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雨菲抿紧嘴唇，低着头，不敢直视萧涵煦的眼神。
萧涵煦抱着小梅走出了写字楼，但转念一想，他好像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走。
他无助的看着小梅，后者虚弱的嘤嘤了几声，用鼻子指了一个方向。
一人一狐就这样慢慢走着，等到终于到了沈凝栎楼下，萧涵煦却不敢上去了。
他本身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沈凝栎，现在小梅这个样子更是不知道怎么面对沈凝栎了。
各种复杂纠结的情感涌上心头，萧涵煦就站在楼下转圈圈，始终不敢踏出那一步。
小梅本来身体就不舒服，一直这样绕圈圈就更不舒服了。
“你别绕了……”小梅虚弱的发出抗议。
萧涵煦虎躯一震，“你！你怎么会说话？”
“……我虽然现在是本体，但还是有修为的。”
想想也是，又不是没听说过动物会讲话。
既然都这样了，哎呀，反正来都来了，沈凝栎早晚都会知道的。
下定决心的萧涵煦抱着小梅上了电梯。
“几楼啊小梅？”萧涵煦问怀里缩成一团的小梅。
“11楼。”小梅用爪子扒拉着萧涵煦的衣服。
突然，白白的脸上有了淡淡的红晕。
好像……摸到七老师的腹肌了……主人吃这么好？
萧涵煦按完楼层，无语的低头看着小梅越来越肆无忌惮的手，这场景怎么这么似曾相识啊。
之前沈凝栎变成小猫在他怀里也是这么大摇大摆的蹭，这俩人……
电梯很快就到了，萧涵煦站在沈凝栎的家门前，与自己的内心做着斗争。
屋内的沈凝栎感受到了二人的气息，缓缓推开了门。
看到小梅那一刹那，沈凝栎吓得捂住了嘴。
“小梅！”沈凝栎赶紧抱住小梅，“你怎么了宝贝？发生什么事啦？”
眼见着沈凝栎抱着小梅往客厅走，萧涵煦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咬咬牙眼睛一闭就跟着沈凝栎一起进去了。
“呜呜呜……主人……”小梅委屈巴巴的哭起来。
沈凝栎心痛极了，也是急得眼泪直打转转。
“你快给我看看，你尾巴呢？尾巴还剩几条？”沈凝栎用力的掰小梅的屁股。
“呜呜只剩一条……主人！你不要掰我屁股啊！”小梅害羞的挣扎着。
沈凝栎大哭起来，紧紧抱着小梅。
“你怎么了啊宝贝？不应该啊，你不应该会遇到这么大危险的！”沈凝栎又觉得很自责，毕竟是自己把小梅派出去的。
小梅其实很厉害，只是她在魔法师的领域里，不占优势。
她也没有领域什么的东西，在某些地方还是很吃亏的。
萧涵煦站在一边不敢说话，都不敢正眼看沈凝栎。
小梅也是气，跳过去跳过来的说刚才发生的事。
萧涵煦和沈凝栎一样都是第一次听事情的经过，两人都挺生气的。
“个老子的，盘他！”沈凝栎生气的拍桌而起，转头才发现身后还站了一个萧涵煦。
准确来说不是才发现，是才注意到。
“啊……”萧涵煦也挺尴尬的，“中午好。”
沈凝栎歪了歪嘴唇，鼓起腮帮子一下就给萧涵煦的腹部捶了过去。
“你他奶奶的！”沈凝栎气得流汗，看到萧涵煦就像看到齐雨菲一样生气。
萧涵煦撑起身子看着沈凝栎，“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是……”
话还没说完，沈凝栎就撸起袖子准备再来一拳。
“哎哎哎！别动手别动手！”萧涵煦下意识的挡住脸。
“别动手？”沈凝栎真是被气笑了，“那你怎么不去跟你的菲菲说一下让她别这么动小梅呢？”
萧涵煦站起来连忙摆手，“我的菲菲？我跟她只是……”
“朋友？同事？青梅竹马？”沈凝栎坐在沙发靠背上，歪着头。
“她确实在这件事上做得不对但是……我真的不知道，你也听到小梅说了，我当时根本不在场的！”萧涵煦极力为自己解释。
小梅坐在茶几上，嘤嘤嘤的叫。
“所以呢？你的意思是，我要怪就怪她不能怪你，是吧？”沈凝栎轻轻绕着手腕，光刃的影子慢慢显现。
萧涵煦见状，无奈的叹气。
“说到底，你也没理由生气啊？”萧涵煦皱起了眉头，“先背叛我们的不是你吗？”
沈凝栎拍拍手，好，要来扯皮是吧？行啊，那就一下子说清楚。
“背叛？我不插手就是背叛？”沈凝栎双手插兜，一脸无语。
“你明明能阻止一切的，明明能不让这么多人死，这一切……混乱、屠杀……”萧涵煦深吸一口气，“你明明在柴听姜和你独处时就能阻止这一切的！”
沈凝栎笑了笑，“如果我变成了魔物，你会杀了我吗？”
她缓缓走到萧涵煦面前，近到甚至能感受到对方呼出的气息。
萧涵煦笑了笑，“问这个干嘛？你又不会真的变成魔物。”
“你是回答不出来吧？那我来告诉你，如果有一天你变成了我的对立面……”沈凝栎还是回到了小梅的身边，轻轻抚摸着。
“我不会杀了你……我会选择袖手旁观，让天命来决定我们两个的存活。”
萧涵煦也是明白了，“所以这就是你这次不出手的原因？因为你知道我和你已经是对立面了？”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但是有些时候，真相是否并不是那么重要。”沈凝栎笑着看向萧涵煦。
其实她也知道，小梅受伤跟萧涵煦没有关系，他生气的是事情发生以来萧涵煦一直没有相信她。
从始至终都是怀疑、质问、生气。
如果萧涵煦愿意好好跟她谈，站在她这边，她已经做好了把一切告诉他的准备。
但是没有……就像沈凝栎选择逃避一样，萧涵煦也选择了逃避。
“我只想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萧涵煦向前了几步，“就算你站在我的对立面，你也可以出手啊！怎么，你怕你打不过我？你也不是没有那实力……”
沈凝栎深吸一口气，直直看着萧涵煦，“因为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