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出仙门这种事情对于现在的鹤羽来说是易如反掌,她只是将二人送出仙门结界之外,不是什么难事,回来的很快。
“听说有人上门挑衅呢!”
“好久没有热闹看了,快去看看怎么回事?”
“好像是为了谢瑜裴谢师姐来的。”
鹤羽正悠哉悠哉的踱步上山回去,看见不少弟子都急匆匆的往看台跑去,一边嘴上还说着闲言碎语。
“有热闹!”
鹤羽眨了眨眼,也跟了上去。
她这些年很少出门,难得今天清闲,不如去凑凑热闹。
适当八卦有助于身心健康。
“谢瑜裴一定就是你害了莓莓!”
鹤羽从人群里挤了出来,就看见一个身着红色织金缎的少女指着谢瑜裴的鼻子大叫。
嚯,来的正是时候啊!
要不是人多鹤羽高低得磕着瓜子看。
“这件事与我妹妹无关!当时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我们与宋道友分开后就再也没有遇见,我们也没有理由去伤害宋道友。”
谢夺出声了,他比之前成熟稳重了不少,身上那股子傲气收敛了许多,语气也客客气气。
“一切都是你们的一面之词!莓莓最后的传音只说了谢瑜裴的名字就魂灭了,怎么可能与你们无关!我今日就要杀了她为莓莓报仇!”
那女子姣好的面容因为愤怒而有些扭曲,她握住剑的手细微的颤抖着,她已经气到了极点。
“这里是沧浪仙门可不是你们荣家!”谢夺依旧是沉着冷静的说道:“我们让你们进来是把事情讲清楚,不想背上滥杀无辜的污名,可不代表我们逆月峰怕了你们荣家。”
“讲清楚?现在死无对证你们如何讲清楚!莓莓身上的剑伤分明是你们逆月峰的剑气,而她死后说的最后一句话也是她谢瑜裴的名字!这还要如何讲清楚!我不相信这黑的还能变成白的!”那女子也收起了蛮横无理的样子,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高声说着。
周围其他逆月峰的弟子也小声嘀咕,虽然谢瑜裴和谢夺都是他们逆月峰最好的弟子,但是做人也不能无条件的包庇自家人啊,若真如这位女子所言,那犯错的确要认错,而不是狡辩。
“师尊呢?师尊还没来吗?”
“大师兄呢?大师兄也没在?”
“那女子是荣家家主的女儿荣绮云,那个死掉的叫宋莓莓的是他们家的外姓弟子,虽为外姓却自幼与荣绮云一起长大感情最是深厚,听说那些荣家嫡系都比不上这宋莓莓。”
“若是死了个普通弟子也不会如此来兴师问罪了吧。”
“荣家近些年才靠着荣家老祖的境升而挤入大宗门,却也是最末流的那一派,虽不如我们沧浪仙门但我们也不好糊弄过去。”
“荣绮云这样不像是能轻易善罢甘休的,也不知道谢师兄和谢师姐会怎么样。”
“许是谢瑜裴师姐真的没有杀宋莓莓,要不然怎么会放他们进山门,她完全可以闭门不出,再闭关修炼个几十载,到时候谁还记得此事。”
“这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两边都说不清楚了。”
鹤羽在后排睁大耳朵听的是一清二楚,啧啧唏嘘。
修行之人大抵如此,杀人夺宝,比试失误,晋升失败。
死法各有不同,却也皆是天命。
不过越是大门派越在乎名声,所以对弟子管教越严苛,越不能容忍败坏门风的事情发生。
鹤羽品了品,咂咂嘴,道:“谢瑜裴和谢夺这次要倒霉咯~”
然后头上就吃了天道的一个暴击。
真的是暴击,天道那短短的鸟喙猛击鹤羽的头,鹤羽都疼的有些发懵了。
“怎么啦!一会不见怎么回来就打人啊?”
鹤羽皱着脸,揉着头,眼里是疑惑不解。
“你!我要气死啦!!!”
虽然天道发出的声音是幼鸟一样的啾啾声,但是鹤羽却能听懂是什么意思。
她惊奇的开口:“怎么?是我出现幻觉了吗?我能听懂你说话了?”
“不是错觉!是权限开放了,这边的天道已经已经被气死了,它说再不让我来沟通,这个世界就要毁灭了。”
“毁灭?”鹤羽眨了眨眼,看了看万里无云明朗灿烂的天空,又看了看前方一起吃瓜的人群,大家都津津有味充满活力。
怎么也不是要毁灭的样子啊。
“我也以为你远离主角团他们,不给他们捅大娄子,整烂摊子,也不会妨碍什么主线任务,毕竟这个世界只要求相亲相爱大团圆结局就可以了,这理应是没有什么难度的。”
天道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鹤羽听不懂的词,但是相亲相爱大团圆她还是能懂一点的。
“对呀,我这些年可安分守己了,待在我的山头都没怎么出过门。”
“所以,天要塌下来了!”
天道的小翅膀一挥,捂住了小眼睛,不忍直视残酷的真相。
“我也觉得。”
鹤羽指了指前方,谢夺将谢瑜裴护在了身后,场面剑拔弩张。
“哼,他们倒的霉最后都会报应在你身上。”
天道冷冷的说着。
鹤羽:“……”
的确是这个道理。
“回去和你细说,先把眼前事情平息了吧,我们的白峰主?”
鹤羽的身份虽然是没有多少分量,但是唬唬人还是可以的。
“何事如此喧哗?”
一道脆甜的声音传来,众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看了过去。
鹤羽抖了抖大袖,端直了身子,一脸稳重的模样。
那些看热闹的大多数都是新弟子,对于鹤羽并不熟悉,但是看着她那套鹅黄色的天纱雾的长裙,就知道她定不是普通弟子。
沧浪仙门的弟子平时修行外出都会统一穿弟子服,外门弟子是碧色内门弟子是天青色,而各个峰又会以外纱颜色不同来区分。
弟子以外的人都会依据自己喜好去炼制法衣,当然格外受峰主喜爱的亲传弟子也可以不着弟子服。
因为峰主们会给他们更好的,所以也不会去穿普通规格的弟子服。
而这种不成文的规定其他门派也差不多,所以荣绮云也一脸戒备的看向鹤羽。
“白鹤羽?”
开口的是一直爱跟在谢瑜裴身后的楚葳蕤,语气怪异。
她一直不喜白鹤羽却没有办法,以前还能嘲笑讥讽,现在白鹤羽明面上已经是一峰之主,她若再不敬可是要受罚的。
“嗯?”鹤羽闻声看向了谢瑜裴的身后,看见是老相识后,觉得有些晦气。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楚葳蕤还是黏在谢瑜裴身后,像个寄生虫一样。
鹤羽并没有掩饰眼中的嫌恶,语气十分的不善,道:“你叫我什么?”
楚葳蕤有些后悔开口,看着鹤羽现在都模样,她满腹怨怼却也不敢反驳,只能咬紧了后槽牙道:“……白,白峰主!”
鹤羽看着楚葳蕤那一副吃瘪的模样,心情愉悦了不少,她笑着说:“对,乖,下次可不能再这么没规矩了,还不如我的小徒弟懂事呢。”
谢瑜裴和谢夺也抱拳屈身行了一礼,叫了一声峰主好。
鹤羽心里还美滋滋的。
周围弟子见状也纷纷附和。
对于这位白鹤羽白峰主,他们虽然没见过,不过确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陌生人了。
特别在他们逆月峰谁人不知浔鲤仙尊最疼爱的小徒弟白鹤羽啊。
闻名不如见面,这一次他们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白鹤羽本人了,人群都有些躁动。
“这位道友我是浔鲤仙尊的亲传弟子白鹤羽,今日我师父师兄都不在,我也算半个话事人,你有什么事不如与我分说分说,冤家宜解不宜结若真的是我们的错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
鹤羽说的义正辞严,一副公事公办绝不含糊的样子,加上她长相本就乖巧端庄给人一种十分可信的模样。
所以荣绮云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鹤羽见状勾起公式化的微笑,道:“那这位道友随我去大厅入座,这里也不是交谈的好地方。”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转战逆月峰的一个小议事堂,鹤羽满脸的自信,而谢瑜裴一行人则是一脸的狐疑。
等众人落座鹤羽也没有拖沓,直接开口:“众所周知我们沧浪仙门算是数一数二的大门派,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小门小户,所以我们门派门规极其严格,门风也一向是被各位道友所认可,所以我相信我们门下弟子是不会做出破格之事。”
说到这鹤羽转头看向了荣绮云,道:“但是,既然这位荣道友提出了质疑,我们也不可能坐视不理,如若真的是我们这边犯错肯定会受到惩罚,我们沧浪仙门也不会容忍残暴不仁的修者败坏我们的名声,无心无德的修士与魔修何异?!”
荣绮云见这位白鹤羽白峰主说的振振有词,有理有据,内心的坚定不免有些动摇。
鹤羽依旧是面带微笑开口:“那你们来说一下事情的前后经过,再做评判。”
荣绮云放在桌面上的手下意识的紧了一下,刚才嚣张的气焰萎靡了不少,这位白鹤羽看上去乖巧可亲,但是却给人一种危险不安的感觉。
而隐在众人里的周行止也皱着眉,看着那侃侃而谈的白鹤羽,她对于这种弟子之间的纷争处理起来游刃有余,似乎很有经验。
明明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却给人一种完全不同的感觉,一个人真的会有这么大的变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