退烧针是屁股针。
难道她来打吗?
一想到要拽他深蓝色短裤。
沈青染觉得自己的头顶要冒烟。
可是都烧成这样了,难道要继续看着他烧?
无奈的等了十来分钟,郝有乾是半分没有回来的样子。
要是她找别人来打,免得落一个连打针都要别人帮忙的傲娇名声。
沈青染站起来身。
看着他挂的左手的输液瓶,那就往右边翻一下。
可惜她低估了霍廷枭的身板。
硬的跟一块石板一样。
最后差点放弃的时候,他的身体微微侧了一下。
沈青染赶紧蹲下来。
闭着眼睛歪着头,手指轻轻勾住他内\/裤的边缘,心里一狠。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我拽一下,就一下。
沈青染一狠心,“撕拉“一声。
某人低头一看,手里多出来的一块布。
“.......???”
霍廷枭这么穷?买的什么苦茶子?
一拽就坏了!!!
正在尴尬的时候,突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
也不知道是心虚还是什么的。
沈青染一把扯过衣服,盖在失去防守的位置。
好在没有人进来。
人家只是路过。
只是,这手掌心下传来的莫名其妙的一动一动的......
她的脸唰的一下红了。
整个人的耳朵根子都红的不能看了。
只听到安静的房间,传来一阵暗哑的嗓音。
“染染......”
沈青染顿时头顶轰的一声,僵硬的回过头。
望着霍廷枭改眼尾弯起了一个翘起的弧度。
“你在???”
沈青染: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完了,她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