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苏回神,看向寺庙侧门的二人。
古灵精怪的李东西脸上满是挑衅之意。
孔苏轻笑着摇了摇头,要说离阳这座江湖之中结局大善之人,这二人定然在列。
有情人终成眷属并非虚言。
孔苏朝侧门行去。
李东西见状,拉着吴南北一溜烟儿的跑了。
进了两禅寺,一路上的僧弥皆对孔苏侧目而视。
以孔苏的体型,无论走到何处都是如此。
他早已习惯了。
一路朝着远处一眼可见的大雄宝殿拾阶而上。
大殿之下,有一老僧淡定自若立在台阶之上,静望着孔苏。
孔苏眼神微动,这位想必便是两禅寺以老好人着称的老方丈——龙树僧人了。
攻防兼备。
孔苏信步而上,来到龙树僧人身前。
入乡随俗。
孔苏双手合十,呈于胸前,微微颔首道。
“敢问可是两禅寺方丈,龙树高僧?”
龙叔僧人缓缓摇头,语态平和。
“高僧称不上。”
“不知施主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孔苏正欲作答,不料此时却响起李东西咋咋呼呼之声。
“爹,就是他!”
“他差点把我和笨南北打杀了!”
“呜呜呜……”
孔苏闻声看去,李东西在前,身侧的以白衣僧人,风风火火,来势汹汹。
两人身后是倒腾着步子的吴南北。
李东西拉着白衣僧人衣袍哭哭啼啼,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只是一边哭着,还时不时探出脑袋对着白衣僧人身后的吴南北眨眼睛。
白衣僧人身形魁梧,行步之间隐隐有佛音震耳,仿佛整座两禅寺都随之颤动一般。
白衣僧人,李当心!
孔苏打量之时,李当心亦是打量着孔苏。
此人……
周身血气弥漫,一身气势惊人,体内更有磅礴繁杂的剑意。
再观其肉身,以肉身闻名于天下的李当心自然能够看出孔苏肉身的端倪。
此人肉身强悍非凡!
随着几人的走进,李东西哭哭啼啼之声仍旧不止。
但李当心却是未曾理会她,而是静静的看着孔苏。
一时间,气氛有些凝固。
“爹,你听到了没啊。”
“他欺负我了!”
李当心哪会不知道自家闺女的脾性,这事儿大抵是无中生有。
况且以此人修为,真要对两人做些什么,他们还能顺利回两禅寺?还能有力气哭?
怕是早就惨死在外了。
还是吴南北见势不对,赶紧伸手将李东西拉到身旁,不让她再捣乱。
“当心,这位施主便由你好好招待了,莫要怠慢了。”
李当心知晓事态轻重缓急,当即应下。
随着龙树僧人离去,孔苏与李当心再次相视。
“不知施主今日前来是烧香拜佛,还是另有其事?”
李当心自然是不信这样的一个人突然降临两禅寺仅仅只为烧香而来。
孔苏缓缓道:“二者皆有之。”
顿了顿,孔苏又道:“今日前来,不过是在寺外巧遇令女,想来是被在下吓到了。”
“无妨。”
龙树僧人有金刚不败的大金刚体魄,不过身为佛门圣者,却是不善攻。
而李东西的父亲,白衣僧人李当心却是不同,有着同样金刚不败的体魄,一品大金刚境天下第一,更有着金刚怒目的怖畏,乃是防御无敌且攻击犀利之人。
曾西行求法,取回大成真经。
曾有居心叵测之人传出,食肉白衣僧人一块便可得长生金身的惊悚秘闻。
邪魔人物蜂拥而至,竟是一人都无法得手,皆败于其手。
即便是曹长卿与之一战斗为曾破去其金刚身。
世间金刚境,唯有李当心一人得其精髓!
孔苏心头微动,想要与之既论道也斗法。
欲要试试到底是李当心这金刚体魄攻无可破,还是他精修肉身,早已成就儒道金身的体魄要强上一番。
“施主,那便先行烧香拜佛,他事之后再论。”
孔苏却是缓缓摇头,“烧香一事不急。”
随后,孔苏挺直身躯,神色肃穆。
“上阴学宫孔苏,今日欲与两禅寺白衣僧人一战!”
孔苏的声音不算大,却是传遍了整个两禅寺。
寺内所有人将目光投向了大雄宝殿之下一高一矮,一大一小对立的二人。
这人要挑战李当心?
亦或是说这天下还有人要挑战李当心?
就连入了大雄宝殿的龙树僧人也是重回大殿之外。
李当心微微蹙眉道:“为何?”
“不为生死,只求领教高僧大金刚境与我这儒门金身,孰强孰弱。”
李当心凝视孔苏片刻,微微提气。
“南北!”
“带着东西退开!”
吴南北闻言,拉着李东西疾速离去,远远退开。
“去那处打。”
话音落下,两人先后一跃而起,再纷纷砸落在台阶之下的广场之上。
广场地砖接连拔地而起,寸寸崩碎。
两尊离阳江湖最强肉身之间一战。
一触即发。
孔苏凝眸,缓缓转动手腕。
李当心取下僧袍放置在一旁。
“施主,当心了!”
下一刻,两道身影好似两道狂风轰击在一起。
一道剧烈的爆响声传出。
好似两柄巨锤互砸。
两人各退数步。
不相上下。
此拳两人皆是一纯粹的肉身之力撼之,未曾加以任何它物。
心照不宣,便是如此。
一拳既分,两人心中已有了大概。
“再来!”
孔苏大喝一声。
仍是以纯粹肉身之力向前。
李当心亦是如此。
两人的身影在寺内广场之上来回穿梭,常以拳换拳。
爆鸣之声接连传出,如洪钟大吕,不绝于耳。
龙树僧人目露沉重之色看向广场之声的两道身影。
上阴学宫……竟然出了这么一个读书人!
此人已是能与李当心争一争金刚天下第一了。
远处的吴南北看着广场之中以拳换拳,好似不要命的两人,眼神凝重。
“东西,那人好像和师父不相上下。”
“这么厉害?”
“他这么厉害还欺负我们两个小孩?真是不知道羞。”
吴南北无奈一笑。
你不关心师父,反而关心此人知不知羞?
再说了,此人也没有欺负他们啊。
要说欺负,恐怕只有那位道长受了欺负。
吴南北此刻无比庆幸当时在柳荫之下,未曾与此人起冲突。
否则还不够人家一拳打的。
不过……
这人刚才报的名号。
‘上阴学宫,孔苏。’
还真是一个读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