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进沉默半晌,也觉得温策说的有理。
“还真是多谢侯爷提供了新思路,之前因为事情急,我们也还未来得及着手往崖州去查,如此我还得去给崖州那边传个信儿。”
温策摆了摆手:“我也只是事多,压的睡不着,脑子里突然的灵光一闪罢了,如果能帮的上忙那就太好了。”
韩进离开前,伸手在温策肩膀上拍了拍。
温策看着韩进渐渐走远的背影,心中松了口气。
西南王吗?且耐心等着吧,早晚收拾了他。
……
威远候侯府,心安园中
温理礼坐在桌案前拿着毛笔,有些心不在焉的盯着窗外。
也不知道他爹爹吃没吃那包糕点,有没有看到她留给她的字条,如果看到了爹爹会明白她的意思吧?
她倒是不担心西南王的阴谋会得逞,毕竟陛下也不是吃素的,眼下她最担心的是她爹爹,昨日在她意识中时不时闪过的画面,让她心里十分不安。
她依稀记得画面中飘着细雨,她爹手中拎着雁翎刀浑身是血的立在一侧,雨水打湿他的衣裳流下来的是暗红色的水滴。
想到这里温理礼再也写不进去字了,她把手中的毛笔“啪”的一声搁在了笔架上,站起身向着屋外走去。
樱桃见自家小姐似乎是有心思,于是也立马跟上她的脚步。
院内,温理礼坐在院内的石凳上,仰着头望着日头还没彻底落下的天空。
“小姐您是在看明日的天象吗?可是如今天还没黑,星星还未出呢。”
温理礼闻言叹息一声,垂下头趴在了石桌上:“明天不会下雨的,后日也不会,看来这两日是安稳的。”
樱桃被自家小姐的话惊了一跳:“啊?”
“白日也行啊?小姐您可真是太厉害了。”
要在以往温理礼听到樱桃这么夸她肯定高兴的鼻子都要翘到天上去了,可今日她的情绪却有些平淡。
她压了压手,对着樱桃说:“低调、低调。”
樱桃闻言马上听话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并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音说道:“我知道的小姐,您放心吧,这事我不告诉别人,省的有人总让您来看天气,吵的您白日晚上都不能歇息。”
温理礼:。。。。。。
原来樱桃是这么想的,别说还挺可爱的。
……
两日后
春风瑟瑟,天色阴沉如灰,仿佛滴了墨汁的水缸一般浑浊,让人瞧着就觉的压抑。
京外密报,说是有一批队伍此刻已经越过汴州与京郊的交接处在一处隐蔽的山脚下驻扎了下来。
温策手中捏着密报,走到桌案边提笔写了回信,并把它绑到了一只红隼的腿上。
他目送着红隼远去的背影,目光十分的冷峻。
这时韩进走到他身后,问道:“鳖崽子都爬到哪了?”
“京郊外的山后面。”
“哦呀,真是倒霉,这么不会选地方,他若是知道那里四面山上如今都是咱们的人,还不得吓哭了啊!”
温策闻言勾勾唇角:“他马上就会知道了,而且我赌他快坐不住了。”
果然,红隼刚飞出去没多久,就听见太和殿外有人在通报,说是几位王爷到了。
韩进闻言笑了笑:“鳖来喽!咱去瞧瞧他们要闹什么幺蛾子。”
说着两人长腿一迈,一起走了出去。
太和殿外,西南王和辽北王和宁王三人并肩而站,与门口的守卫僵持着。
“王爷们不要为难小的了,陛下养伤期间不让任何人探视,这是陛下的口谕。”
西南王闻言,急红了眼睛。
“什么口谕?这都几天了,若是陛下真的安好又为何不亲自拟旨,还要传什么口谕?我看就是有人狼子野心,想要借此机会妄图把持朝政。”
宁王与辽北王见西南王情绪有些激动纷纷上前拉住他。
“话不能乱说,本王相信皇兄他一定没事的。”
“就是啊,别把话说的那么难听,定西王断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西南王此番来主要就是演戏,如今他看身边俩人和他不是一条心,于是窝囊的在殿外嚎啕大哭了起来。
“萧深你出来,你老实和我们说陛下他到底如何了?你隐瞒陛下伤情不肯透露半句,自己却代管了朝堂,这是什么道理?”
“你如此不把我们几位藩王放在眼中,是不是根本就没想放我们回去,想把我们软禁在京都城!”
说到这里他再也忍不住了,竟一屁股在了地上胡闹了起来。
这一幕可看呆了宁王与辽北王,两人皆是面色复杂的望着他。
这时温策与韩进两人刚好走到门口。
韩进眼神在几人之间转了一圈,问道:“什么事?吵吵闹闹的,还让不让陛下安心养伤了?”
说着又抬腿踢了一脚门口的几个守卫:“你们几个干什么吃的,地上凉,怎么能让西南王坐在地上呢?还不赶紧把人给扶起来。”
“是,韩指挥使。”
几人听了韩进的话忙把坐在地上的西南王如拔萝卜一般拔了起来。
可西南王却并不买账,他站起身仰着头看着身材高大的温策和韩进一点也没露怯,反而气愤的伸手指着二人道。
“你们这般作为真的是为了陛下好吗?怕不是早就当了他萧深的狗腿子?”
温策和韩进看着西南王谁都没有吭声,倒是从远处传来一声极为愤怒的声音。
“萧横!”
“你大胆!竟然敢在太和殿门口放肆,是不是真以为本王不敢把你怎么样?”
萧深自太和殿内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指着西南王道:“你在这个时候从中挑拨,究竟意欲何为?”
西南王闻言指了指自己,深呼吸一口气,给自己壮胆。
“我从中挑拨?我现在真是怕极了你这狼崽子。”
说着他又伸手指了指萧深。
“你就没安好心,想把我们这些藩王都困在京中,我们回不去自然就得拜服你,这么好的机会,你会错过?”
萧深闻言被气的不轻,眼神在宁王与辽北王之间转了一圈儿。
只见宁王垂着眸子沉默,似在思考萧横话里的可能性。
而辽北王顾行,则是连连对着萧深摆手。
“本王可没有这么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