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晚上7点。
温市苏河镇中心,潇湘小馆。
落霞雅间。
傅寒时坐在主位上,和几位温市本地大佬,项目负责人吃饭。
他携傅氏珠宝来温市,选址设分部,并将臻星珠宝的特设直营店,开在温室中心广场。
这尊从S市来的镶着金边的珠宝大佬,是无数人都想见上一面,巴结的对象。
“傅总,久闻您大名,今天能见到您真是我的荣幸,来,我敬您一杯!”
“早闻傅总是咱国内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百闻不如一见,今天这一见啊,才知道果然是人中龙凤,来!我敬您一杯。”
“傅总能来我们这儿啊,可真是蓬荜生辉!傅氏集团选择我们温市设立分部,可给咱当地提供了不少就业机会,真是咱温市人民的荣幸啊!”
“傅总,来!我敬您一杯,接下来您在温市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我说,能做的我一定把事儿给您办的漂漂亮亮。”
傅寒时举杯,朝众人微微晗首。
放下杯后,他垂眸,然后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黄梨花圆桌上,一道道极有卖相,香气诱人的菜肴。
不知想到什么,他眉头一动。
周围的人不断向他敬酒,傅寒时举起酒杯,一一回敬。
他清冷的眼,看着小白瓷杯中的的白酒,仰头一口,喉结一滚,面色如常。
“好好!总真是好酒量,来!咱再来一杯。”
“副总,您尝尝这儿的菜,这潇湘小馆可是咱温市出了名的私房菜,轻易订不到,今儿托傅总的福,才有幸订到,今儿我们大家可算是有口福了!”
傅寒时执筷,动作优雅的加了筷熏带鱼腩。
嗯,果然是精致可口,他熟悉的老味道。
男人放下筷子,执起酒杯,向给他再次倒酒的老总,点头示意。
然后,拿起面前的水晶玻璃杯。
将杯里大半杯里的红酒,仰头,一饮而尽。
——
晚上9:30。
章柯扶着傅寒时,下了劳斯莱斯。
上了2楼,打开门。
将满身酒气的傅寒时,往沙发上一放,喘了口气。
客厅灯光明亮,照的傅寒时皱了皱眉。
然后,男人睁开了黑眸。
张科从冰箱里拿了瓶矿泉水,正准备拿给傅寒时。
却见傅寒时靠着沙发垫,一只手紧紧捂着腹部,一向淡漠的俊脸上冒着冷汗,嘴唇微微泛白,总是冷漠寒凉的黑眸里,闪过痛楚和隐忍。
“老板,没事吧?”
看到傅寒时按着腹部,骨节分明的手背上,青筋跳动,章柯犹豫着开口。
“老板,要不然,咱还是去医院看看……”
章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傅寒时冷淡的眼神,吓得闭了嘴。
章柯叹了口气,老板今晚在饭桌上,有些怪。
以往在酒桌饭局上,傅寒时喝酒总是点到即止,很是节制。
没想到今晚饭局上,老板竟一反常态,来者不拒,红的白的,都照单全收。
章柯在一旁,看的那叫一个胆战心惊。
也难怪现在胃疼。
傅寒时紧紧皱着眉,抿着唇,伸手从裤兜里掏出一瓶药。
章柯见状,赶紧递上水。
傅寒时倒了两片药,就着水一口灌下,头后仰靠在沙发上,轻喘了口气。
男人把手搭在眼睛上,是想以此舒缓这突如其来,剧烈绵长的痛。
“老板,您总吃药也不是个办法,今晚您喝酒喝得太多了,保险起见,我还是带您去趟医院,检查一下吧……”
傅寒时睁开眼睛,皱着眉看他,冷冷开口,“不去。”
“这里没你事了,你可以回去了。”
章柯看着自家老板,这一副拒不合作的态度,有点头痛的叹了口气。
老板这胃药吃的频率,也太高了点。
这都是章柯这两个月来,第几次撞见了……
要是有谁能照顾他,管着他就好了。
想到这,突然。
章柯的眼睛一亮。
——
咚咚咚——
“谁呀?”
温暖此时,正坐在小餐桌边看食谱,寻思着,潇湘小馆接下来的菜色,能做些什么调整。
“温暖小姐,是我。”
温暖听到章柯的声音,有点惊讶。
她本来以为……会是傅寒时的。
谁让他最近敲她的门,在她面前出现的频率,那么高呢…
在听到章柯的回答后,温暖心里,竟隐隐有点失落的感觉。
不要多想,不要多想!
温暖赶紧拍了拍脸颊,赶走刚刚那点胡思乱想。
她起身走到门口,开门。
“章先生,这么晚了,请问有什么事吗?”
“温暖小姐。”
章柯看到站在门后的温暖,一张鹅蛋脸白皙素净,微圆的桃花眼干净清透,五官小巧精致,微卷的长发柔顺的披在身侧,看着莫名的让人觉得舒服。
章柯叹了口气,也难怪自家老板,对温暖念念不忘。
她什么都不做,只是站在那儿,就能让人感受到一种人间岁月,静好温柔的感觉。
章柯知道,温暖其实并不想在和他,尤其是自己老板傅寒时再扯上关系。
可一想到自家老板的样子,章柯还是咬牙开口了。
“温暖小姐,能请您,帮个忙吗?”
“请问,你有什么事?”
温暖对章柯的印象,其实不错。
之前她和傅寒时结婚,曾多次去公司送便当,那时,都是章柯帮她转交的。
温暖知道,章柯是傅寒时多年的助理,做事严谨缜密,办事靠谱效率很高,是傅寒时器重的下属。
章柯无奈的揉了把脸,说:“是这样,我们老板他,刚刚从酒局回来,现在状况不太好,刚吃了胃药,我看他像是疼的厉害的样子,想送老板去医院,”
说到这,章柯有些头痛。
“可您之前也知道,去医院,在我们老板清醒,还有意识的情况下,是绝对不可能带得走他的,我这…实在是没办法了,就想请您,照看一下他。”
“我这接下来还得赶紧回去,老板交代我的工作还没完成,实在是抽不开身……”
其实,温暖听到章柯拜托的事,第一反应,是想拒绝的。
理智告诉她,不能再和傅寒时再扯上任何关系。
可一听到他在酒局被灌酒,灌到胃疼,只肯吃药憋着不肯去医院。
一想到他以往胃疼时,冒冷汗的俊脸,微微发白的唇,想要拒绝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好吧……”
“太好了!那就麻烦您了!”
章柯赶紧从兜里摸出钥匙,递给温暖。
“这是老板房子的钥匙,劳烦您费心了,有您照顾,那我就放心了。”
张科听到温暖答应,眼睛微眯。
他就猜到。
温暖只要一扯上傅寒时的事,就算再不愿意,到最后,也总是会心软答应。
看来自家老板这顿酒,没被白灌。
章柯其实,隐隐有猜测。
今天傅寒时,来者不拒,酒桌上的客人向他敬酒,白的红的,他竟然一概全收。
这其实,很不对劲。
不像自家老板一贯的作风。
看来自家老板,为了能追到心上人。
也真是够拼,对自己下得了狠手的了。
不过所幸。
他成功的get到了老板的用意。
很好的完成了任务。
唉。
这年头,察言观色,揣摩人心。
还真的得是金牌助理的必备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