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大忙叹口气回应,
“已经报案,官家也去查了一遭,但是没什么进展。许是又要拖上许久,最后草草了结的。”
乔清舒疏忽起身拍拍手笑道,
“那我就送官府一个人情,将凶手送给他们去。”
赖大瞪大了眼睛不解地问,
“大姑娘知道凶手是谁?”
乔清舒笑着起身凑近赖大身边调皮地笑道,
“赖管家若也想知道,就将那卖家和官差都邀来吧,我免费请赖管家看戏。”
徐碧云在榻上歪着喝着药,有些担忧地问道,
“你叫你舅舅来买地多麻烦啊,还让他从外地赶过来,咱们怎的不直接从乔清舒手里买?”
柳婉儿攥着手帕子望着窗外,眉头搅紧,
“咱们如今这般不受乔清舒待见,她十有八九也会刁难咱们不卖的,舅舅出面更好一些。”
“而且舅舅都不能露真实的身份,我让舅舅装不认识的外客来买呢。”
徐碧云歪在床边白了一眼,
“有必要这般小心嘛?不过是三块废地。”
柳婉儿心里揣着金矿的大秘密,看着她娘这一副万事都不筹谋的样子,更是坚定不能告诉她真相。
她心里盘算着等舅舅买下那几块地后,她就将地拿在自己手里捏着,什么人都不声张。
等到真正需要用银子的时候,再将这三处庄子拿出来开采。
柳婉儿知道乔清舒已经报官了,心头隐隐担忧被查到。
若是那庄子迅速卖出去的话,官府得知坏田已经售出,自然不会再费心查案,定是草草了结的。
这样庄子到手,她也不会被牵扯出来。
但柳婉儿想的实在是太过理想化了,乔清舒根本不会轻易放过她。
当徐云朗坐在乔家正厅内盘算着如何和乔家当家人杀价时,就见赖管家领着一个绝色美人走了进来。
他望着那美人,一时间愣了神,瞪大了眼睛话也不会说了。
赖大轻轻咳嗽一声道,
“徐老板,这位就是咱们乔家主家,买地的事情你可跟她谈。”
徐云朗这才微微回过神来,他与亲妹妹徐碧云这些年书信往来,徐碧云也曾提过白氏母女。
但信上这对白氏母女飞扬跋扈,嚣张无礼,目中无人。
怎么今日一见,竟跟想象中全然不同。
乔清舒微微挥手示意看座,自己也径直坐在了正厅主位笑着开口,
“这位老板也姓徐,真是巧了,我家一位姨娘也姓徐呢,赣州来的,原知府柳家内眷。”
徐云朗摸摸后脑勺,打着哈哈心虚道,
“这天下姓徐的那岂不是多了去了,同姓的也正常。您说的这位姨娘我是不认得的。”
乔清舒也不反驳,只点点头笑道,
“那也是。”
又抬手扬起头冲门外道,
“上茶点来。”
门外的晚秋立马点头机灵地往外头跑。
周妈妈正在后井处打水,就被晚秋拉扯起来,
“周妈妈,我肚子疼急着去茅厕,这茶点你帮我送去大姑娘那,大姑娘正在会客耽误不得。”
周妈妈本就是个老实本分的,擦擦手撂下水桶就将点心盒接过,
“姑娘且去方便,我这就送去。”
周妈妈是从兰香阁出来,听徐碧云的话来后院打水的,准备回去烧水给徐碧云洗澡的。
水已经打得差不多了,想着送个点心也不过半刻钟的时间,并不会耽误什么。
周妈妈并未多想,就端着食盘往乔清舒议事的正厅去。
进屋放下茶点就准备退出来,就听一个男子的声音很熟悉。
“这庄子是买来给老人做墓地用的,您再便宜些...”
不禁抬头望去,一望惊得直拍大腿,周妈妈喜地嚷起来,
“这不是朗哥儿嘛!你何时来的啊?定是来瞧咱们姨娘的吧?”
徐碧云和徐云朗两兄妹的乳母都是周妈妈,这两个都是吃她的奶长大的!
周妈妈跟着徐碧云嫁入了赣州柳家,徐云朗则是去徽州做生意多年。
如今已经数十年没有见过面了,但自己奶过的孩子怎可能认错。
周妈妈上前一把抓着徐云朗的手就老泪纵横起来,
“快给老奴瞧瞧,朗哥儿你这嘴边的痦子怎么又长大了些,身子也发胖了些呢。”
重逢的喜悦让周妈妈失了礼数,甚至向乔清舒喜滋滋地介绍起来,
“大姑娘,这是咱们徐姨娘的亲兄弟,这几年都在徽州做生意,常常给咱们姨娘来信报平安,好些年没见了,今日是什么好日子,竟然见到了!”
乔清舒眯眼笑着点头,心道周妈妈你真是干得漂亮极了。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呢!
徐云朗脸上尴尬不已,扭着身子想要避开周妈妈的拉扯,但是手被周妈妈紧紧攥着。
他皱眉不知所措地拒绝相认,但语气里满是心虚,
“这..这位妈妈许是认错人了呢,我...我...不是...”
周妈妈气得狠狠拍了拍周云朗的屁股,佯装生气道,
“朗哥儿小时候可是全由我把屎把尿长大的!如今大了倒是不认我了嘛,我这就叫姨娘过来跟你相认。”
说罢周妈妈拔腿就往屋外跑,脸上的喜悦完全遮掩不住,一溜小跑就进了兰香阁。
身后徐云朗拦截不及,他皱眉不知所措,忙要告辞离开。
刚一出正厅就被一群乔家小厮团团围住,不让他离开。
他转头对上乔清舒的眼睛,只听她柔声笑道,
“既是姨娘亲戚,怎有过门不认的道理呢。”
柳婉儿见到周妈妈喜气洋洋地扑进屋说完话后,她顿时后背升起一股寒意。
她当时手里若是有刀,定是想要一刀捅死周妈妈的。
这般坏她的事情!
柳婉儿想要避而不见,但赖大已经带着人来请徐碧云了。
徐碧云和柳婉儿一脸无奈地同周妈妈一起前去正厅与舅舅相见。
乔清舒笑着道,
“今日真是个好日子啊,竟然是姨娘的兄弟登门买地,我先问他,怎的你这兄弟倒推说不认得你呢?”
徐碧云低着头皱着眉不知该如何回答。
柳婉儿站出来笑着解释道,
“母亲与舅舅许多年不见了,舅舅又不知我们在上京的住所,一时的没认出也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