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丑陋不堪的身影,姿态笨拙而滑稽地在水中扑腾。
叶长亭的眸中怒火席卷。
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弧。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啊!
看来,他还真是高看这宋家的姐妹了。
他还以为,这宋家的姐妹,能够有什么高招呢!
弄了半天,依旧是这种下三滥的,上不了台面的阴损招数。
这种大雪天下水,这宋旖宁也真的豁得出去。
“哎呀!是我妹妹!”
“叶世子,求求你快救救我妹妹!”
“叶世子,我妹妹不会游泳,求求你,快救救她吧!”
宋旖珊说着,就要伸手去拉叶长亭。
以她对武侯府家教的了解。
叶长亭身为教养极佳的武侯府世子,是绝对做不出来见死不救的行为来的。
只要叶长亭今日下水救了宋旖宁。
那么,他就是和宋旖宁有了肌肤之亲。
到时候,他就必须要承担起这个责任,娶了宋旖宁。
否则的话,她定然会满世界地批判武侯府。
再让宋旖宁去武侯府门口哭一哭,闹一闹,上吊撞墙什么的走一套。
就不相信,武侯府还能不败下阵来。
当然,若是今日叶长亭真的敢因为忌惮男女之防,不去救宋旖宁。
那她也同样有办法来对付叶长亭。
只要一个面对昔日亲家,见死不救的帽子扣下去。
叶长亭这位大梁第一公子。
同样吃不了兜着走!
一切,就看这叶长亭是怎么选的了!
此时此刻,便是以宋旖珊的心性修养,看向叶长亭的目光,也带上了几分得意之色。
与此同时,她也直接伸手去拉叶长亭,准备将他拉向荷花池去。
毕竟这戏台子都已经搭好了。
总要让唱戏的主角都到场才好啊。
然而,她的手却伸了一个空。
甚至还没有碰到叶长亭的衣角。
便见他身子一偏,身法轻灵地避开了她的碰触。
宋旖珊的神色顿时一沉,目光阴沉地看着他,开口道:“叶世子,你不该不会见死不救吧!”
“虽然奕辰在你们武侯府的威逼之下,不得不写了和离书,但旖宁毕竟也曾经是叫过晚萧嫂子的人。”
“你就忍心看她在这样的寒冬腊月,淹死在荷花池之中吗?”
叶长亭眸光淡淡地看着宋旖珊,开口道:“宋家姑奶奶既然这么着急,为何不赶紧招呼护卫来救令妹?”
宋旖珊一派阴暗冷沉模样,目光死死地盯着叶长亭:“叶世子明知道我们宋家已经落魄了,府中护卫和下人都已经走了,一时半会儿,去哪里找人来救人?”
“既然如此……”
叶长亭沉吟了一下,似是终于选择了顺从她:“就只有本世子来救她了……”
还在水中看似在挣扎,实则游刃有余的宋旖宁。
在听到叶长亭的话后,顿时欣喜万分。
啊!
太好了!
叶世子要来救她了!
她马上就要嫁给叶世子了!
想到自己这个梦想就要实现了。
哪怕是在这样的大雪天,身处在荷花池之中。
宋旖宁居然也感觉不到寒冷了!
只要能够嫁给叶世子。
受这点冷又算得了什么?
便是让她再受十倍百倍的苦。
她也甘之若饴!
就在宋旖宁幻想着,自己将要穿上嫁衣。
嫁给那个有若神只一般的男子之时。
突然,却听到了宋旖珊的惊叫声岸上传来:“啊?叶世子……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声音之尖锐。
让得宋旖宁迅速清醒过来。
随即,便看到了一个满脸疤痕的护卫装扮的男子,出现在荷花池旁。
正不慌不忙地作势要解着自己身上的大氅和外袍。
而宋旖珊,则是一脸震惊地看着,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她面前的男子。
显然还没有转过弯来,事情的转变。
叶长亭看着骤然色变的两人,笑容依旧温润如月辉:“本世子能有什么意思?不过就是依你们所愿,出手救人而已。”
“去吧!毕竟这大冷天的,别让宋二姑娘在冷水中呆太久了。”
“是!”
满脸疤痕的男子答应一声,便打算下水。
“不要!”
宋旖宁看着一脸纵横交错的疤痕,有若地狱之中走出来的厉鬼一般的男子。
顿时心态崩溃地尖叫出声。
当即也不用让人救了……
整个人手脚并用,如同一只巨大的蛤蟆一般,在水里扑腾着。
伴随着巨大的水花,宋旖宁居然就这么自行上了岸。
叶长亭看着面前这一幕,眸底的光泽化作了细碎的薄冰。
笑容冰冷地看着宋旖珊:“宋家姑奶奶,看来,你的这位妹妹,也是习得水性的啊!”
“……”
宋旖珊满脸气恨地看着叶长亭。
转而看向因为上了岸,愈发冷得瑟瑟发抖的宋旖宁。
心下一狠。
竟是三步并作两步地上前,一把揪住已经冻得脸色发青的宋旖宁。
就把她朝着叶长亭的怀里丢进来。
“啊……”
宋旖宁原本还不明白宋旖珊为何这样做。
却在下一刻,就听见宋旖珊大声叫到:“叶世子,男女授受不亲,你既然救了小妹,碰了她的身子,可不能不负责啊!”
宋旖宁虽然已经冷得脑子发蒙发胀了。
但是在听到宋旖珊的话后,同样心怀不甘的她,顿时精神一振。
毫不犹豫地朝着叶长亭抓去。
声嘶力竭地道:“没有错,叶世子,你救了我,抱了我,也摸了我,你就该娶我!”
“你若是不娶我,我就去你武侯府的门口吊死……”
叶长亭甚至不需要费什么心力,就避开了她的自投怀抱。
目光厌恶而冰冷地看着她:“本世子何时救你,抱你,碰过你分毫了?”
宋旖珊得意洋洋地看着他:“这里就只有我们四个人。”
“你觉得,外人是相信你一个男人的话,还是相信我们姐妹的话?”
“纵使你是大梁第一公子,可是我这妹妹,同样是一个黄花大闺女!”
“你觉得,会有人相信,她一个女儿家,会主动牺牲自己的清白来诬陷你吗?”
叶长亭抚了抚衣袍上不存在的灰尘:“谁告诉你……这里就我们四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