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苑听到苏妙妙的话语,似乎有些惊讶。
她一向知道自家小姐的性子,善良纤弱,从不与人相争,怎么现在她却觉得,有一些柔中带刚之感了。
苏妙妙自然看出了她的犹疑之色。
她苦笑了一声,说道:“青苑,今日……宫里的人,给我下了药,我险些,险些……”
“小姐!”
青苑听到苏妙妙的话语,面色微微一紧,连忙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小姐,青苑明白,我其实早就觉得,小姐……不要这么善良才好……”
苏妙妙这样软糯的性子,再加上生的倾国倾城的容貌,在太傅府里时,可是没少受其他姐妹的欺负。
不过,也正是因为小姐性子软糯,极好拿捏,大夫人才选了小姐过来国公府,做她的外孙女的继母。
苏妙妙点了点头。
主仆二人正在思量之间,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骚乱声。
青苑连忙起身,走到门口,推开房门。
一个小丫鬟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声音带着股慌乱的说道:“青苑姐姐,不好了不好了,大小姐她,落水了!”
“什么?!”
青苑微微一惊,心底闪过一丝忧虑。
这位大小姐,可是国公爷的命根子,不到五岁的年纪,却聪慧有些过分,自家小姐一嫁进来,就被她使过绊子,今日她又落水,不知道传进国公爷的耳朵里,又该怎么编排自家小姐了。
苏妙妙在内室听到了声音,也踱步走了出来。
“怎么回事?”
苏妙妙走到了门口的位置,缓声问道。
那小丫鬟听到自家夫人问话,似乎微微惊讶了一瞬,不过,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恭声回复道:“回夫人,刚刚我听外面人都在说,大小姐落水了,这会儿应该是刚救上来,但是,大小姐也不知道怎么了,一直在昏迷不醒,我想着过来禀告一下夫人,国公爷马上要下值回来了,若是……”
若是让那位国公爷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落水,她这个继母无动于衷,反而在院内休息,估计……又是她的一番罪过。
“走,去明珠阁。”
苏妙妙眉心微微一蹙,立即就下了决定。
出了这样的事情,不管是作为继母,还是国公府的当家主母,她都必须要过去,否则,萧瑾之那厮,肯定又要唧唧歪歪。
明珠阁是萧书亦的住所,是这国公府内最为奢华的住所,以前是其实是国公府内院的主院,是身为主母的苏筱筱在住。
按理来说,苏妙妙嫁进来之后,应该是住到主院里的,可是,萧书亦死活不愿意搬离,说是此处有她母亲的气息,只有住在此地,她才能睡得着。
小小年纪,就如此早慧,更是引得萧瑾之心疼不已,自然是大手一挥,就将主院分给了自己的宝贝女儿,反而是苏妙妙这个实际上的主母,住到了侧院里来。
由此就可以看出,不管是萧瑾之,还是萧书亦,都从未将苏妙妙当成自家人过。
这个国公府,只有他们父女二人,才是一家人。
她苏妙妙,不过是个外人而已。
……
明珠阁。
“小姐……呜呜……我的小姐……”
萧书亦的丫鬟桃杏,正趴在床畔,哀哀哭泣着。
床上躺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是一个看起来只有五六岁大小的女童。
女童小脸雪白,长相精致,身子单薄,小小一团,身上的衣服都被浸湿了,紧紧地贴在身上。
她微微泛白的小嘴,还在嗫嚅着说着什么话,整个人看起来十足的可怜。
“小姐……呜呜……”
桃杏还在不停的抽泣着,外间突然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苏妙妙看向拦在自己面前的周嬷嬷,神色焦急而担心,“周麽麽,你这是何意,书儿现在昏迷不醒,我身为母亲,难道过来看看她都不行么?”
“夫人,还请不要为难老奴,国公爷有安排,您……还是先回院里休息吧……”
周嬷嬷是太傅府上的大夫人替自己的外孙女准备的教养嬷嬷,一向对苏妙妙有些不假辞色,她身为大夫人的人,自然知道苏妙妙不过是个工具人而已,不值得她尊重,从来就不会将她放在眼里。
现在小姐落了水,她已经安排了管家去请大夫了,这个时候,苏妙妙这个以往从不冒头的继母突然过来,想也是不会有什么好事,她自然不会让她轻易进去。
苏妙妙脸色微微一白,似乎是被周嬷嬷的话语给伤到了,低声说道;“当真……是国公爷如此安排的么?”
“夫人,您也是太傅府的小姐,有些话,还是不需要老奴说明白的吧?”
周嬷嬷眼底闪过一丝淡淡的嘲讽之意。
不过是个占着位置的工具人庶女而已,当真还想当自家小姐的母亲了,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听了她的话语,苏妙妙本就雪白的小脸更加白了一些,她咬了咬嘴唇,似乎是还想要再说些什么,门外管家带着大夫进来的动静打断了她的话语。
只见一个熟悉的深紫色身影步履从容的迈进了院门。
苏妙妙侧身去看,眼神微微一变,脸色肉眼可见的僵硬了一瞬。
来的大夫,竟然是沈逸。
国公府果然势力滔天,竟然连御医都能请来。
沈逸果然看到了她。
他抬步走了过来,对着苏妙妙微微拱了拱手,声音低沉优雅,“萧夫人。”
“沈医正安好。”
苏妙妙虽然脸色有些异样,身子也有些微不着痕迹的颤抖,但是,她还是 咬着嘴唇,对着他福了福身子。
可是,也不知道是她没有休息好,还是刚刚在门口站的时间太久了,在她起身之时,竟然觉得头有些晕眩。
纤细柔美的身子,突然歪了一下,眼看着就要栽倒到地上,青苑连忙伸手,想要接住自家夫人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接了个空。
她抬眸看了过去。
只见眼前面色冷淡的沈逸,一只修长如玉的大手,正牢牢的扣在自家夫人的腰肢上,将她家夫人整个人都拢在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