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的霸气出现在魁落身上的那一刻,整个地宫之内的天地能量仿佛不受控制般的狂涌向魁落的身体之内,神木心在胸膛之中如雷鸣般轰隆作响。魁落身材拔高,几息之内就从四尺半长到了九尺巨躯,除了脑袋还是小小的那颗,整个身体都换上了被粗糙皲裂的树纹覆盖的坚实肌肉。左手扭动,并非参天诀治愈了碎掉的左肩,而是此刻坚如钢铁的肌肉裹挟着碎掉的骨骼而动,从地面上抽出黑色刀刃,此刻魁落的气息狂暴而深厚,举手投足之间都蕴含着踏破一切的力量感,巨大的身躯撑破了合身的衣衫,裸露出如天神般的壮硕肌肉。一股灼热的白气从口中吐出,此刻的魁落就犹如天王降临,誓要斩杀眼前奸恶。
感受到魁落突然暴涨的气息,痒绛南的面色变得极为难看,特别是在魁落那无匹的霸气之下,他甚至感觉到了战气的滞涩,此时的他有些丧失了出手的勇气。若不是困在这地宫的须弥芥子之内,他已经逃之夭夭了。不过魁落可不想放他离去,感受着体内狂暴到要失控的力量,魁落明白不能再拖。右手握住刀刃,原本的长刀在此刻的魁落手中,更像一把单手剑,周围还在不断狂涌而来的能量顺着魁落的手流入刀身,漆黑的刀身变得更加深邃,仿佛要将光芒吞噬,刀身之上更有如墨色一般的黑暗点点滴落,此前刺杀魁落的黑衣人用此刀时便是如此。察觉到刀身的变化,魁落隔空朝着那痒绛南一刀斩出,漆黑的月牙般的有型气劲飞向痒绛南。刀气在痒绛南眼中不断放大,痒绛南催动全身战气凝聚于爪上,抓碎了刀气,但那修长的指甲也被刀气震断。
“刚刚就想给你的指甲给剪掉,现在看来是不用了。痒绛南,一百多条妇孺的性命就为了满足自己变态的私欲,也该付出代价了。”魁落大喝道,随即巨大的身躯像一枚炮弹一样冲向了痒绛南。
看着魁落冲来,可痒绛南却没法作出反应,此刻魁落不管是速度与力量都已经远远超出了,即使魁落身形变大,却完全没有影响速度。巨大的身形转眼便至,魁落此刻张大的左手捏住了痒绛南的脑袋,痒绛南双手不断凝聚战气打在魁落的手臂之上,力量却如泥牛入海,有去无回。但魁落又发现一件极其可怕的事情,除了暴涌而来的天地能量,那痒绛南凝聚战气的攻击也有一部分被他的身体吸收,化作他绵延不绝的力量。魁落只需要掌心发力,便能像捏碎一颗苹果一般捏碎这害人无数的阴阳人的头。
魁落会这样做吗?
不,还不够,一百多条人命,如此凄惨而悲凉的死法,若是让这痒绛南就这么死了,太便宜他了。抓着痒绛南的头,魁落在这地宫之内对着地面一拳又一拳的疯狂砸着,直到地宫震颤,地面之中出现一个个深深的坑洞。魁落这才松开了痒绛南的脑袋,此刻的痒绛南因为魁落的疯狂乱砸,身上的女人肌肤剥落,露出一个又老又丑的男人面容,因为身体之上的剧痛面容几乎扭曲成了一个痛字,见魁落松手,他以为魁落要放过他了,落地就开始磕头。
“英雄饶命,英雄饶命,这地宫之内还有不少金银财宝,贱人全部献给英雄,贱人全部都不要了,不要了!敢请大人留我一条贱命,日后我定当努力赎罪,我会为死去的人修一座庙来供奉,求求大人饶我贱人一条烂命吧。”语无伦次,磕头如捣蒜,痒绛南此刻什么念头都不想要了,只剩下一个我要活下来。
“痒老板可真是能屈能伸啊,可像你这种人,拿什么赎罪?那些死去的女人,有多少是家中有着嗷嗷待哺孩子的母亲;那些死去的孩子,有多少是一个家庭的希望。古人云放下屠刀,立地成圣。痒老板可是想要效仿古人啊,但那些死去的人却没有成圣的机会了,甚至失去了做人的机会。就这么放过你,你不是在说笑吧?放心,我保证你不会就这样轻易的死去,我会给你一个正确的死法。”魁落看着跪倒在身前的痒绛南,心里却觉得这个主人,也比不上那个赵管家知行合一,这种时刻居然还想着求饶。
魁落抓起痒绛南的肩膀,将其抛至空中,如雨点般的右拳倾泻在痒绛南的身上,每一拳都夹杂着魁落无边无尽的怒火,不一定威力十足,但绝对能让其感觉到,绝对的疼痛,这是魁落将绽华诀用的最精准的一次,体内充斥着的狂暴的能量,他要保证自己所有拳头结束,这痒绛南还能剩下一口气。一轮拳雨过后,痒绛南全身的每一处骨骼,都被魁落击碎,气若游丝,精神已经快要出离身体了。但魁落觉得这还不够,在内心之中对着师父说道。
“师父,把他治好。”
一股力量瞬间缠绕着痒绛南的身体,他的身体痊愈了,正当痒绛南从精神溃散之中清醒而出时,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就看见了魁落那带着一丝笑意的可怕面容,此刻的魁落在痒绛南眼中可比恶魔可怕多了。又是如出一辙的拳雨,如出一辙的治愈,如此往复数十次之后,痒绛南终于崩溃了,不再祈求活命,而是祈求一个正确的死亡。魁落会答应他吗?当然不会!魁落再一次让建木魁治愈好了痒绛南,这次他选择一点点捏碎痒绛南身体的每一处,每次发力痒绛南都会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直到魁落结束,但魁落却偏偏让师父用力量护住他的脑袋。将这样的痒绛南摆到蒲团之上,可全身都被捏碎他只能像烂泥一样摊开,于是魁落也像他对待之前门口的八位女子一样,用木棍刺入痒绛南的身体之中作为支撑,拿出木制匕首,在痒绛南的周身点出细密的伤口,鲜血汩汩流出。
“你就保持清醒的状态,体会着疼痛,感受着生命的流逝吧!这是你应得的。”
说完,魁落身形恢复正常,但参天诀的力量还存有一点点余力,魁落趁着这点力量,赶紧离开了痒府,此刻他状态已经到了极限,若是先前出去的那名蒙面的萤星顶峰现在折返回来,也足以杀死魁落了。强撑着身体来到痒府之外,魁落跳进了先前他用于伏击的土坑之中,虚弱,疼痛全部涌来,他只想沉沉的睡去,可又觉得哪都不安全。高强度的战斗让他忘记了师父此刻还穿在他身上,但建木魁没有说话,魁落,的确该休息了。
等魁落再次醒来,却发现自己出现在了钤家店的客房之中,时间已经是午夜。碎掉的肩膀被人包扎,衣服也换了一套更加轻柔的纺纱。完全没有自己是怎么来到这客栈之中的记忆,魁落挣扎着想要起身。还是斗篷模样被挂在一旁的建木魁说话了。
“别动,徒儿,老老实实躺着,你催动过参天诀之后,现在依旧在虚弱期之内,这搏命之法是没有退路时的绝招,虽然能吸收别人的攻击化为自己的力量,可在那时也是实打实的承受了伤害。参天诀一旦发动便会狂暴的吸收天地能量,你的身体就像一个漩涡一般将周围的力量全部吸引而来,但那些能量不加以炼化,吸收,直接使用会侵害身体,等到参天诀结束就会被驳杂的能量给反噬,你还需要好好地修养几天才能正常活动,即便你有神木心和落叶诀。”
“可我到底是怎么来的,我清楚的记得我跳进藏身的土坑了啊?怎么会在这里呢?”
“等下自有人帮你解释,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先睡吧。”
听得师父如此说道,魁落也确实感觉到身体之中还在不断浮现的虚弱之感,于是又昏昏睡去。再次醒来,魁落睁眼就看见了一个面冠如玉,留着两撇小胡子,约莫三十岁左右年纪的男人站在自己床旁。这个男人身着九品县尉官袍,看样子就是那鹊县的县尉,气息浑厚悠长,比痒绛南的气息还要更强上一线,并且没有痒绛南那股令人恶心的感觉。男人察觉到魁落醒来,忙坐到床边,问道。
“小英雄,你醒了?你如此重伤,我请了鹊县几个最好的郎中来看,都说小英雄没救了,没想到小英雄竟然有如此毅力,硬生生扛过了前几日的凶险。”
“前几日?我到底昏了几天,又是怎么来的?”魁落听得一头雾水。
“从我们找到你时算起,你已经昏迷了五天了。”
“你们又是怎么找到我的?”
“是这样,我乃鹊县县尉王燎,这半年时间内鹊县发生了不少人口失踪的案件,但一直没什么线索。直到几天前沈小姐前来县衙报官,才知道这半年以来的人口失踪案件是那钤家店的张三芍所为。一接到报案,我就带齐人马来到这客栈之中,解救了待在此处的女子,你擒住的那四人也已经收押进了死牢,秋后问斩。但我审完那张三芍父子之后,才知道他们的头上还有一个痒老板,想到赵管家既然没能逃走,那痒老板大概率会派人前来打探消息。果然,不久之前留在此处的眼线发现了一个形迹可疑的人在此刺探消息,于是我们便故意放走了他,跟着他一路找到那痒老板的所在,没曾想就看见了已经遍地尸体的痒府。不过你斩断手臂的那位萤星顶峰的歹人还有气息尚存,被我们一问之下,才得知小英雄已经提前寻到了此处,实在令王某汗颜。但在痒府上下搜寻之后,却只找到了地宫底部已经被小英雄打成废人的痒老板,未发现小英雄踪迹,于是便在周围寻找,找了两日之后才在那隐蔽的地坑之中寻到已经昏迷不知多久的小英雄。”王燎娓娓道来,看着魁落的眼神充满欣赏之意。
“既然如此,魁落便谢过县尉的救命之恩了。”
“小英雄哪里话,英雄出少年,小英雄小小年纪只身杀进那凶险的痒府之内,已经颇为不得了了。可那痒老板可是风盈顶峰实力,小英雄居然能将其重创成那样,待我们寻到之时已经精神溃散,只剩一具行尸走肉了。不知小英雄是如何做到的?”
“小子有些自己拼命的手段,不然也不至于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哦,既然小英雄不便说,那是王某唐突了。小英雄且在此处静养,此客栈已经被官府接管,自然会有人来照顾你。在下还有公务在身,不便多作停留,先行离去了。”
“谢过王县尉。”
“小英雄不必客气,等几日清闲下来,王某再来看望小英雄。”说完王燎便起身离开,临走之际还不忘帮魁落将门关上,但魁落却觉得王县尉对他的态度有些奇怪。
“师父,这个王县尉对我是不是太客气了,虽说我帮了他一点点忙,可那说话的语气,就好像与我认识很久了一样。”不知为何王燎对他有如此态度,只得在心中请教建木魁。
“不知,这种东西问我有什么用?下次他来的时候你直接问他不也行?”
说的也是,只不过此刻的魁落没什么事情可做,只能呆呆的躺在床上,看着床架上的星星点点的灰尘。实在太过无聊,又刚刚睡醒,魁落也不想接着睡了,于是运起落叶诀,探查着自己体内的伤势。
这次体内的情况只能用一团乱麻来形容,即使有着生命力的修复,魁落体内错综复杂的伤势也太多,而且这些复杂的伤势之间还得有个先来后到的修复顺序,不然即使痊愈也会给魁落留下隐忧。魁落可不想日后与人作战之时还担心体内随时可能复发的伤势,于是耐心的推进着体内的修复,据他自己保守估计,这次的伤想要痊愈,恐怕要花上一个月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