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臣回到公寓的时已经晚上十一点了,他进门之后,客厅一片漆黑。
他脱下外套,去厨房的冰箱里拿了一瓶冰水,他随手解开了衬衫,露出肌肉感十足的胸膛。
他每天都会健身,因此身材高大又有力量感。
只不过,他露出的胸膛上方,锁骨处最暧昧的位置,是一道有些突兀的疤痕,时间久了呈现出淡粉色,虽不明显但也让人无法忽视……
沈暮臣握着手中的冰水,拿出西装裤口袋里的药片,双眸幽深地盯了片刻,随即紧握在掌心,走向客卧的方向。
沈柠栀一直住在客卧里,每晚睡觉都会把房门反锁上,今晚也不例外。
不过,之前她安全是因为沈暮臣没别的心思,更没有试图去打开她的房门。
这一刻,沈暮臣握住客卧的门把手,转了转发现打不开门,这才知道原来她每晚都锁门睡觉。
他低低笑了一声,在漆黑寂静的夜晚里,这一声笑声,像是魔鬼的低吟,那魔鬼似乎在说:快逃吧,可怜的女人。
沈柠栀这样防着他,那他就偏要她臣服在他身下,完成她成人礼那一晚没有做完的事情……
在他看来,那一晚是缱绻又刺激的。
可是在沈柠栀看来,那一晚是肮脏又恶心的。
很快,沈暮臣找到了客卧的钥匙,钥匙插入锁眼,轻轻转动,打开了房门。
……
沈柠栀今晚睡得算是比较熟,她下午跳了两个小时的健身操,运动带来了更深的困意,她十点不到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晚饭吃了自制的热干面,她睡着睡着渐渐感觉到了渴意,睡意清醒了几分。
沈柠栀半梦半醒间,借着窗帘缝隙间洒落的月光,她似乎看见卧室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吓得她瞬间睡意全无,一下子坐起身来,蜷缩着后退,吓得尖叫道:“啊———”
沈暮臣看她那副胆小的狼狈模样,觉得好笑,低低笑了几声。
听到熟悉的声音,沈柠栀这才反应过来,沙发上装神弄鬼的人是沈暮臣那个混蛋。
所有的恐惧转化为怒意,沈柠栀满脸愤怒,吼道:“沈暮臣!你脑子有病吧?大晚上不睡觉跑到我的房间吓唬我,这样好玩吗?
也不知道哪家精神病院倒了,跑出你这么一个玩意……
等爸爸回来,我一定建议他弄个精神病患者资助基金,我看你当基金代言人正好!
我建议你和沈青茉都去治治病吧,一个偏执型人格障碍,一个表演型人格障碍。
你看看哪家精神病院好,尽早治疗吧,你的好妹妹沈青茉也快回来了,提早给她也预约上床位,别辜负了你们感天动地的兄妹感情!”
沈柠栀气极了语气格外快,一番话像是连环炮似得炸开在沈暮臣心头,瞬间就点燃了他的怒火,脸色也猛地沉了下来。
“给我闭嘴。”
沈暮臣脸上刚才泛起的丝丝笑意,此刻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冰冷。
“你让我闭嘴我就闭嘴?你算什么东西?说得好听点儿你是沈家的养子,说得难听点儿你不过是沈家养的一条狗……
偏偏这条狗还不听话,喂它饭吃对它好都没用,还回头咬了主人家的女儿。”
房间内的气氛降至零下,沈柠栀微微瑟缩,但是强装镇定,她不受这包子气了!
她天天被沈暮臣压一头,实在是受够了!还要担惊受怕他因为过敏的事找自己算账,真是烦够了!
沈暮臣低沉一笑,眼底尽是嗜血的怒意,锋利得似见血封喉的刀刃,开口警告道:“我看你真的是活腻味了。”
沈柠栀也笑了笑,笑容里带着嚣张和嘲讽的意味,“沈暮臣,你敢动我试试看……”
“……”
片刻安静之后,沈暮臣脸色已经恢复了平静,他莫名其妙说了一句:“你渴不渴…要喝水吗?”
沈柠栀嘴角抽搐,沈暮臣别真是神经病吧?她现在逃跑的话……他不会发疯真的拿刀砍她吧?
她被砍没什么大不了,但是她无法接受神经病不用蹲牢子啊!
沈柠栀冷声拒绝:“不喝。”
她目光紧盯着他,怕他真的犯疯病。
沈暮臣笑了笑,说:“行…那我喝。”
说着,他打开瓶盖喝了一大口,随即拿出一粒小药片吞了下去……
沈柠栀有些疑惑,那药片是解酒药?可是此刻房间里没什么酒味啊,用不着吃解酒药吧?他不是酒量很好吗?
沈暮臣看出沈柠栀满心的疑问,似乎好心解答道:“是不是好奇这是什么药?”
“……”
沈柠栀不想回答他,最好这个药能把他毒死。
沈暮臣站起身,走近沈柠栀几步,两人之间,咫尺距离,他站在床边,她靠在床头。
他俯身而下,捏住沈柠栀的下颌,她原本就靠在床头,此刻退无可退。
沈柠栀愤怒道:“松手!”
沈暮臣低眸笑了笑,像是个神经失常的疯子,偏执又古怪,“栀栀,你先知道,那我发告诉你……”
沈柠栀一听到他的口中说出“栀栀”两个字就头皮发麻,他一般这样喊她的时候,都没有好事。
果然,下一秒他开口道:“这个药,是床上助兴用的,我多心疼你,舍不得你吃,那只有我来吃了……”
沈柠栀原本因为愤怒而火热跳动的心脏,此刻凉了个彻底,像是被冰封住了全身,那颗心脏似乎也死在了她的胸腔里。
沈柠栀失神喃喃道:“沈暮臣……你真是个疯子!魔鬼!”
她不愿意看沈暮臣,觉得他恶心又讨人厌,她低眸时目光刚好落到他锁骨上的疤痕处,她抬手抚上他的那道疤痕。
沈暮臣的身体顿了顿,血液的流速似乎都慢了一些,可是身体在告诉他,他喜欢她的触碰……
她冰凉的指尖碰到他的肌肤,埋下一粒粒火种,在他的心底燃起了一场无名大火。
可是……她却亲手扑灭了这场火,她修长的指甲狠狠刺进那道疤痕,直到鲜血弥漫,温热了她的指尖。
她用着比冰雨还寒冷刺骨的话,说道:“沈暮臣,我后悔了。成人礼那一晚……我就该用那把叉子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