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柠闻言,眼眸下瞬间闪过一丝迟疑,她的目光在书架上逡巡了一番,缓缓放回手里的书,又伸出手换了一本。
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书的封面,思索片刻后,又问道:“听说易寒大师是太子殿下的师父,难道太子殿下出过家?”她抬起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司徒荣轩,眼神中满是好奇与探究。
司徒荣轩闻言,先是一愣,随后像是听到了世间最滑稽的笑话一般,当即捧腹大笑起来。
他笑得前仰后合,身体不停地晃动,双手紧紧捂住肚子,仿佛肚子都要被笑疼了。
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来,他用手指着司柠,眼角还带着笑出的泪花:“小四,这些年你虽不在京中,但易寒大师的名号你都没有听过吗?”他的声音因为大笑而变得有些沙哑,语调中带着浓浓的笑意与调侃。
她嗔怪地瞪了司徒荣轩一眼:“我自幼离京,对京中的诸多事情本就知晓甚少,你这又是何意?”
她挺直了腰杆,故作生气地将头扭向一边,可那微微颤抖的嘴角却泄露了她内心并未真的生气。
司徒荣轩见她这般模样,连忙止住笑,走上前轻轻拉住司柠的衣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讨好道:“小四,莫要生气,是我不好。我只是觉得这事儿太过好笑,易寒大师在京中那可是如雷贯耳的人物,他是当今圣上亲自册封的大国师,备受尊崇,与太子殿下虽有师徒之谊,但并非因太子殿下出家而结。”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试图将事情解释清楚。
司柠听了他的解释,心中的疑惑更甚,她转过头来,好奇地问道:“那太子殿下是如何拜入大师门下的?这其中又有何渊源?”
司徒荣轩微微皱起眉头,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片刻后,他缓缓说道:“我也只是听闻一些传言,据说二哥年幼时,在一次宫廷宴会上,易寒大师见到二哥,惊为天人,直言二哥骨骼清奇,是可造之材,便主动提出要收太子殿下为徒,教导他治国理政与武学之道。父皇见大师如此厚爱二哥,自然欣然应允。自那以后,二哥便跟随大师潜心学习。”
司柠轻轻点了点头,心中对太子殿下与易寒大师的关系有了些许了解。可她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一个新的疑问,她沉思片刻,又问道:“那易寒大师如今中毒昏迷不醒,可会对太子殿下有所影响?”
司徒荣轩听了她的话,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与凝重,缓缓说道:“易寒大师培养出了许多优秀的门徒,如今他们在朝野上下各自崭露头角,这背后若是有人蓄意为之,那恐怕是一场不小的风波。”
司柠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窗外的天空阴沉沉的,仿佛一块巨大的灰色幕布笼罩着整个皇宫。
她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她知道,这平静的宫廷表面下,恐怕即将掀起一场惊涛骇浪,而他们,都将被卷入其中,无法置身事外。
藏书阁内,静谧的氛围被司柠的轻声问询打破:“对了,荣轩,你有没有五殿下的消息?”
司柠微微歪着头,眼睛里透着一丝期待,手中还握着一本书卷,那书卷的边角已被她无意识地轻轻摩挲得有些起皱。
司徒荣轩听到司柠的问题,微微抬起头,眼睛望向天花板,眉头微皱,陷入了沉思。
许久之后,他缓缓地摇了摇头,那动作带着一丝遗憾,说道:“没有,你是不是想五哥了?”他的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神里却透着一丝探究,似乎想要看穿司柠的心思。
司柠的脸颊瞬间泛起一抹红晕,急忙辩解道:“才没有,我想他做什么,我只是想问问我师父是不是与殿下在一起!”
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眼神有些慌乱地躲闪着司徒荣轩的注视,手中的书卷也被她紧紧地抱在胸前,像是一道屏障。
司徒荣轩看着司柠这般模样,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他拉长了语调,调侃道:“哦,是吗?”
那眼神仿佛在说“我可不信”,他双手抱在胸前,身体微微后仰,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司柠被他的态度弄得有些恼羞成怒,她跺了跺脚,嗔怪道:“当然是,去去去,别打扰我看书。”说着,她转身背对着司徒荣轩,走到书架前,假装在寻找书籍,可那心不在焉的样子,却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司徒荣轩见状,也不再逗她,轻轻拍了拍司柠的肩膀,说道:“我倒是听说了一件事,等祭祀大典之后,皇后娘娘要在御花园举办宴席,席间会为二哥,五哥选妻。待五哥回京成亲后,我们便要离京前往封地。”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而严肃,眼神里也透着一丝无奈,毕竟这宫廷之事,他们都只能被动接受。
司柠听到这个消息,身体微微一震,她转过头来,眼睛睁得大大的,满是惊讶与不信:“当真?”她的嘴唇微微颤抖,手中的书卷也差点掉落。
司徒荣轩看着她的反应,轻轻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自然是,母妃每每想起此事便是一阵哀叹。”他的眼神变得有些忧伤,想起母妃为了他们的未来而担忧的模样,心中也满是苦涩。
司徒荣轩看着司柠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忍,他轻声安慰道:“小四,这朝中之事,我们无法改变,这就是我们的命运。”
司柠缓缓回过神来,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丝微笑:“我知道,只是有些感慨罢了。”
司徒荣轩点了点头,他知道司柠需要时间去接受这个事实。他走到书架前,抽出一本古籍,翻看起来。
事情接二连三臃肿而来,根本不给她丝毫喘息的机会,压的她有些喘不过去,司柠重新拿起手中的书卷,可那书上的字却仿佛变成了一个个跳动的符号,她根本看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