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京城郊区某处别墅,几个身穿黑袍的男女正在有说有笑,在他们面前的茶几上,摆放着几摞现金,打眼一看,应该有两百多万。
一位老者拿起其中几沓钱,递到身旁中年男人的手里,笑呵呵道:“阿千啊,陆家的事你做的不错,这是雇主给你的,你拿着。”
被唤作阿千的男人眼底闪过不可遏制的贪婪,可略微想了想,他还是谦虚道:“徒儿有如今的本事都是师父您交的好,师父您还是最应该拿这笔钱的人。”
“哈哈哈,”老者满意大小,抬手一拍阿千肩头,“你不亏是为师最疼爱的弟子,有心了。”
“不过师父可不是贪心的人,是你们的就是你们的,只要我们师徒**,难道还能挣不到大钱?”
说着不顾阿千的谦让,强硬地把钱塞进了他怀里。
阿千立马感动道谢。
旁边其他弟子对视一眼,心里狠狠骂了阿千一声“马屁精”,凭着一张好嘴哄的师父什么赚钱的买卖都给他,他们这群师兄妹连汤水捞不着。
心里这么想,面上他们可不敢表现出来,还一个劲儿向阿千表示祝贺。
“师兄就是厉害!”
“得了这么多钱,师兄要请客吃饭啊。”
“下次有机会,师兄也要提携一下师弟师妹们啊。”
这些恭维,阿千一一接下,心里得意至极。
他知道他们嫉妒自己,恨自己恨的要死,可那有怎么样,谁让他们道法不精,得不到师父重用,活该一辈子被自己踩在脚下。
等以后师父死了,自己接替了师父的位置,他还要把他们都变成挣钱的工具,让他们成为供养自己的养料。
一想到那个场景,阿千的笑容更加无法遮掩。
下一秒,他的笑容突然僵在了脸上。
“啊——”的一声惨叫,阿千突然从沙发上滚了下去,在地上拼命打滚,好像全身都着了火一般。
孩童的笑声在别墅里响起。
“师父救我!有人在对我施法!”
老者大惊,谁这么大胆子,敢对他的徒儿动手!
他立马招呼其他人准备法坛,拿出阿千的生辰八字,贴在稻草人上,并在稻草人上插满银针。
此法是封住阿千周身所有气口,强行切断施术者的术法。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办法只让阿千好受了一秒,一秒之后,阿千身边出现五道小小的影子,一直围着他转圈。
看不清黑影做了什么,但阿千叫得更加凄厉,并且他全身各处的皮肤开始溃烂,并渗出黑色的浓水,恶臭无比。
“五鬼搬运术,反噬了?”老者大惊,“这是怎么回事?我明明封住了气口,为什么术法还能继续?”
他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形,一时慌了手脚。
就这么一会儿,阿千全身血肉都已腐烂殆尽,好好一个活人,不到三分钟,就成了一具白骨。
在场所有人都被这一幕给吓坏了。
“师,师父,阿千师兄这是得罪了什么人?”有人结巴地问。
老者压下心头惊悸,努力回想,最后将视线落在阿千尸体旁,被黑血水腐蚀的那几沓钱。
他似想到了什么,立刻双手结印,感应着什么。
没一会儿,他垂下手,眉头紧紧皱起,“陆家的五鬼搬运术被破了,有人以五鬼坛子为媒介,反向追踪到了施术人。”
他看向阿千的尸骨,“五个孩子都是阿千亲手封进去的,施术者是想让他,也尝尝被腐蚀致死的滋味。”
“他是在为那五个孩子报仇。”
众弟子大惊,“师父,这似乎是一种高级功法,除了门主,还没听说有别人能做到,施术者会是谁?”
“这需要去陆家调查一番才能知道。”老者沉吟,看了一圈徒儿,“你们谁去c市探探?”
众人面面相觑,无人敢答。
他们连阿千都比不过,施术者明显很厉害,他们去岂不是找死。
“我们夫妻去吧,师父。”
人群中,一对中年男女走了出来。
女人说,“正好我女儿给我打了电话,最近遇到了麻烦,我们夫妻打算去趟c城,不如就让我们为师父排忧解难。”
“好,”老者脸色好看了些,瞪了其他徒弟一眼,“若是此去能查出施术者,找机会杀了他,就算杀不了,也传消息回来,为师会向门里求援。”
“是!”夫妇二人行了一礼,随即离开别墅,出发赶往c市。
祁缈尚不知道自己此举招来了不明势力的窥探,感应到害死孩子们的人已经伏诛,心里怒火这才消减了不少。
她看向五个小孩,大概是知道面前的姐姐很厉害,五个小家伙抱成一团,瑟瑟发抖的盯着她,生怕她突然发难。
一见她看来,五人又把头扎在对方怀里,屁股撅的高高的,活像遇到危险的鸵鸟。
祁缈好笑摇头,后又板起脸,假装咳了两声,“都给我站好!”
五个小鬼立马排排站。
她抬手,手指一个一个点过,“你们已经手刃了仇人,也该安息了,一会儿就给我去该去的地方。”
一岁多的孩子哪里知道什么是‘该去的地方’,但它们知道这个姐姐让它们报了仇,就是好人。
“姐姐,我们听你的。”
“嗯嗯,听你的。”
“姐姐是好人。”
“不对,姐姐也长得好看,是美人。”
“又是好人、又是美人,那不就是仙女了?”
“哦~哦~仙女姐姐!仙女姐姐!”
五个小家伙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屋子好像瞬间多了上百只鸭子。
吵得祁缈头疼,但她嘴角的笑容却彰显了她愉悦的心情。
有了阴司职位,祁缈再也不用画符来召唤鬼门,只心念一动,便有阴差出现。
这次来的是黑白无常。
一见她,二鬼便恭敬下拜,“拜见大人。”
“二位不用客气。”祁缈伸手虚浮,简单向黑白无常介绍了下情况,提出请求,“烦请二位将这几个孩子带走,好生安置,尽快安排他们投胎。”
黑白无常露出为难的神色,“大人,这些孩子,犯过杀孽,需要在十八层地狱受罚,恐怕几百年间都不能投胎了。”
祁缈点头,“人是我让他们杀的,杀的是害死他们的仇人,就在刚刚。”
“哎呦我的大人啊,”白无常急道,“您怎么这么糊涂啊,明知道犯了杀孽的阴魂要受罚,您怎么还能帮他们杀人呢。”
“你的意思是,要继续让那个坏人逍遥法外?”祁缈沉了脸。
感受到她情绪的变化,白无常一哽,不知道说什么好,怕惹到这位大人。
祁缈缓和了口气,“酆都大帝给我的任务就是铲除人间的厉鬼妖邪,死那人正是一名邪修,害死过不少人,此举也是除魔卫道。”
“二位放心,我会传信给阴律司,绝不会给二位惹麻烦。”
说着祁缈从柜子里取出一把线香,在黑白无常面前点燃,“小小心意。”
二鬼深深吸了一口烟火气,表情别提多熨帖。
这些香上加持了道法大能的灵气,对他们鬼物来说是大补之物。
难为这位大人有了阴司之职后,还能记得这点“小小心意”。
“既然大人都这么说了,我二人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全听大人的。”
冲祁缈深深一鞠躬,黑白无常招魂幡一挥,五个小鬼便被收了进去,随即一阵阴风吹过,房间里只剩下祁缈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