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对师兄弟的位置争斗,武侯府的人可是早就见怪不怪了。
毕竟两人年岁相当,是以,同样惊采绝艳的萧墨渊,从小就不认可叶长亭当师兄。
虽然平日里在武侯夫妇面前,会“师兄,师兄”地喊着。
但私下里,却总是以自己是师兄自居。
说起来,上次正儿八经的喊叶长亭师兄,着实也是难得了。
这不,如今面临催婚之事,叶长亭倒是立即把“师兄”这个帽子甩给自己了。
大梁帝看着两人就这么在自己的眼皮子低下打起了眉眼官司,登时气笑了。
“你们两个,还有没有将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了?”
“一个两个的,都将朕当做瞎子了是吧?”
“臣不敢……”
“儿臣不敢……”
两个几乎瞪成了斗鸡眼的人,迅速恢复成了鹌鹑模样。
“不敢?朕看你们可是敢得很呢!”
大梁帝冷哼一声。
看着面前两个低眉顺眼,一副孝子贤孙模样的少年。
着实是又好气又好笑。
一旁的大太监李德全看着大梁帝这般模样,不由忍俊不住地掩嘴偷笑。
大梁帝见此,一肚子的火气,顿时有了发泄的目标。
一双冒火的眼睛瞪着他:“你个老东西,看着朕被这两个不孝子气着了,你倒是开心了!”
李德全见状,忙抬手打着自己的嘴巴:“皇上息怒,老奴这不是难得看到宸王殿下和叶世子,也有不敢作声的时候,这才没忍住……还请皇上息怒!”
能够在大梁帝身边一伺候就是几十年的李德全,又怎么可能会做出忍不住偷笑的举动呢!
还不是看到大梁帝在宸王殿下和叶世子的面前吃瘪,偏偏又不好罚他们。
为了不让自己主子下不了台来,这才故意做出如此举动,来转移大梁帝的怒火吗?
果然,心情本来就极好的大梁帝。
在看到李德全抬手打着自己的嘴巴,没有丝毫怒气地开口阻止:“算了算了!你这个老东西心里在想着什么,朕还能不知道吗?”
“都一大把年纪了,朕还能在小辈面前惩罚你不成?”
李德全闻言,也不再作势,忙开口谢恩,心中也着实是真心实意感恩大梁帝的。
毕竟,他陪着大梁帝,从皇子一路走到现在。
自从大梁帝登基之后,几乎没有再惩罚过李德全。
可谓是给了他这个心腹太监极大的颜面。
若非是大梁帝给的体面,后宫的那些妃嫔们,也不会如此尊重他。
他的晚年,也不会过得如此舒心。
李德全笑嘻嘻地应下了,见一旁的小太监没有眼色。
忙使了一个眼色给他们。
主动带着一干小太监,走到一旁的凉亭之中,将遮风的暖帐放下。
而后开始烧水煮茶。
大梁帝向来极爱喝茶。
为此,李德全曾精心钻研过茶艺。
经过数年研究,他泡出来的茶水,堪比天香楼之中的顶级茶艺师。
这也是他能够盛宠不衰的原因之一。
至于其他的原因……
只见李德全在迅速煮好一壶茶,斟好了三杯茶水之后。
见大梁帝三人进了凉亭,便带着一干小太监退了出去,落下了暖帐。
自己则站在暖帐之外,既可以让大梁帝他们安心谈话。
又可以随时听受大梁帝指令,让得大梁帝不至于没得称心的人伺候。
大梁帝神色淡淡地在主位之上坐下,示意两人落座后,便不动声色地品着手中的茶手。
这茶水由温好的暖玉杯盛着,加上四周的暖帐,以及桌下的炭盆。
是以,即便是在这寒冷的雪天,此时饮来,也是温度适宜。
李德全,的确是一个极为贴心之人。
便是萧墨渊和叶长亭,也不得不承认,在揣摩帝心,深谙大梁帝作息喜好这方面,他们着实不如自幼与大梁帝一块儿长大的李德全。
此时看着不急不慢地品着茶水的大梁帝,两人无奈地对视一眼。
虽然吧……他们也明白大梁帝这是在和他们玩心理战术。
但是君臣有别,即便他们明知道这是一个圈套。
却也只能主动往里面钻了。
思及此,叶长亭只能主动低头:“皇上留下臣,可是为了那银丝炭的事情?”
“呵呵……怎么不装了?”
大梁帝一脸戏谑地看着叶长亭,开口问道。
“皇上冤枉啊!臣刚才是真的不知道皇上留下臣,为的是这个事情啊?”
谁能够想到,只不过是一批炭火的事情,怎么也能够进得了大梁帝的眼睛里了?
莫不是,堂堂一国之君,也盯上这银丝炭的收益了?
不至于吧!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
大梁帝气急而笑:“朕还能看上你那点银子不成?”
“皇上恕罪,臣不敢!”
叶长亭故作长松一口气的模样,告罪道。
见他这没出息的模样,大梁帝反思了一下自己,莫不是,真的该给叶长亭长长俸禄了?
毕竟如今偌大的武侯府,也就叶长亭在撑着。
至于武侯……
对于自己这位兄弟,大梁帝可是太清楚了。
他那点俸禄,怕是都贴补给战场上牺牲战友的家眷了。
再联想到,前几日,这叶长亭带着京兆府尹,浩浩荡荡地冲到宋家,去取回叶晚萧的嫁妆之事。
怕是这武侯府最近,还真是缺银子了。
想到这里,他瞟了一眼叶长亭,开口道:“你都敢为了赚银子,将朕的儿子给拉下水给你做保了,还有什么事情是你不敢做的?”
说到这里,他又瞪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开口道:“你这没出息的,平白被叶长亭这只小狐狸拉去当了挡箭牌,却是一份好处都没有捞着,说出去,怕是都丢了朕的脸了!”
“儿臣知罪。”
萧墨渊面对大梁帝的笑骂,微微一抬眼,竟是没有任何的解释。
仿佛默认了这个“罪名”。
见他如此,大梁帝心中更是对这个儿子这方做派气恼不已。
“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朕解释的?”
大梁帝气得咬牙。
他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儿子?
若他真是那糊涂的昏君,就这小子这脾性,怕是有十颗脑袋,都不够他砍的。
看着大梁帝一脸怒其不争的瞪视着自己。
萧墨渊有些无奈地放下手中的杯子,开口道:“父皇,您既然都知道了,何必再问儿臣呢?”
“哼!”
大梁帝将手中的杯子一顿,沉着脸看着他:“所以呢?”
“要是朕不知道呢?你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就准备都烂在肚子里,什么都不对朕坦白了吗?”
“你还有没有将朕放在眼里?”
萧墨渊苦笑一声:“儿臣一直都将父皇放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