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蓝鳞一信飞传去,四绝山庄告原委
如今落雁坪东西两侧高墙围绕,城上刀兵四立,城内沃土良田万顷难以记数。民舍商铺比比排去,再往南走,则又是一片世外桃源。
此间密林、黄沙、繁花比比皆是。
一进山谷,左往迷沙幻海,右通黄帝岭,往前十七八里,乃是朱雀之所百花谷。斜斜对着百花谷的,便是铁崖岭玄武堂之地。
复往里走,可见一破败大殿耸立山间,叫做九幽天阁,九幽天宫横对十五里而去,便见一巍峨雄伟之山,唤为青龙岭。青龙岭上房屋密布,人来人往,居中诺大一殿,便是如今武林盟主张小宁的居住之地,当年祁连大侠段崇义为之题名——天道宫。
由那广陵外一直到这青龙岭,便是如今天道盟所占之地。
登高远望,何止阔野百里。
他虽如此庞然大物,横在此间,一来边疆无人敢犯,二来武林不生事端,就连白莲教等邪魔歪道的组织都是隐入暗地,不见踪影。
如此一来,朝廷不仅不镇压,反而还封官加爵,承认了天道盟的地位。虽是得名得利,但一纸军令传到时,也是跑死了马,累瘦了骆驼。
有得张小宁坐镇武林盟主大位,江湖向来顺风顺水,不见刀兵。这一日,天道宫却拜来了一行人。
大殿之内摆设典雅,首座之人白衣白发。余下众人分坐两堂,左首一身老练,劲装短打、玄衫束发、其次青翠长衫、白纹虎袍、玄青束衫、黑巾红袖、灰袍笼身。乃是殿主李木、左护法薛斌、右护法赵荣、青龙堂主赵红、白虎圣使欧阳威、玄武圣使欧阳武、朱雀圣使唐英、麒麟圣使何飞去。
右首沉水服刘四方、锦缎华袍朱四面、短打小襟龙四堂、劲装束腿赵四广、长袍马褂李四通以及普普通通的孙四强。正是七省绿林会的六大天王。
“七省绿林会向来不参与我武林门派之事,今日各位大驾,不知所为何事?”
“张盟主深宽厚待,我等皆是感激,绿林会不问江湖闲事,但也算是江湖中人,今日不辞千里前来拜见盟主,确有要事参上。”
“哦?”
白衣白发之人便是张小宁,岁月过往,他的脸上也增了无数的沧桑。
“张盟主,七月初十的时候,我七省绿林马天王被贼人所害,不仅死了无数兄弟,他的头颅还被贼人残酷割去。”
赵四广言毕,李四通就站起来道:“由于伤口乃是短匕所伤,极像贵派玄武堂所为,所以我兄弟六人就斗胆前来一问。”
“你是说我玄武堂犯你绿林会?”张小宁还未说话,一旁的玄武圣使欧阳武就炸了起来。
当下李四通不由一阵心悸,一旁的朱四面见此,刷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方才李兄只是说前来闻讯,何时有说是贵派所为?”
“是啊,难道堂堂天道盟就不允许旁人上门询问了吗?”孙四强也站了起来,看他身材短小,气势却是不凡。
“你!”
欧阳武正要反唇相讥,却被欧阳威拦了下来。
“放肆,且听盟主定夺。”
回首一看张小宁,欧阳武便连忙坐了下来。
“咳咳……”张小宁缓缓道:“几位天王别太着急。”
当下看向欧阳武,道:“玄武圣使。”
“属下在。”
“七月初十前后玄武堂都分布在何处?”
“回盟主,由于四月的时候大将军调令,玄武堂全部去了黄海。后来有倭寇逃进中原,属下便派了十令追缉,如今还有一令之人没有回来。昨天回来的几个兄弟还找到了此物。
接过欧阳武手中的东西,凑眼一看,乃是一颗黑棕相间的泥球。拇指头大小,隐隐还有一股奇异的香味。
“这是什么?”
“属下也不知,这是从那些倭寇的手中所获。”
“哦……”说着,张小宁看向了绿林会等人。
“我玄武堂倘若要对你们七省绿林会下手,定然是你们犯了危害武林的事情,而且下手之前也会江湖尽知。”
“盟主自是有道理,敢问盟主,会不会是有什么人栽赃嫁祸呢?”龙四堂谨慎说道。
“这也不无可能,近来倭寇猖獗,逃入中原的倭寇也是数不胜数。这些人肯定都是有内贼相助,害我屡次失手。这样吧,我安排些人手随你们前去,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如此多谢盟主了。”
“你们也算是江湖武林好汉,平日里少欺压些平民百姓。如今倭寇猖獗,如有消息,还望知会张某人一声。”
听得此话,几人不禁一怔,那十三飞鹰卫的秘密却是一个看着一个的眼神,最终没有说出来的勇气。
夜幕降临,人皆散去,独留下这袭落寞的身影坐在诺大的大殿之中。
这人一身白衣,年纪不过四十来岁,一头长发却是尽白。
殿中寂静,静得只能听见他取出书信的声音。
这是一封没有署名的信,信封上只写着两个娟秀的小字——蓝鳞。
当年一事,红茵栽赃,嫁祸于人,羞愧难当,以死谢罪……
“唉……”
一声长叹响在殿中,一瞬间这白衣白发之人仿佛就苍老了二三十个春秋。
呆在这破屋里已有五日,爬将起身,伙房里已是样样俱缺。
“买点什么好呢?”
抖了抖钱袋里少得可怜的碎银,王凡的脸上不由得有些后悔。
三千两跑去就连着睡了三个午觉,再是穷得富不得也不是这么一个花法啊。
“嘿!”
踏将出门,乃是对着集市而去。
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之上,心中又是没有了决定。不一会儿,转过街角,便见四五个乞丐跪在道旁,一个个或是磕头或是请福。
看得此幕,心下不由一酸,这几个乞丐大小不一,待见没有写字的木牌之后,便从怀中掏出了钱袋。狠狠心一分两半,分与了众丐。
这些年来,他只要见到乞丐就会先上前看看他们的身前有没有摆着写字的木牌,到底是为什么,也许他只是想能帮就帮吧。
掂了掂剩下的钱两,看来今天的清蒸鲈鱼是没有戏了。
随便买得几样小菜,随人而走,不多时,却见不远处一袭身影甚是熟悉。
远远看去,正是那日怡红院里的李梦然。
此时她的身旁还跟着一个丫鬟,挑选玩意专心致志,想来是没有发现自己。
看了一会,摇了摇头他便离开了此间。
两个小菜一壶浊酒,日子过得还算惬意。小杯小酌,转眼已是月头高挂。
旖旎奢目峥嵘路,山秀水漫留驻足。
好酒不过鹰山处,今日愁去明日愁。
躺在陋床之上,却是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王凡讲不出来自己是个什么样的心情,也不知道脑子里是个什么想法。
任谁知道自己一身剧毒随时可能发作,他都会心情烦躁,不知所谓。
回想起那一日在怡红三楼睡得如此之沉,一骨碌他就爬了起来。
也不用穿装束腿,杀手本来都是和衣绑刀而睡。
一阵风来到城西,乃是一间小茶馆。此时茶馆内灯火飘渺,窗角处还有三三两两闲散客人。
“内间小客一雅。”
听得此话,掌柜的抬头看了看,道:“客官请随我来,一道铁观音?”
“常山大红袍,不如来壶碧螺春吧。”
“好,这就上,翠芽三钱。”
“好说好说,那就再要半壶铁观音吧。”
两人你说一句我说一句,仿似完全都搭不到边。
很快,掌柜就将他带到了一间暗室,伸手入怀取出一把钥匙。当下王凡也是取出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