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吸食阴煞之气,并将其转化为灵力,进行修行的能力。
但霍暻昭的情况她并不十分了解,一开始并不想兵行险着,怕反噬了自己,反而麻烦。
眼下王大春命在旦夕,一不小心就会成为霍暻昭体内东西的盘中餐,也由不得她再多想了。
祁缈将体内灵力运转至巅峰状态,如鲸吞万物般,疯狂吸食着霍暻昭体内的阴煞之气。
渐渐地,旋涡越来越小,因旋涡而产生的风力也逐渐停歇,情况竟真的恢复到了可控状态。
霍暻昭低垂着眼帘,复杂的视线落在女孩乌黑的发顶。
自己果然没有猜错,祁缈,就是那个能帮他打破宿命的人。
到了这种情况,霍暻昭可以控制住自己,他盘膝坐下,双手合十,口中念诵着佛经,不多时,原本在房间中肆虐的阴煞之气便彻底消失。
“噗通”一声,祁缈仰面倒了下去。
王大春来不及感觉劫后余生,惊呼一声,扑了过去,“主人,你没事吧?”
泡泡也从手链恢复成人形,用灵力探查了一圈祁缈的身体,这才松了口气,“放心吧,她只是吸了太多的阴煞之气,撑着了,需要消化一下。”
王大春这才放下心来,弯下身,想要将祁缈抱上床。
斜里伸出一双手,抢在她墙面把人抱了起来,动作轻柔地放上床,和婴儿躺在一起,还贴心地盖好了被子。
小婴儿李耀宗体内的蛊虫对危险的感知力很高,自从感知到霍暻昭的气息,就一直很消停,更别提之前霍暻昭的大爆发,估计此时蛊虫已经被吓得短暂进入了休眠状态,好不容易摆脱蛊虫的折磨,小婴儿睡得香甜无比,刚才那么大的动静都没能把他惊醒。
此时一大一小躺在一起,画面异常和谐。
不知想到了什么,霍暻昭低低笑了起来。
王大春毛骨悚然,立马拉着泡泡退出房间。
刚经历过九死一生,面对霍暻昭,王大春从心里觉得畏惧,泡泡作为修行百年的灵物,对刚才发生的一切有着更多的感悟,如果说之前有祁缈在一边,她们还能勉强和霍暻昭同处在一处空间的话,现在的她们恨不得躲他八百里远。
只是,祁缈还在呢。
王大春努力提起勇气质问,“你接近她,到底想干什么?”
为女孩整理被子的手一顿,霍暻昭回身看向她。
王大春猛地一抖,拉着泡泡连连后退。
霍暻昭一笑,“你们不用这么紧张,我不会做伤害你们的事,也不会伤害她。”
“相信你们也感觉到了,我体内,隐藏着一种十分可怕的存在,因为它,我幼时便离开家,无法与家人共享天伦,还随时会受到来自阴物和人类的觊觎。”
他苦笑一声,看向床上沉睡的女孩,“她是我目前遇到的,唯一一个有可能救赎我的人,所以我才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她。”
“不过你们放心,如果我的事会威胁到她的安危,我一定会主动离开。”
王大春、泡泡:“……”
看着他神情郑重,不似说谎哄骗,二人皆是松了口气。
泡泡往客厅看了一眼。
李家明和严咏仪两人早已陷入昏迷,看两人面色苍白,蜷缩在一起的模样,显然也是被冻得不轻。
泡泡走过去,为二人输送了点灵力。
“里天黑还有些时间,让他们先睡着吧。”王大春道。
泡泡点头,随即化作一道灵光,重新变成了祁缈手腕上的漂亮手链。
她才不要和那个可怕的人面对面呢。
王大春:“……”
泡泡,你说躲就躲了,我往哪里躲啊!
“额,那个,我去周围看看那些孤魂野鬼走了没有。”说完“嗖”的一声,鬼影已穿窗而出,消失不见。
房间里顿时只剩下霍暻昭一个清醒着的人。
他坐在床边,静静看着昏睡的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李家明两夫妻陆续转醒,疑惑地问发生了什么,他们怎么会突然晕过去。
出家人不打诳语,霍暻昭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
见状,二人便不好再问了。
眼见天色已经完全黑透,严咏仪心里的担忧也越来越盛,她忍不住在客厅里来回转悠,每隔五分钟都要去卧室看一眼,每次看,祁缈都在睡着,一点苏醒的迹象都没有。
“霍先生,祁大师她到底怎么了,怎么都这个时候了,还不醒过来啊?”
不是说好今晚帮她们母子解除降头的吗,既然答应了,为什么又要这样,这不是故意要让人着急的么。
难道之前说的那些都是大话,事到临头了,就想靠装晕蒙混过去?
严咏仪攥紧拳头,很想上前把人直接摇醒,却在无意间对上了霍暻昭的眼睛。
那双眼睛深邃、神秘,带着一种魔力,好似能看透人心中的所有想法,她感觉心里对祁缈的怀疑,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无所遁形。
严咏仪红了脸,下意识想解释,“我不是……”
霍暻昭又到了声佛号,“阿弥陀佛,女士请放心,祁大师是一个说话算话,且十分有能力的人,她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能做到,还请再给她一点时间。”
严咏仪:“……是,我,我知道了。”
是修佛的原因吗,她怎么感觉听了他的话,有一种被宽恕了的感觉。
李家明拉着妻子坐到沙发上,小声劝慰,“你先不要着急,这么长时间我们都熬过来了,也不差这一晚。”
“嗯。”严咏仪点头,冲丈夫温柔一笑。
谁知下一秒,大脑里一阵剧痛,像是有无数的针齐齐扎进了她的脑袋里。
“啊——”严咏仪惨叫一声,躺在沙发上不住翻滚,“老公,我的头又开始疼了,这次比之前几次都要疼,我感觉我马上就要被疼死了!”
“老婆!”李家明一把抱住妻子,不让她四处乱滚,以免撞到茶几受伤。
他看向霍暻昭,急道:“霍先生,现在怎么办啊?”
霍暻昭从脖子上取下一枚佛珠,掰开严咏仪的手,让她攥着,“这枚佛珠我自小便带着,日日受佛法浸染,其上含有佛门法力,应该能缓解她的疼痛。”
话音刚落,严咏仪的惨叫声便小了下来。
她喘着粗气,“老公,我真的不那么疼了,谢谢霍先生。”
霍暻昭示意不用客气,他看向窗外。
天色已彻底黑透,外面不知何时刮起了风,似乎有场暴雨正在悄悄酝酿,不知何时倾盆而下。
他道:“施术者现在恐怕已经察觉到无法催动在你们母子身上布下的降头,我想他马上就会过来查看。”
李家明脸色一白,“那我们该怎么?需要我们做些什么吗?”
“不用。”霍暻昭意味深长的说,“等着他来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