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苍宫,琉璃殿
玄垠赶到之时,芢煌已被道德天尊带去廉清圣境疗养,他跪地忍住伤痛:“她怎么样?”
天后神色凝重,担忧十足:“你怎么样,你也被凶兽魔力伤到了,是吗?”
“无碍,母神,她怎么样?”玄垠带有哭腔。
“情况不妙,虽说我和你父神为她输送了不少神力,但魔毒还在她体内蔓延,不过好在气息尚存,天尊说,廉清圣境是天界目前灵气最强盛之地,把她置于赤莲中,或许还有好转。”
天后一口气道来,然后扶起玄垠,操心道:“你伤的也不轻,凶兽之力非同寻常,只能靠自身愈合,你快好好将养将养吧”。
“我想去见见她”。
“若你倒下了,这可怎么办呀。” 天后对此连忙开导道,话一说完,玄垠就真的应声倒地。
冷冰心从宫外赶来,她帮着天后天帝将玄垠扶入殿内,天后看着玄垠,不自主的唉声叹气起来,继而面向冷冰心,细语问道:“你何时出的关?”
“回天后,今日刚出,一出关便见筑炼阁附近有异动,于是擒获一人,这是他手里的魔珠。”
天帝上前一看,冷冰心便将凶兽内丹交于他手中,天帝细细查探,在看清魔珠的刹那,瞳孔瞬间变大:“这是四大凶兽之一穷奇的内丹。”
廉清圣境,赤莲湖畔,玄垠坐于峭壁凸起的石块上,闭目打坐。芢煌被置于湖中最大的赤莲内,赤莲呈花骨朵儿状,含苞待放。自她被捅伤昏迷,已过去五月有余,玄垠每夜都会过来陪她。
伤她之人,已被关押在天帝新生成的天牢内。凶兽内丹也已存放进神器库内,不过此事少有仙神知晓。赤莲内部,芢煌平躺其间,面部气色已有好转的迹象,不过她仍双眼紧闭,没有生气。
『林间小道,芢煌呆愣地站在一条泥泞小路上,她的前方,一人一神一魔正在热情地朝她挥手笑迎。
他们向芢煌齐声喊道:“快跟上呀”。
芢煌也高兴地回复道:“来了”。
小路一侧的灌木丛中,一条金黄色的小狗突然钻了出来,它欢快地来到芢煌身边来回奔跑,然后犬吠了几声,继而跑向对面他们的方向。
他们均围在小狗身边,喜笑颜开地摸起小狗的脑袋,随即又向芢煌喊道:“记得快跟上哦”,然后他们便兴高采烈地走向了树林深处刺眼的白光之中。
芢煌焦急地在后面大声叫道:“喂,你们倒是等等我呀”。她迫切的想要追上他们,但是不知怎的,脚站在原地无论如何都迈不开步。芢煌一边用力拔着双腿,一边慌张地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急得泪珠直打转。』
“别丢下我”。赤莲之中,芢煌惊叫坐起,下意识间,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一颗硕大的泪珠骤然出现在她手上,她不解的自说自话道:“我为什么要哭?” 紧接着看了看四周:“这又是什么地方?” 密闭的环境让芢煌顿时生出不安,她快步跑到赤莲瓣下,眼角的泪珠还未擦干,便用力捶打起来:“放我出去,我要回家。”
玄垠猛然睁开双眼,他施法将芢煌所待的赤莲打开,急步飞了过去。他热泪盈眶地看着终于无事的她,一时间,情不自禁的将她拥入怀中,芢煌在他温暖的怀中,感受到些许的安心,不自觉的也紧紧抱住玄垠。
良久,玄垠捧着她的面颊,浅浅一笑,但不知怎的,头晕目眩突然袭来,他有些虚弱的跪地支撑,但症状却未曾减退。
“你怎么了,你还好吗?” 芢煌也蹲下身担忧的看着他。
“无事”。 玄垠话一出口,就两眼一黑,倒地昏迷过去。
琉璃殿内,芢煌蹲坐在旁边,当时,还是一位白衣神女突然出现,替玄垠传送了些许神力,再将他带回的琉璃殿。
白衣神女从殿内走出之前,还特意仔细端详了芢煌半晌,她最后冷若冰霜的对芢煌冷冷道:“玄垠被凶兽打伤后,本应安心静养,以神力化内伤,但他不放心你,又给你输送了不少神力,你……好好照顾他吧。”
芢煌听话的连连点头,冷冰心又看了她几眼,然后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芢煌趴在床沿,张合起自己的右手,怎么也使不出自己的疗愈之术,她坐了上去,安静的盯了玄垠许久,然后把他的手放入被褥中。
长长的叹息声此起彼伏,殿外,冷冰心并未离开穹苍宫,她抵墙靠着琉璃殿的外墙,两眼无神的散向四方。
两日后,伴随着一声咳嗽,玄垠艰难起身,他看着一旁趴在床沿侧头熟睡的芢煌,不自觉轻抚而过她的脸颊。
芢煌听到声响起身一看,见玄垠终于苏醒,眼角含泪微弯:“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玄垠扶住芢煌的肩膀,将她拉到床边坐下:“你怎么样,有什么不舒服吗?怎么不好好休息?”
“我没事,倒是你,昏睡了足足两天两夜,你应该担心你自己才是。”
“我已无碍,你呢?”
芢煌摇摇头,她静静地盯看着玄垠的面容,最后低沉着声音缓缓开口:“听风黎说,那黑衣人已经抓住了,是吗?”
玄垠低沉下头:“是,你可以回家了,和离书就此生效。”
“真的?” 芢煌的双眼闪出兴奋地光芒,她激动地摇着他的手臂,连忙确认:“你没骗我?”
“真的。” 玄垠挤出笑脸,她是真的开心,他也是。
芢煌喜悦的心情肉眼可见,她激动地一蹦一跳:“那等你好了,我就回去。”
“好”。
穹苍宫,青莲殿外,天后屏退仙娥仙侍,和玄垠走在庭院内,散步闲聊。
“和离之事,不必短时间内昭告天下,给她一点时间,给你一点时间,你们都好好想想吧。” 天后细心开导,随即叹了口气,有些埋怨:“你就不能主动点吗?” 玄垠一声不吭,天后又接着往下说:“你们那,唉~”。
憋了好长一段时间,玄垠才慢慢说出口:“她不喜欢我。”
“喜不喜欢,你倒先和她试试呀,这丫头从小待在我身边,大大咧咧的,对于感情之事还比较懵懂,你应该主动点。” 天后作为旁观者,也难免不为这二人捏了一把汗。
玄垠却依旧畏首畏尾:“她想回家,您是没看见她听到能回家后有多开心,她并不想嫁我,我问过。”
“想回家和……算了,我不说了,但你要清楚,有些人有些事,一旦错过,便再无转圜的余地,你自己想想清楚吧” 。天后有些恨铁不成钢,她留下这句话后,就默默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