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暻双眸含煞,步履沉缓却带着迫人的气场,一步步朝着地上的女子逼近。
黑衣人见状,心中一凛,色厉内荏地喊,
“你就不怕我杀了她?听闻战王可是对此女子宝贝的很,想必是个勾人的小蹄子,我都等不及想尝……”
话未说完,涂山暻眼神骤冷,袖中竹叶暗器如闪电般疾射而出。
黑衣男子大惊失色,慌忙收刀抵挡。
虽险险避开要害,但暗器还是深深刺入肩膀,疼得他闷哼一声,脸上满是痛苦与惊恐。
“敢对她出言不逊,该死!”涂山暻的声音仿若寒潭之冰,冷彻骨髓。
黑衣人强忍着疼痛,咬牙切齿地挺直身子:“既然战王如此铁石心肠,这唐姑娘也没必要活着了!”
说罢,他高高举起大刀,朝着地上的女子狠狠劈去。
涂山暻眼神一凝,手中长剑如流星般朝着黑衣人的刀掷去。
只听“当”的一声清脆巨响,剑与刀猛烈撞击,紧接着,长剑划过黑衣人的咽喉,一道血痕乍现。
黑衣人双眼圆睁,不可置信地捂住喷血的脖颈,身体缓缓倒下,眼中满是不甘与绝望。
其余黑衣人见势不妙,吓得亡魂皆冒,顿时作鸟兽散,四处奔逃。
影提刀便要追上去。
被涂山暻喝止:“莫追!!”
虚快步上前,揭开女子脸上的面纱,长舒一口气:“不是唐姑娘,不过……她已经断气了。”
月光落在地上女子的脸上,分明就是被笥必忽带走的那个女子,终究还是难逃一死。
身形虽与唐糖有几分相似,可这南蛮人也太小瞧涂山暻了,岂是这般容易糊弄的?
此次刺杀不仅未能得逞,还白白折损了几百人马,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继续赶路。”涂山暻面色冷峻,翻身上马,一骑绝尘而去。
影的马受伤已经无法站起,只好与虚共骑一匹。
天色渐亮,晨曦微露。
两匹马一路疾驰,赶到了距玉城二十公里之外的地方。
只见玉城外南蛮大军营帐林立,戒备森严,他们只得绕到城后方寻机进城。
马蹄踏过,溅起阵阵雪花,一行人朝着城后疾驰而去。
待到天色大亮,三人终于抵达城墙之下,抬眼望去,只见城下敌军尸横遍野。
笥必烈站在城下。
抬头瞥见城墙上的涂山暻,咬牙切齿地冷哼:“这该死的家伙,命还真硬!派了一千精锐都没能杀得了他,全是一帮废物!!”
昨夜的突袭强攻,他可是亲身体验到了炸药的恐怖威力。
士兵的残肢断臂,那惨烈的场景让他心有余悸。
笥必烈满心不甘,眼神中燃烧着复仇的怒火。
“主上,大王密令到……”
笥必烈一听,心中一喜,还以为是父王病危,自己即将继承王位的消息,迫不及待地打开密令。
然而,当他看清内容时,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只见上面赫然写着让他即刻撤军回国。
“退兵?绝不可能!”
笥必烈气得暴跳如雷,飞起一脚踹在身旁士兵身上,怒吼道:“不破此城,我誓不回!”
“父王有令,让你撤兵……”
笥必烈闻声猛地转身,满脸狰狞地吼道:“你这杂种,也配叫父王?”
笥域坐在轮椅上,神情淡漠,对这样的辱骂早已习以为常,内心毫无波澜。
他侧目看了一眼雷震,雷震心领神会,立刻上前,恭恭敬敬地弯腰双手递上第二道密令。
笥必烈满脸不耐烦地一把抢过密令,只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再也说不出话来,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笥必忽跟在后面,瞧了一眼轮椅上的笥域,满脸嫌弃地“呸”了一声。
然后快步追了上去,嘴里还不依不饶地问道:“大哥,父王的第二条密令说了什么?你就甘心这样退兵?”
这笥必忽还真是懂如何拱火的。
笥域回头,看着笥必忽追着笥必烈而去的背影,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
南蛮大军退兵两时辰后,唐宋才率大军匆匆赶到,即刻投身于清扫战场的后续事宜之中。
昨夜爆炸声不绝于耳,百姓们心有余悸,直至日上三竿,才战战兢兢地迈出家门。
街头巷尾顿时喧闹起来,街坊们奔走相告,南蛮大军已然退去,不必再担惊受怕。
百姓们见危险解除,男子们抄起锄头,女子们挎着篮子,喜滋滋地前往田间。
历经一个多月的劳作,田间的菠菜、生菜已然长至一手掌的高度。
城内的百姓暂时有了青菜可食,至少能暂解饥荒,不致饿死。
涂山暻站在城墙上,望向田间劳作的百姓,若是唐糖看到此番景象,那小脸怕是会笑成一朵灿烂的花。
“将军,属下领罪!”
影猛地撩起盔甲,“扑通”一声双膝跪地,解下背上的玉洗,小心置于地上打开。
只见玉洗之上,一道裂痕贯穿了整个盆身。
涂山暻见状,呼吸猛地一滞,脑袋里“嗡”的一声,身形晃了晃,连忙单手撑在墙体上,才勉强稳住。
心口一阵剧痛。
他不敢想,难道从此再也见不到她了……
涂山暻不信。
不信就此永不能相见!!!
他手中利刃一挥,鲜血溅落玉洗之中。
玉洗并未像从前那般光芒大盛,竟是一丝光亮也未发出。
一时间,众人只觉心凉如水,仿佛坠入了冰窖。
影面如死灰,差点背过气去,他这是成了千古罪人啊。
涂山暻踏入玉洗中,时间流逝,每一秒对于他来说都有千斤重。
城墙上的士兵们察觉到异样,纷纷侧头。
好奇地朝着这边张望,心中暗自揣测:战王这是怎么了?
许久,涂山暻的身影依旧伫立原地,并未消失。
那一刻,他心中仅存的一丝侥幸彻底湮灭。
残酷的事实摆在眼前,玉洗不能通古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