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倩说进宫就真的进宫了,只不过凭凌云彻的官位茂倩是没有资格的,多亏了他们是乾隆赐婚,这才被开恩放了进去。
只是恰逢皇后被乾隆叫着去马场看木兰围场进献的野马,富察皇后也不会为了一个侍卫的妻子抛弃乾隆回来,故而就派人去慈宁宫请了璟瑟。
本是想要让嘉贵妃去的,只是乾隆将高位的妃嫔都叫去了马场,只能由璟瑟出面了。
长春宫内,茂倩拿帕子捂着脸一个劲的哭诉。
一开始她也是没想着真哭的,可谁知这说的多了心里的委屈终于被释放她直接收不住了。
璟瑟瞧了莲心一眼,莲心上去给茂倩换了一杯茶。
茂倩悄悄地打量着璟瑟,见公主被没有露出不满的神色来她这才稍稍放心。
哭声渐止,璟瑟这才放下茶盏。
“凌夫人,本公主年纪虽小但是也已经成婚几年如今也有了孩儿,听你这么一说本公主的一颗心都疼起来了,你···你可真是受苦了啊。”
茂倩根本就没有想到堂堂的嫡公主会跟她说这种话,一时间情不自禁眼泪又流了下来。
“哎,同为女子,这女子本就比男子不易。男子可以建功立业可女子呢?未嫁从父出嫁从夫,一身荣辱都拴在了别人的身上。你说这要是疼人的知情知趣的也行,可凌侍卫偏偏···哎!”
璟瑟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抬眼看了眼莲心。
莲心轻声说道:“还好咱们额驸和公主从小一起长大,毕竟是青梅竹马,只是没想到凌侍卫看着挺暖的一个人怎么对自己的福晋这般的淡漠呢?”
“暖?”
茂倩冷哼一声,又猛然惊醒这不是在自己的家里不能够张狂,又立刻跟莲心道歉。
莲心笑着说:“福晋的心情奴才也是可以理解的,不过凌侍卫从前在冷宫当差的时候奴才就见过他了,他的确是很热心肠的一个人,否则也不会给娴常在和惢心她们捎针线帮着她们卖帕子了。”
“当初若是没有凌侍卫只怕娴常在在冷宫的日子不好过啊。”
璟瑟轻点了点头,她状似不经意实则很经意的说道:“冷宫那地方油水少,通常都是无权无势的侍卫才会被分到那里的,娴常在当初也是犯了错进冷宫,这两个同是天涯沦落人,一来二去的熟识起来,就说你们俩的婚姻也有娴常在的手笔不是吗?”
“娴常在。”茂倩在嘴里细细的咀嚼着这几个字,冷宫,针线,刺绣?
这几个词单看不觉得有什么,但是连起来却不是这么回事了。
当初新婚之夜她隐隐约约的看着他手里的东西像是一双靴子,莫非···莫非那是他们俩眉目传情之物?
若是如此,那她岂不是成了掩盖他们两个奸情的牺牲品了?
好一对奸夫淫妇!
茂倩恨的牙痒痒,莲心看在眼中,又说道:“当初娴常在犯了错进冷宫,全程都是惢心陪着的,福晋若是不信大可去江太医府上问问。”
“奴才眼看着凌侍卫一步步升起来又猛然摔下去,奴才说的都是自己的感受,但是奴才并没有长久的跟凌侍卫接触过,这事儿啊奴才看惢心还是挺有发言权的。”
璟瑟笑着说:“这过日子夫妻二人就应该将力气往一处使,凌侍卫兴许是想要先往上爬再顾着家里吧,你们夫妻二人有什么话说开了就是了,就怕他冷漠对待仿佛你是在无理取闹似的。”
这话可是说进了茂倩的心里,她微微抬手想到对面之人的身份有赶紧掩饰般的放下。
“公主,多谢公主替臣妇说话,臣妇这两年心里就像是压了一块巨石一样,压的臣妇都要死掉了。”
璟瑟见状主动伸手拍了拍茂倩的手,“你放心吧,一会儿本公主去了围场见到了凌侍卫会好好的跟他说的,你们是皇阿玛赐的婚,若非是真的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这一辈子都要在一块的,本公主自然是盼着你们好的不是?”
茂倩起身扶了扶身恭敬的行了一礼。
“多谢公主,臣妇进宫够久了,就不打扰您了,臣妇告退。”
璟瑟笑着注视着茂倩离去,等她彻底离开后悠悠的叹了口气。
“这个凌云彻可真不是个东西,好好的满洲姑奶奶因为他都快成一个怨妇了。你说他若是不愿意娶人家你当初就抗旨啊,又不敢抗旨,娶了人家又不对人家好,真是,不要脸!”
莲心笑着走过去拍了拍璟瑟的后背,“这世上如额驸那样的男子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其实诸如凌侍卫这般的男子才是寻常,更有甚者,还有更过分的呢。”
璟瑟撇了撇嘴,怎么什么都能扯到额驸那里去?
那狗东西走了这么多天还不回来,老婆儿子都不要了,还打着灯笼找呢,谁要找他了。
璟瑟在心里暗暗地骂了几句,而后问道:“李玉回来了吗,他见到惢心得跟惢心交代好才是。”
“您不用担心,凌侍卫帮了娴常在是真的,救了娴常在也是真的,这事儿又不是只有惢心知道,惢心说的也是真话不怕凌夫人去查。”
璟瑟点点头,怀疑的种子一旦埋在就没有这么好消灭的了。
这事儿也不能怪她不是,凌云彻对那位就是有情,而娴常在也是真的不被教条束缚。
身为妃子哪有送侍卫鞋子当谢礼的啊?
璟瑟站起身往外走,“走吧,咱们也瞅瞅野马是怎么训的,若是永珹在兴许现在额娘她们都回来了。”
莲心笑着打趣道:“公主这是想额驸和几位阿哥了呀,您就放心吧,进忠公公说了一切都在额驸等人的预料之中呢。”
······
围场。
乾隆和富察皇后端坐在正中央,皇贵妃不喜欢看这些便没有过来。
嘉贵妃和纯贵妃坐在帝后两侧,身后按照品级坐着受邀而来的妃嫔。
这驯马的大臣训了半天也不见任何进展,乾隆看着野马眼神中都是欣赏。
“这马可真不错,木兰围场的官员有心了。”
恪嫔撇了撇嘴,大声说着,“这群驯马师也真是无用,草原上的马再烈打也打服了。”
颖嫔转头越过玫妃和纯贵妃看向了乾隆,“听说诸位阿哥们都擅于狩猎,若是这马驯不服,一箭射死也便罢了,是这样吧?”
六阿哥皱了皱眉,七阿哥和八阿哥对视了一眼,八阿哥说道:“颖娘娘这话便差了,这野马虽然难以驯服但若是一箭射死哪还有好玩的供给宫里啊。”
嘉贵妃冷冷的看了颖嫔一眼,虽不知她们在打什么主意,但是看这俩羊腿妃子的样儿就知道她们不安好心。
嘉贵妃给八阿哥使了个眼神,结果八阿哥却没有看她,可把嘉贵妃气的半死。
颖嫔接着说,“八阿哥的意思是你能驯服得了这野马,是吗?”
八阿哥头顶几个问号,刚要说话就被七阿哥伸手拦住了。
“永璇的意思是这驯马在于驯的过程,若是一开始便想着射死那还有什么好马能留下来?”
“颖娘娘出身蒙古自然是懂得驯马的了,不如您给咱们示范一个看看,这蒙古的女子自然跟蒙古勇士一样绝不会后退的了。”
八阿哥立即附和,“是啊是啊,若是大哥二哥他们在定能驯服了这匹马,可是我跟七哥年纪尚小,还达不到兄长们的高度呢。我们正好也跟颖娘娘学一学,兴许等大哥二哥还朝后就能见识到我们的进步呢。”
颖嫔顿时一梗,她这是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
嘉贵妃笑着说:“颖嫔还傻坐着不动干什么呢,莫不是还要万岁爷请你?”
颖嫔顿时头皮发麻,她低着头请罪,“万岁爷,臣妾身体不适,恐不能展现出最好的水平,还请万岁爷恕罪。”
玫妃冷哼一声,“既然颖嫔身子不适那自然是不能强人所难的了,不过恪嫔不是也出身蒙古吗,还常常以此为荣,哦对了,在木兰围场的时候还笑话过令妃不会射箭是吧?
那恪嫔,今日就由你来给我们展示一番吧,也好让我们看看蒙古女子的风采。”
恪嫔看着颖嫔一时半刻说不出话来,慎嫔呦了一声,不屑的说:“该不会是恪嫔也身子不爽利吧?不愧是好姐妹哈,连身子都一块不舒服,都是紫禁城的风水养人,怎么到了你们这就水土不服了呢?”
玫妃哼笑一声,甩着帕子说:“兴许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呢,恪嫔,万岁爷都看着你呢,你快上去吧可别让我们久等了。”
恪嫔求助的看向颖嫔却见颖嫔皱了皱眉,她低声说:“被架到了这里,不上岂不是说咱们俩不适合京城,蒙古的女子将来还怎么进京?恪嫔,你骑术一向不错,你就去试试,但凡情况不对赶紧往回跑,别逞强。”
恪嫔有苦难言却只能站起缓缓的往野马身侧走去,这可是差点一脚剁死万岁爷的野马啊,她···她的小命不会要交代在这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