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8 年 12 月 28 日,港城的大街小巷皆在议论一事,即古武世家孙家家主收徒之事。孙坚更是通过报纸、电台等多家媒体,广而告之,仿佛要将这一消息传遍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孙家老宅这次还是由孙红俭带队,随行的除了上次的几人,还增加了老一辈的孙红武,与孙坚同辈的孙静,以及小一辈的孙晋、孙芳、孙晓。
原本老太爷孙家盛也要来港城,见见这个未曾谋面的习武天才---重孙辈的丁圆,被孙红文死活拦下了。
孙红文当着老太爷的面,给孙红俭下了一个命令,这次回去,无论如何也要将丁圆带回去给老太爷瞧上一瞧。
孙红俭还没有表态,孙红武便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把丁圆带回来。
惹得孙家盛连连夸赞,还是孙红武孝顺。
孙红俭带着一帮人,21号下午从蒲城出发,24号一早便风尘仆仆地来到了港城。这么赶,主要是那些小辈们吵吵着要见识一下港城的圣诞节和平安夜的节日气氛。洋人的节日是怎么过得,他们还没有见识过。
丁圆也没有见过老外是如何过节的,于是和孙媛、秋月一起,陪了孙家小辈六人,一起去见识了一番。
外面的店铺,还有一些人家的花园里,摆放了一棵或大或小的松树,松树顶上喷洒了白色的染料,就像被冰雪覆盖了树顶一般。
树上挂满了五颜六色的小彩灯以及包装精致的小礼盒,传递着浓浓的节日气氛。仿佛驱走了病毒带给人们的压抑、紧张、恐惧的心情。
秋月说这是“圣诞树”,象征着快乐和希望,还有美好的祝福和美好的愿望。
丁圆看了一会便没了兴致,便和孙媛一起回去练武了。秋月陪着孙家小辈六人,继续欣赏港城独特的美丽夜景。
接下来几天,秋月带着孙谨、孙晋、孙兰、孙梅、孙芳、孙晓六人玩疯了,每天早出晚归,感觉比任何人都忙。
孙坚担心他们的安全,特意让阿贵、阿蔡、阿青三人跟随。
......
孙红俭这次来,按照孙坚的要求,将族谱也带过来了。
孙坚要将丁圆上到孙家的族谱上,这是很早之前就筹谋好的。
哪知,权叔却不乐意了。权叔休养了快一个月,已经能下床走动了,孙红俭过来后,又给他开药方调理了几天。不知内情的人,根本看不出来他是开了胸的伤号。
28号一大早,丁圆刚从练武场回来,就听见权叔中气十足的喊声:“不行!我不同意。”
丁圆赶忙紧走几步来到客厅,只见权叔正脸红脖子粗地和孙坚对峙着,孙坚也板着脸,脸上没了一贯的镇定自若。
孙红俭和孙红武都脸色不善,一旁的孙静和几个小辈都不说话,秋月在一旁眼睛滴溜溜转,一会看看权叔,一会看看孙坚,一副看戏的模样,看见丁圆来了,还冲她挤挤眼。
丁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急忙上前扶住权叔问道:“义父,怎么啦?”
权叔看见丁圆,更加激动了。
“阿圆,你拿身份证明给他看看,上面是不是写的是陈丁圆?拜师就拜师,上什么族谱?还想给你改名,孙丁圆!哼!真难听!”
丁圆也迷惑了,孙坚没有和自己说过上族谱呀?这是什么时候添加的附带条件?自己怎么不知道呢?
一旁的孙媛抱歉地看着丁圆点了点头,说道:“阿圆,孙家族规规定,习我孙家武功,家主收徒,徒弟就是孙家的人,必须要上族谱的。”
丁圆愕然地抬头看向孙坚,孙坚不自然地移开视线。
权叔梗着脖子说道:“上族谱可以,不能改姓!”
急性子的孙红武跳了起来,兜头就想给权叔一巴掌,手举起来后想到权叔还是病号,又讪讪地放了下来。
“臭小子,当初也是你坏了我孙家的规矩,不过好在你习武天赋不高,也只是习了个三脚猫的功夫,还不配上我孙家的族谱。”
权叔白眼一翻,嘀咕一句:“说得好像我稀罕上你家族谱似的。”
丁圆没管权叔和众人打嘴仗,她想到一种可能,看着孙坚问道:“孙家主,如果我不同意姓孙,入族谱的话,你是不是要废了我的武功?”
......
丁圆话一出口,整个大厅落针可闻。
谢玉芬就像看傻子似的看着丁圆。秋月由不敢置信,转而又变成极度钦佩,双眼炯炯有神地看着丁圆。
孙坚和孙媛眼神很复杂,孙家其他人却难以置信,错愕有之,愤怒有之,鄙夷有之......
丁圆没有想到,拜个师傅居然要入了别人家的族谱!
义父自作主张给自己改了姓还情有可原,毕竟他是要给自己落户,政策规定,不得不为。
孙家有这样的族规,自己也能理解,毕竟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自己无权干涉。
可是,为什么自始至终没有人和自己说过,自己学习孙家的武功,拜孙坚为师,必须要入孙家的族谱,改孙家的姓?
丁圆自嘲地笑了笑,就是因为自己只是一个孤儿吗?年纪小,居无定所,所以,他们认定了自己一定会迫不及待地同意,感激涕零地接受吗?
这一刻,丁圆非常憎恨自己重活一世,为何不回到十几二十岁的时候,七岁多的孩子,在别人眼里,又怎么会有权利来决定自己的命运,还不是任人搓扁捏圆?
丁圆看着在场众人不同的反应,平静地说道:“孙家主,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当初和我说的是:孙家武学的宗旨是保家卫国,铲除邪佞。学你孙家的武功,不得欺凌弱小,不得胡作非为。可没有说过,学你孙家的武功必须改姓、入族谱。”
谢玉芬见状,冷笑一声,“真是个不知好歹的小丫头,你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仗着有几分习武的天赋,居然敢质问起老爷来了。”
秋月连忙拽了拽谢玉芬的衣角,不满地看了她一眼。
谢玉芬转头就看见一旁正怒目而视的权叔,还有满脸不赞同的孙坚父女。
谢玉芬尴尬地笑笑,自己怎么忘了这个场合还轮不到自己说话,而且丁圆这丫头已经是权叔的义女了,还是老爷看重的徒弟,诶!自己越俎代庖了。
唉!也怪这丫头,一天到晚就知道练功,平时也见不到人,自己都差点忘记有这么个人了。
孙家这么好的条件,家大业大的,她都不懂得珍惜,要是秋月有习武的天赋,能被家主看重,收为徒弟,入了孙家的族谱,这辈子,自己也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