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一米多长,手指粗细的箭矢在他瞳孔中无限放大。
噗嗤!
一箭贯穿喉咙。
这小子瞬间就瞪大了不可置信的眼睛,双手捂住自己的脖子,喉咙中却只发出嗬嗬之声。
“啊!”困顿回过身来,怒吼一声,一矛挥砍下去,带着半截儿箭杆的头颅瞬间滚落在地。
文渊立刻收起大清弓,再次换上开原弓,继续在外围游走。
而困顿面前,再无人敢近前。
声声鹤鸣,已经成了乱民心头的梦魇,这让那些原本冲劲十足杀意凌然的乱民开始感到恐惧。
“拦住那几个骑兵!”
乱民头目此时指着文渊等人大喊,然而他忘记了,他们并非是训练有素的军队,而是松散的难民。谁会愿意上前送死呢?
文渊像剥洋葱一样,从外围螺旋转动,逐渐逼近内圈。他的箭矢不断精准地射向那些混战中的乱民,秦公子的护卫们则跟在他身侧,跟随着他的步伐,护佑在侧,大声呼喊吓唬这些乱民。
但凡有敢靠近的人,无论什么都逃不过锋利的横刀,所有阻碍皆是一刀斩断。
随着时间的推移,外围的乱民开始感到恐慌,他们听了那些头目的鬼话,原本以为是来抢劫粮食的,现在却意识到是来送命的。
可怜内圈的头目,此时想撤也撤不走了,他们成了夹心饼干的夹心,外围十几个骑兵不停地转圈,压缩空间,而内里,他们根本无法抵挡住困顿、邱国福等人的反击。
“跑啊!”
不知是谁发了一声喊,瞬间犹如一根导火索点燃了所有的恐慌。
随着这一声惊呼,乱民们抢劫的心思骤然消失殆尽,恐惧的情绪如潮水般涌来。
几百人的乱民在一瞬间化为乌有,纷纷转身四散逃离,仿佛这片土地上的所有希望都已被击碎。
只有内里的几个头目,面目狰狞,但他们心中也明白此时大势已去,无法再继续抵抗。
只得相互看一眼,扔掉了手中的棍棒和粪叉,面露绝望,纷纷跪倒在地,声音颤抖着大声求饶。
“饶命啊!我们只是想要活下去!”
一个头目面容憔悴,声音颤抖,满脸的恐惧,“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要一些食物,求求你们放过我们!”
“对,对,我们只是受了难的百姓,求求你们不要杀我们!”
另一个头目附和着,眼中满是泪水,声泪俱下,“我们没有选择,实在是没得吃了!”
秦玉冷冷地望向那几个跪伏在地的头目,对身旁的护卫轻轻挥手,
“看住他们!”
文渊迅速跳下马,目光扫过困顿众人,见他们虽显疲惫却无大碍,心中稍安。
“困顿,你们都没事儿吧?”
“我没事,区区几个毛贼,还奈何不了我!”困顿憨笑着摇头,眼中满是无畏。
“东家。”赵福安走上前轻唤一声。
“怎么样?福安,伤亡情况如何?”
文渊快速扫视四周,看到几个庄丁坐在地上,大口喘息,心中不免有些担忧。
“东家,幸亏你来的及时,没有死的。只是有几个受了伤,不过都没有大碍,养上一段时间就好了。”
赵福安说道,语气中透着一丝松了口气的感觉。
文渊点点头,心中大石稍落,只要没死人就好。随即转向秦玉,想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处理这些乱民。
“秦公子,他们应该如何处理?”
秦玉微微皱眉,语气沉稳:“你没什么损失吧?”
“来的及时,没有。”文渊回答,心中稍安。
秦玉沉吟片刻,“你未受损失,实属万幸。至于这些人,依律应送交府衙处理。”
“他们会怎样?蹲大牢?”
秦玉缓缓说道:“若是按律,他们参与暴乱,恐怕难逃刺字充军的命运。不过,至少能有一口饭吃,也算是给了他们一条生路。”
“那也好,总比饿死强。”文渊点点头,心中暗自思量,至少这些人还有活命的机会。
但他的心里还是隐隐有些不安,毕竟自己在这场混战中杀了不少乱民,难免会担心会不会因此受到牵连。
秦玉似乎看出了他的担忧,“放心好了,他们一旦动了手,就是乱匪,不再是民,你大可放心。”
“那我要不要去一趟府衙?还是差人去报官,我在这儿等着?”
“放心,我会帮你安排好的。”
文渊心中暗道自己又欠了秦玉一份人情,无论在什么时代,有人好办事儿,上头有人总是让人安心。
他忽然想到什么赶紧问道:“府衙不需要我录一份口供吗?这样会不会于法不合?”
秦玉摇头,语气从容:“不需要,区区晋阳府,还不敢造次。我让我的人去说清楚就行。”
文渊感紧向着秦玉抱拳,又向着跟随而来的护卫行礼,“多谢几位弟兄,等回到庄上,必有重谢。”
“保护公子是我们的责任,当不得文掌柜的一声谢。”几个护卫也赶忙回礼。
文渊抬头望了望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中暗自盘算着时间的紧迫。他微微一笑,语气诚恳,“天色不早了,希望几位速去速回。我这就回去准备酒宴,等着为几位接风洗尘。”
秦玉摇了摇头,“今天怕是来不及了。”
他转头看向几个护卫,“你们把人送到府衙,明天一早再过来,今晚城门一关,你们恐怕出不来。”
一切安排妥当,文渊吩咐赵福安启程。
秦玉和文渊两人并辔而行,两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四周的空气中充斥着诡异的气氛。
文渊不时扭头看向秦玉。秦玉的鼻梁挺拔秀气,与下方的樱桃小嘴形成完美的轮廓线,仿佛是大自然最得意的雕刻作品。
她的睫毛轻轻垂下,投下淡淡的阴影,每当微风吹过,几缕发丝轻轻拂过她细腻的脸颊,更添几分不经意的风情。
啪!
文渊自己来了一巴掌,不能看,不能看,再看下去,自己非得真弯了不可。
“你?”秦玉扭过头来,“为什么打自己?”
“额,有蚊子。”
“嗯。”秦玉微微一怔,随即低下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一时间,空气又陷入了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