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后第七天,天一亮,张伟父子和付同程父子四人早早的来到考院外面等待发榜。
张父和付父在外围等,两人虽然都勉强识字,但看起完整的告示来还是吃力。
张伟和付同程则往里走,当两人走到贴红榜的地方时,这里早已经等了好多人。
等了不到半刻钟,两人看到了同来的王然和赵直两人,他们两人跟其他人结伴来的。
看到张伟和付同程后,王然与赵直主动过来打招呼,并且介绍了同来的其他两位考生,都是王然舅舅家的亲戚。
赵直问了下李行道,张伟照实回复李行道自感无望,已经提前回去了。
赵直说:“谁想到这次居然考判词,我也是乱写了一通,管他呢,会写的人应该不多吧。”
张伟:“大家应该都差不多。”
打完招呼,几人就散开了,张伟感觉到考生还是非常紧张的,一个考生跟同伴说话时牙齿都在发抖。
大家只是在维持基本风度的情况下,伸长脖子盯着放榜处。
公布成绩的前一刻才是最忐忑不安的。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考生们三五成群围在一堆相互交谈。
张伟和付同程又和王然,赵直两人凑在一起说话,王然的两个亲戚不知道去哪里了。
王然这时候说:“这次参加院试的童生有将近一千一百多人,这院试人数一次比一次多,还好本次录取人数也从去年的八十四增加至八十九人。”
“听说为了这五个名额,咱们知府张大人跟学台大人求了好几次。”这时候边上一个考生插话道。
王然:“知府大人在院试上说话有什么用,这科举大事向来是朝廷统一管理的,这次是全国统一增加相应数额的。”
\"我舅舅说长沙府一次性增加了二十人名额。”
录取率百分之八左右,实在不算高。
不过大夏朝院试通过率普遍在百分之十上下,其中最高的南北两京地区也不过百分之十二。
在江浙中原等统治核心地区,院试通过率也就是百分之十。
这就造成了这些地区,特别是文风鼎盛的江浙地区,县试,府试,院试都特别的卷。
据说有些边远地区的举人在江浙童生都考不上。
听到这个录取率,四人的情绪都有点低下,大家耷拉着脑袋,不想说话了。
这时候忽然从外面传过来一阵喧闹声,众人立即抬起头,往放榜处看。
那里人头涌涌的,从府衙的方向出现好多的衙役来维持秩序。
随后锣鼓声响起,看来真的放榜了。
张伟等人看了看人群又坐了下来,这时候王然的书童问道:“少爷,咱们不去看榜么?”
王然:“笨,前面挤了那么多人,你挤的进去么,先等一会吧。”
张伟这时候看到不断还在挤过来的人群道:“人太多了,咱们先退到外边安全区域再说。“
说着与付同程等人挤出了中心地区,张伯山两人过来问,“你们几个人怎么还出来了?”
张伟说:“人太多了危险,等一会人群散开些再看也是一样的。”
张伯山道:“也是,这么多人挤到可能爬不起来。”
这时间拥挤的人群里面传出来各种各样的信息:
”昭东县周语迟,周相公考得案首啦。“
“我中啦,我终于中啦,第三十名,哈哈哈。“
“爹,你考中六十名了,我怎么没考中啊,啊啊啊。“
“老爷,老爷,少爷中了,第七十名。”
“怎么又没我的名字,不可能,不可能,这榜肯定是假的,假的。”
“让开,你踩到我的脚了!!!“
“踩你脚怎么了,本公子高中第八十名,本公子是秀才了。“
各种杂乱的信息不断传过来,张伟等人的心思也跟着起起伏伏。
当时间过去大半个时辰,人群散开一部分后,王然的书童忍不住挤进去看榜了。
张伯山也想进去,张伟拉住父亲说道:“都等了这么久了,再等等,人马上会散开的。“
又过了两刻钟,王然的书童终于从人群中挤出来了,从他的表情来看,王然似乎没中。
不过他口中却说:“少爷,前面人太多了,我看不清,要不咱们等一会人少点再仔细看吧。“
王然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
又等了一刻钟,人群明显少了很多,王然向众人告罪一声:“小弟心急,先进去看了。”
王然走后,张伟等人也慢慢在后面跟着人流来到红榜下。
张伟首先看到了一行大字:“大顺四年湖广南省院试中试名单。“
然后目光下移,第一名果然是昭东县的周语迟,然后是第二名,第三名,张伟一路看下去,很快在第九名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张伟”。
张伟再仔细看了下:“张伟,武隆县清水镇张家村人”。
张伟兴奋的跟张伯山说道:“爹,我中了,我中了,是第九名。”
张伯山也高兴的喊道:“我也看到了,张伟,是你的名字,是你的名字,崽,你终于中了,太好了,这下你娘肯定也高兴坏了。”
父子两人抱着欢喜了好一阵。
张伟这时才看向付同程,他们父子俩这时已经这到榜单末尾那边去了。
张伟一路看下去,在第三十八名发现了李如凡的名字。
然后正榜上再也没有出现自己相熟的人名了,对了,那天文会上王通判的公子的名字在第五十名左右,另一个李教谕的公子的名字却没有看到。
当然这两人张伟都不熟悉,也不会太关注。
这时候张伟看向副榜,一共取了十二人,付同程的名字名列第六。
王然和赵直的名字则完全没有看到。
张伟找到了脸色明显变差的付同程的父子。
张伟还不知道怎么开口,付同程抢先说道:“阿伟,恭喜你了,第九名,你太厉害了。”
张伟:“谢谢,同程,你…”
张伟还没想好后面怎么说,付同程已经打断张伟:“我又没考上,只进了副榜。”
说着说着付同程的声音低沉起来,说到后面居然有了哭腔。
张伟拍了拍付同程的肩膀说:“同程,没事的,我上次也是只进了副榜,我也是一共考了三次才考上。”
付父这时候站出来说:“好了,阿程,大男人别这个样子,你还年轻,下次再考就行了。爹娘还会支持你再考的。“
付父这时又向张伯山道喜,然后说:“咱们快回客栈吧,过一会报喜的要去客栈送喜报了。“
张伯山听到后说:“好,好,先回客栈再说。“
正在这时,四人听到有衙役喊到:“喜报出了,开始送喜报啦。\"
四人于是急忙赶回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