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难掩心中激动,眉眼弯弯,也顾不得一头秀发已散开,双手搭在陈佑安的肩上。
“胡闹!”
陈佑安蹙眉,声音哑了,手搭在半夏的乌发上摩挲。
他看到半夏纵跃的瞬间,心都到了嗓子眼。
飞身上去拦腰抱着稳稳落地,一颗心才跟着落回肚里。
很想问眼前的女子,有没有磕到哪里?
可说出口的话,却是言不由衷。
一辆马车停在两人身旁,陈佑安打横抱起半夏,上了马车。
久别重逢的喜悦,纵跃间的得失,两种情绪在陈佑安的心间缠绕蔓延开去。
陈佑安不觉拥得更紧,只有将眼前的女子,拥在怀中才真实,才心安。
半夏以为陈佑安只是抱她上马车,没想到在马车里,也没有放她的意思。
棋白驾马车,其他人也翻身上马,一行人迅速消失在夜色里。
身后是宫墙内的嘈杂和纷乱。
陈佑安抱着半夏不撒手,半夏为了保持平衡只能搂着陈佑安的脖颈。
马车不似平日那般缓慢行驶,时不时颠簸一下。
半夏便更用力搂着陈佑安,两人的脸也蹭到一起。
四目相对,是热切,是思念。
眸光在马车碾压青石路的声音中,渐渐暧昧缠绵。
陈佑安喉结滚动,轻轻贴近半夏的脸。
马车似碾压到了什么东西,颠簸感增强。
两人的鼻子碰在一起,而不是那薄唇。
棋白驾车的技术真差劲,陈佑安扭头看向荡漾的马车帘子,脑子划过罚俸的想法。
“阿嚏!”棋白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让他莫名其妙。
半夏心中涌上蜜意,双手捧过眼前人的面庞。
狠狠地贴上去,陈佑安被猝不及防的热情淹没。
整个身子颤了一下,随即回以更狂热的碾压。
棋白总觉得身后不对劲,侧目看过去。
看向那荡漾的马车帘子,赶紧回头稳住心神专心驾马车。
这是他能看的吗?
这马车不好驾驭啊,快不得,慢不得,颠不得,稳不得。
久别重逢,所有的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唯有这般才能让对方感受到自己的想念。
半夏要羞死了,陈佑安是打横抱着半夏走进客栈的。
本就将耳朵染红了,如今只能把头埋进这男人的怀里。
半夏觉得自己这样像鸵鸟。
心中默念,看不到旁人,便不会尴尬。
每一次的分别,会让再见时候,发誓不要再撒手。
这是陈佑安最深刻的感受。
暗卫回禀消息,棋白拦下来,问清楚后,便挥挥手让退下。
今夜,就算有十万火急的事情,陛下大概也不想听。
棋白仰头看看夜空,呵呵,月亮也很有眼色嘛,不知是羞地躲进云里,还是为了成全一对璧人的小别胜新婚。
次日清晨,陈佑安走出屋子,轻轻掩上门。
棋白上前准备讲话,被陈佑安示意噤声,摆摆手,两人走到院中。
一夜欢愉,半夏还睡着,陈佑安心中不安又不忍,半夏受累了。
昨夜暗卫带来追查慕家村的消息。
是萧沫接到消息,寻找陈佑安的踪迹,屠了慕家村。
“萧晏有没有参与?”陈佑安眸光阴沉。
“没有,是大王子萧铖指使的。”
陈佑安听闻,双眉微蹙。棋白继续禀报。
“萧沫一直支持大王子,但是前几日回到王都又投靠王叔萧立衡。”
“看上去狠厉的人,竟是个墙头草。”陈佑安眼眸里满是嫌弃。
两人说话间,察觉有人走近。
是萧晏,他见陈佑安站在院中,便走上前来。
“公子的计划有了吗?”
萧晏知道陈佑安是皇帝,但如今在客栈,掩藏身份,还是以公子相称。
陈佑安看着萧晏,淡声道:“嗯,你得做饵。”
萧晏眉毛微挑,“成交。”
三人一番安排,棋白去张罗。
萧立衡找不到王玺,画了半夏的人像,全城搜捕。
可万万没想到,有人敲响了王都的传信鼓。
一时间,围满了王都百姓,朝臣也闻讯赶来。
这传信鼓是召集全城人的讯号,有人值守,轻易不会响。
如今,王宫里还没任何消息,那鼓已经响了。
而且,还是自称小王子萧晏的人敲响的。
萧晏之所以能敲响传信鼓,自然是墨书带人暗中助力。
半夏手持王玺现身传信鼓前。
她告诉百姓和众朝臣,王上已被萧立衡害死。
萧立衡和萧沫带人想阻止,来不及了。
擒贼先擒王,陈佑安一箭射出,萧立衡根本没反应过来,箭已射穿脖梗,坠下马毙命。
百姓和群臣纷纷四散逃去。
棋白琴白墨书墨画四人从四个方向带人冲过来。
群龙无首的侍卫,不知所措。
萧晏大喊,只要放弃抵抗便可保各位和家人无虞。
萧沫见王叔已倒众人也放弃抵抗,便讪讪地走到萧晏面前。
“王弟,我带你去见大哥,当年是王后为了大哥,才陷害你们母子。”
萧沫一脸谄媚和在破庙里的狠毒形成鲜明的对比。
“是大哥让我害你,让你背锅。”
萧晏没看萧沫,径直朝前走去,走过萧沫的时候,手起刀落。
“趋炎附势的小人,不配当王子。”
萧沫那谄媚的笑僵固在脸上,手捂着脖子,倒地没了气息。
他没想到,文弱的萧晏,还有比他狠的时候。
大王子萧铖还被王叔的人软禁着,忽听外面阵阵喊杀声,喜出望外。
他以为是萧沫带人来救他,结果看到的是萧晏。
顿时慌神,他看到萧晏手中的刀上满是血污。
萧铖仰头看看灰蒙蒙的天空,好似看到了母后的面庞。
母后,你做的孽,终究得儿子还。
萧铖不待萧晏走近,便从袖中拿出一个匕首,双手用尽最后的力气。
扎向自己的心口,整个人跪下去,嘴里涌出血沫。
眼睛死盯着走来的萧晏,歪身倒地。
一日时间,北离王宫遭受巨变。
萧晏手持王玺,登上王位。
陈佑安和萧晏重修边贸事宜,约定永不犯边。
一行人回到戚镇。
戚镇连续遭受战事,百业凋零,民心不稳。
半夏在镇上搭粥棚和义诊棚,陈佑安命人四处张贴告示。
承诺免赋税免徭役,还有奖励,将背井离乡的百姓召回。
一晃便是三个月过去了,戚镇恢复往日生机。
陈佑安和半夏正在商议回京城的时间。
忽听门外有人吵嚷。
“求神医救救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