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希打量着红裙女子飞走的方向,知道凭借自己的轻功速度,肯定是追不上了。
但他心中还是有些奇怪,云雨楼的女仙奸杀男人的事情他听的多了去了,但这云雨楼女仙追着男人喊夫君的事情还是头一遭见。
在李言希的眼里,云雨楼的人虽然不能说全是十恶不赦的恶人吧,但也差不到哪去。
毕竟她们修炼的功法就很邪门,一看就不是正道。
“说不定只是一次没被吸干?”李言希揣测道。
如果真是两人因爱生恨,一个逃一个追,那李言希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夸那年轻男子一句“生猛”了。
李言希又回到了火堆旁,这次倒是没人再来这座破庙。
长夜漫漫,经过这一个小插曲之后,也再次变得平静起来。
……
天渐渐的亮了。
李言希舒缓了一下身子,感受着体内增长的真气,心里有种格外的满足感。
他掏出地图,看了一下:“距离万华城不远了,如果今日顺利的话,有希望天黑之前就能赶到。”
他简单的煮了一锅粥,自己喝一碗,剩下的都给了小母马。
吃完早饭后,李言希跨上小母马,一拉缰绳:“出发!”
小母马脚步轻快的往前走去。
剩下的这段路程颇为平坦,大约中午时分,李言希和小母马就从山间的小路改到了较为宽敞的官道。
路上的人也多了起来,大多都做侠客打扮,骑马的很少,大多都是步行。
看来在这个江湖上,没马的人很多,有马的人终究还是少数。
路上偶有商队和镖队,马拉车,人守货,队伍极长。
等到暮色时分,李言希就远远的看到了那座巨大的、繁华的城池。
即使是远观,它也仍像一座匍匐在大地上的巨兽,高大的城墙沐浴着夕阳的光辉,一片金黄。
李言希的老家落云城和它比起来,就像是一个不大的小镇。
李言希唯一能从万华城找到的和落云城相似的地方,就是万华城的周边,也有露天摆放的尸体,以及大大小小的坟头。
这也算是这个世界的一大特色了。
临近城门口,李言希从小母马身上下来,排着队,很快就进入了万华城。
进了城门,一片不绝于耳的喧闹声顿时传入耳中,有小贩的吆喝声,有行人的讨论声,有乞丐的乞讨声。
还有高楼旁边的窗口上,一个个妆容精致,香气四溢的姑娘们的揽客声。
李言希牵着小母马,好奇的打量着四周。
这里要比落云城繁华太多,行走的装扮奇怪的武人也是奇多。
李言希在街边小摊买了两串糖葫芦,四处摸索了一番,随手抓了一个路人过来:
“老乡,你知道咱们这附近哪有房市吗?”
不论在哪,租房肯定比住客栈要便宜。
李言希心里打定主意,能租房就不住客栈,能租破烂宅子就不租好宅子。
无他,唯节省尔。
这位老乡正在街边眺望,挑选今晚留宿的地方,突然就被抓了过来,心里十分不满。
不愧是万华城的居民,见惯了刀枪剑戟,即使看到了李言希腰间的长剑,脸色也没有缓和。
李言希适时的递过来一串糖葫芦,“喏,老乡,请你吃。”
老乡一愣,下意识接过来糖葫芦,李言希咬了一口,他就跟着也咬了一口。
糖霜包裹着山楂,酸酸甜甜的感觉立刻在口腔里迸发,老乡心里的不满也随之烟消云散。
李言希问道:“甜不?”
“甜。”老乡又咬了一枚,热情道:“小兄弟,你这是要去租房子?”
李言希点了点头。
老乡笑呵呵道:“巧了,我家刚好有一栋闲置的房子,我领你去看看,要是还算入眼,我就便宜租给你。”
李言希没想到这么巧,点头道:“好啊好啊。”
老乡就领着李言希在街道上走了起来,转了三四个路口后,来到了一个行人和店铺都很稀疏的小街上。
小街上只有两三座院子,老乡走到其中一间,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老乡领着李言希走了进去。
令李言希有些意外的是,这竟然是座二进的大宅子。
主厅、后厅、主房、客房、柴房,一应俱全。
前院摆放了许多盆栽,只是里面的花植大多已经枯萎,杂草丛生。
后院里有一座小亭子,旁边还有一座小小的观赏水池,只是显得有些破败。
李言希在心里已经在盘算等会儿怎么拒绝这位老乡了。
房子是好房子,但一看就是他住不起的那种。
虽然他还有一千多两银子,但以后的日子还长,他又没有正经稳定的收入来源,不可能大手大脚的花银子。
老乡走进后院,推开了主房的门,瞬间荡起了些许灰尘。
李言希问道:“老乡,这宅子有好些日子没人住了吧?”
老乡叹了一口气,似乎有些感慨,回道:“是有些日子没人住了,上次我来这里,好像还是在去年。”
“这么好的宅子,怎么荒废了呢?”李言希有些疑惑。
老乡没有回话,走进了主房里面。
李言希也跟了进去。
主房不大,除了一张木床,就只有一张桌子。
木床上悬挂着床幔,还铺着一层红色的床单,只是已经布满了灰尘。
桌子上摆着一个铜镜,还有一些胭脂盒和小首饰散落在上面。
李言希脸色有些怪异,这房子怎么看怎么像是给女人住的?
老乡看出了他的怪异神色,解释道:“这房子,本来是给我在青楼里赎的一个女子买的。
我家里还算有些钱财,所以对身份看得比较重,她的身份又不是那么的好,所以我就先让她在这里住了一段日子。”
感情这房子是用来金屋藏娇的,怪不得位置那么偏僻……李言希问道:
“她现在被你家里认可了,所以被你接走了,这房子就闲置了下来?”
老乡摇了摇头,神色变得有些伤感:“不,她死了。”
李言希:???
老乡又叹了口气,看着手中没吃完的糖葫芦,说道:“我记得,那时候她就最爱吃这种甜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