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赶美没要到钱，回到医院，几个人都傻眼儿了。
“超英不给钱？”
庄老头气地一蹦三跳。
“肯定是阿玲中间捣的鬼，超英都被她带坏了。”
“家门不幸啊，不孝顺的庄超英，逼急了，我把他家的锅都给砸了。”
庄阿婆忍着身上的剧痛，一个劲儿请求庄老爷子小声点。
“病房里这么多人，没得让人笑话。小声点儿吧。”
……
庄家和林家的人都没睡好觉。庄超英连夜赶到了医院，被庄老头庄老太骂了个狗血喷头。
赶美两口子更过分，把老太扔到医院就回家了。
就剩下个庄超英欲哭无泪。
黄玲主打一个就是不掏钱，鹏飞晚上没睡好。
筱婷担心妈妈，黄玲安慰着女儿。
林家的人是因为人被打扰了之后很难入睡。
“栋博，赶紧起床吧。小巷子里的人一会儿又该来了。”
这些天，小巷子里的下岗职工一个个来找林栋博，想进入到公司里面。
林栋博坚持原则，不为所动，自己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人情又不能当饭吃。
“爸，我今天试试能不能贷款。”
林武锋摇了摇头，端着洗脸盆出来洗脸，上面还放着牙膏牙刷。
“栋博啊，现在贷款可没那么容易。”
80年代，世界银行的贷款业务不断扩大。从1972年的19.66亿美元，增加到1980年的76.44亿美元的。，再到1985年的113.58亿美元。
当然，这里的借贷业务是国家。
对于个人来说，80年代初，农民贷款顶多两三百元，很少上千元。
在苏州，像林栋博这样的商人贷款的也有，但流程比较复杂。
最主要的是得找到合适的担保人。
“没事，我只管去试试吧。实在不行就去找段市长。”
林栋博打了个哈欠，准备起床。
林栋哲和小玉儿则是嚷嚷着要出去玩。5月份，正是适宜旅游的季节。
去远处显然不合适，开介绍信不用说，主要是林栋博和林武锋两个人没空。
“让你妈带着你们两个去苏州园林玩一玩不就行了？”
林武锋哄着小玉儿。
宋莹却指着林栋哲，一个劲儿埋怨。
“林栋哲你不是要考清华大学吗？马上都要考试了，就这最后点时间，还闹着出去玩。”
“别说清华了，我看你连个大专都考不上。”
鹏飞也装模作样地在一旁煽风点火。
“就是啊，林栋哲，你看我现在都在家复习功课。”
鹏飞刷完了牙之后，拿起来卷子就做。
黄玲很欣慰。
“你大舅舅不管你，鹏飞你都学会自觉学习了。”
“好好学吧，鹏飞。等将来你考上本科，你爸妈就该高兴了。”
林栋哲嘿嘿乐着，站在原地，腿一直在抖，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放心吧，爸妈，黄阿姨，清华大学，我是志在必得。”
冷不防宋莹从背后一脚踢在他腿上。
“晃什么晃？要站就好好站着，整天跟个二流子似的。”
不过，林武锋对儿子很有信心。
“宋莹啊。话不能这么说，他们班级的模拟考试，栋哲考得还不错，仍然是稳居第一。”
“我感觉这小子有希望。”
黄玲稀罕的不得了。
“是啊，宋莹，我都听筱婷说了，栋哲现在是稳居第1名，分数都甩第2名很多。”
“照这样下去肯定能考上清华。”
宋莹心里面美滋滋的，但还是没给林栋哲好脸色。
“玲姐，饭吃不到嘴里那都算不得数。武锋常说，这叫一切没定数。”
黄玲笑了。
“好啊，宋莹，你水平越来越高了。”
宋莹把黄玲拉到一边，悄悄的说道。
“这皮猴子容易翘尾巴，玲姐，可千万不敢再夸他了。”
黄玲点了点头。
宋莹又开始八卦起来。
“庄老师呢？这不是五一放假了吗？咋没见他人。”
明明昨天晚上那么大的动静，宋莹也只能明知故问。
说到这个，黄玲的脸就刷了一下拉了下来。
“别说了。阿婆摔坏了腿。庄超英又去医院里面拿钱给他妈看病了。”
“他弟弟赶美真不是个东西，老太太的病都不看，跑到家里来要钱。”
“我活这么大，还真没见过这样的儿子。”
……
苏州一家普通的医院病房里。
庄超英正承受着来自于庄老太和庄老头的双重训话。
“超英，你翅膀硬了，阿爹阿婆的话都不听了。”
“我同你阿爹小时候那么艰苦，供养你上学，很不容易哦。”
“我是借东家又借西家，天天饿的面黄肌瘦。”
“好不容易盼着你长大了，娶了媳妇儿就忘了阿婆了。”
“唉，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庄家阿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住院的钱是他们自己掏的。
庄超英要不把钱拿出来，花的都是他们的钱啊。
赶美媳妇也在一旁添油加醋。
“阿婆说的对呀。”
“大哥，为了供你上学，赶美都没上到高中。还有桦林都上到中专了，家里学历最低的就是赶美。”
“我们赚的都是辛苦钱哟。振东和振北现在花钱又厉害……”
庄超英实在是听不下去了，都快哭出来了，硬着头皮说道。
“行，这钱我给你们掏。”
庄超英说完，一跺脚就离开了病房。
庄家阿婆在后面急着问。
“哎哎，你这孩子，不是说掏钱吗？这咋跑了？”
庄超英走出病房后，来到了大街上，恰好被一个贼头鼠脸的人给拽着来到了医院旁边小胡同里。
“大哥，缺钱不缺？可以卖血呀。”
那男人最会察言观色，看准了庄超英目前的困境。
“怎么卖？价钱贵不贵？”
庄超英和那男人商量好了价格，随后就来到了一个黑诊所。
撸起来袖子，就让他们抽血。
只可惜，庄超英这一段身体没那么强壮。
在抽出来几管子血之后，直接就晕倒了。
“哥，你咋回事儿啊？”
带着他来的那个男的吓死了。
负责抽血的人一个劲埋怨他。
“你是怎么带人的？身体健康不健康也不看看。”
“这人都晕倒了。你从哪儿给他叫过来的？把他背到哪儿去？”
那男人也不负责任，直接把庄超英背到了原来的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