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后,王重生和王德发都发现了一个更奇怪的问题,按理说现在吹吹打打的,又有喜娘,又有媒人的,而且还有喜轿,那么接亲的新郎官哪去了?难道不是新郎接新娘吗?或者是鬼界的风俗和人类不太一样?
两个人正在纳闷的时候,接亲队伍却在一处坟前停了下来,吹鼓手已经停止了吹吹打打,几个喜娘也都安静下来,都这么呆呆的站着,就象假人一样。现场顿时进入入诡异般的安静。王重生眼睛一瞪:这不就是刚才一家五口死绝户了的坟吗?现场仍然笼罩着薄薄的白雾,一时也不能确定是不是那个家族坟地。
现场安静了一分钟左右,那个媒人对着喜轿里轻声说着什么,在这么安静的地方,王重生和王德发都好像听到她在说:“姑娘,快接姑爷吧,时辰快到了。”
听到这儿,王德发和王重生大眼瞪小眼的对视着:这是什么规矩?新娘接新郎?这是入赘?
然后轿帘缓缓从里掀开,一个穿喜服,头上盖着红盖红的身影慢慢下轿,虽然看不清模样,但从形态上看,动作却有一丝的羞涩,从体型看属实不错,属于那种从后面看迷死一片那一种。
只见那新娘走到一个坟莹前,对着坟莹缓缓行礼,嘴里还说道:“巧娥恭请夫君与我归家。”
然后吹鼓手又像活了一般,吹吹打打起来,四个喜娘也重新活泼起来,一起说道:“恭请赵公子与巧娥姑娘喜结良缘。”
王重生悄悄问王德发:“这是什么意思?”
王德发头也不回的说:“什么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意思,总感觉这个意思不对!”王重生回道。
“他们吹的是【上花轿】,小姐只有拜了堂才能称为夫人,我也不知道你问的是不是这个意思。”王德发说道。
王重生心里暗忖道:“没想到你现在话还挺多的,我问的不是这个意思。”不过他也知道话一时半会儿说不清,也就没再问,还趴在那里偷感很足的在看着。
在新娘那边,她等了半天,但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又等了一会儿,新娘又说道:“巧娥恭请夫君与我归家。”
又是没有一点动静……
新娘有点着急了:“巧娥恭请夫君与我归家。”
坟里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王重生悄悄的说道:“我还以为坟能裂开,里面飞出一只蝴蝶呢?”
王德发白了他一眼:“你是【梁祝】看多了吧!”
两个人正在这里低声的扯着皮,再远远望去,只见那位身着华丽嫁衣的新娘正跪在一座荒凉的坟茔之前。她那娇柔的身躯微微颤抖着,嘤嘤嘤的哭泣声在寂静的旷野之中回荡开来,令人闻之心酸不已。
新娘一边抽泣着,一边用哽咽的声音诉说着自己的心事:“巧娥自从与夫君定下这三媒六聘之礼后,心中便满怀着期待,一心只盼着能早日与夫君共结连理。然而,天不遂人愿啊!当时国事艰难,可恶的倭寇屡屡侵犯我国边境,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夫君身为热血男儿,义不容辞地投身于保家卫国的战斗之中,我们的婚礼也因此被一再拖延。”
说到此处,新娘的泪水更是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如今,经过无数将士们的浴血奋战,国家终于得以光复。我满心欢喜地以为这下总可以和夫君完婚了,可谁曾想到,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疫病又席卷而来。这场可怕的瘟疫无情地夺走了夫君一家数口人的生命,让他们全都命丧黄泉。巧娥得知这个噩耗之后,心如刀绞,悲痛万分。就在几天前,我做了一个梦,梦中见到了我的夫君。他一脸深情地望着我,对我说他十分想念我,渴望能够与我成婚。那一刻,我高兴得几乎要晕过去。于是,今天我特意穿上这身嫁衣来到这里,只为与夫君相见一面。可是……可是到头来,这终究只是一场黄粱美梦罢了。”
新娘泣不成声,扑倒在坟前,双手紧紧地抱住墓碑,仿佛这样就能感受到夫君残留的一丝温暖。四周的风轻轻吹过,似乎也在为这位苦命的女子哀叹。
哭了好一阵子后,巧娥猛地抬起头来,对着苍茫的天空发出一声凄厉而又绵长的长啸:“老天啊!为何如此待我?既然不能顺遂我的心意,那我宁愿追随我那已逝的夫君而去!”话音刚落,她便毫不犹豫地朝着那块冰冷的石碑冲去,眼看就要以头猛撞上去。
然而,令人诧异的是,一旁的媒人、喜娘等人居然都无动于衷,就那么呆若木鸡地望着眼前这一幕,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就在众人惊愕之际,只听得“砰”的一声闷响,巧娥的头部重重地撞击在了石碑之上。可奇怪的是,既没有预料中的惨叫声响起,也不见丝毫血迹从伤口处渗出。
紧接着,更让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发生了。那个原本娇柔美丽的新娘,竟然缓缓地自行站起身来。随着她起身的动作,头上的红盖头悄然滑落至地面,宛如一片凋零的花瓣。此刻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新娘,已然完全变了一副模样。
她的秀发变得凌乱不堪,犹如狂风肆虐后的杂草;那张原本秀丽的面庞如今已缺失了许多皮肉,森森白骨清晰可见,显得格外狰狞恐怖。她高高地伸展着双臂,直指向天空,衣袖顺势滑落而下,露出一双毫无血肉包裹的手骨,那手骨不仅异常惨白,而且尖端锋利无比,仿若能轻易刺穿一切。
“天不遂我,我便逆天!”随着她尖厉的声音,随手挥去。旁边那像用了【定身咒】一样一动不动的媒人,喜娘,吹鼓手等一众人纷纷倒地,然后都化为一堆灰烬,原来都是纸人扎的。
王重生和王德发躲在一边,王重生兴奋的眼睛放光,好像自己是在看戏一样,王德发却吓的脸色苍白,嘴唇真抖:“见鬼了!真是鬼!”
王重生满不在乎的说:“鬼又怎么了?国家规定了,四九年以后,不准有鬼。”
王德发却抖抖的说:“现在是四七年,国家可没规定四七年不准有鬼。”
两个正在说着话,再回头看那个鬼,两个人定眼一瞧,只见那个鬼正用掉在眼眶外的眼珠子盯上了他们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