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腕帮被归拢被解散的消息是宋建元去告诉富猛的。气得富猛暴跳如雷,却也无计可施。
宋建元在医院还没走,三崽子就到医院给富猛送饭去了。
“来,大侄子,看三叔给你带什么好吃的了?”三崽子从饭盒里拿出一样又一样吃食,都是大饭店大厨师做的大餐。
富猛一样吃上一点,正在拿纸擦嘴,护士进来给他换药,三崽子一转身就绕到女护士身后,眼睛盯着女护士腰下敏感部位,眼珠子一转,说:“来来来,护士小姐姐,我帮你!”说罢,身体就贴到女护士身体后面。
“哎呀,你这人怎么这样!”女护士羞红着脸跑出富猛病房。
富猛笑道:“三叔,好色不乱乃英豪,你这有点乱啊!”
“草,小崽子你懂啥,三叔这是路边野花随便采。”三崽子说完,收拾好饭盒,问富猛道:“晚上想吃啥,三叔给你准备——哎,对了,那个姓郁的小兔崽子能藏在哪呢?”
“肯定在胡奎锋他三姨米薇那呢。”富猛没说话,宋建元抢着说。
三崽子办事非常牢靠,出了医院先是去了趟米薇宾馆。进里面转了一圈,然后就直奔富贵公司。
富贵这个人不赌不嫖就是爱吃。吃什么呢?以他现在身价,坐吃山珍海味也不在话下,可他就只爱吃猪蹄,而且还必须是酱猪蹄。
三崽子进富贵办公室时,富贵就在吃猪蹄。
只见富贵办公桌上的一个盘子里,并排放着三个又熟又烂的大猪蹄,盘子边缘放着十几瓣剥了皮的大蒜。
三崽子进屋富贵抬头看了他一眼,说:“吃吗,还热乎着呢?”
“我不吃。”三崽子说:“贵哥,砍咱家猛子那个小兔崽子找到了。”
“在哪?”富贵啃上一大口猪蹄,再捏起一瓣大蒜塞进嘴里,“咯吱咯吱”地嚼着说:“那还不把他抓回来。”
“贵哥,抓不了啊!”三崽子说。
“为什么抓不了?”富贵又啃上一大口猪蹄,又塞进嘴里一瓣大蒜然后貌似十分好奇地问:“怎么就抓不了?”
“贵哥,那小兔崽子躲在米薇宾馆里。”三崽子满脸为难之色。
“米薇······米薇······”富贵啃一口猪蹄,说一句米薇,在三崽子看来,富贵是要把米薇当成猪蹄啃。
三崽子想的没有错,此时此刻富贵正是在心里谋划是不是应该为这件事跟米薇翻脸?因为就在前不久,米薇外甥胡奎锋已经刀砍富猛,导致富猛跳楼摔坏了腿。如果这次再任由那个姓郁的小兔崽子,躲在米薇的宾馆里不闻不问,那样,在江湖上难免就丢了气势。
可他转念一想,如果现在真的跟米薇硬打硬拼,虽然不至于就输了,可肯定也是个两败俱伤的结果。
怎么办呢?富贵决定继续啃猪蹄,待啃完猪蹄后,应该也能做出决定了。
于是,他继续啃猪蹄。而且是加快了速度去啃。转眼三个猪蹄啃完了,桌上的大蒜也吃完了。胡乱抹了下嘴,说:“你说三弟,这五峰市怎么就出了米薇这么个娘们呢!你去,把所有兄弟都叫来,然后咱们上她米薇宾馆看看去。”
富贵决定去米薇宾馆,不是说他真的要跟米薇大动干戈,而是他觉得最近米薇在五峰市江湖上风头大过他,所以他要借此事为自己造造声势。
那既然要造声势,富贵决定要造就把声势往大了造。其实那时富贵已经准备买车了,只是他心疼钱就一直拖着没买。
今天要去米薇宾馆摆场面,没有车,那绝对逊色不少——他后悔了,后悔在买车这件事上自己太过优柔寡断。
富贵虽然没汽车,但摩托车富贵团伙还是有几辆的。富贵是这起摆道门的编剧、导演,兼演员。
他盘算盘算摩托车肯定是不够,就把突袭米薇宾馆的人马分成两队,第一队去的都是底层兄弟。这些兄弟提前骑着自行车出发,到米薇宾馆原地待命,人数大约在五十人左右。第二批则是富贵团伙的核心人物,包括大牛、三崽子、范涛,还有三崽子收编的两个兄弟,加上富贵正好六个人。这六个人要骑着摩托车去
六,在民间是吉利数字。富贵特意准备六辆摩托车,寓意六六大顺。
寓意永远是好的,但往往事实太过残酷。富贵不是普通人,他能不能打破这个惯例呢?
按时间推算,先头部队应该已经到达,富贵便领着他的精英“部队”,背上黄色长条帆布袋,骑上摩托车出发。
黄色长条帆布袋里面装的是什么,谁也看不到,但人们却都认为那里面装的是枪——双筒猎枪。
富贵摩托车队到达米薇宾馆时,他的先头“部队”已经按计划到达,而且已经按计划在米薇宾馆对面分两列站好。
富贵等人下了摩托车,直接就往宾馆里闯,这也是计划之内的环节。
“站住!”苗枭横嘴上叼着烟,手上明晃晃地拎着来复枪,声色不动地挡在门口。他身后站着六个身穿米黄色仿军装衣服,剃着平头,身体健壮,而且也是声色不动的年轻人。这六个年轻人各个手里都拎着钢管刺。
见苗枭横挡在门口,富贵一伙停下脚步。将近六十人的队伍停在十几米宽的马路上,立时就造成了交通堵塞。
造成交通堵塞这件事本身也不小,但富贵觉得自己能够担得下。
富贵目光凶冷地看着苗枭横道:“苗子,三姐呢?”
“去省城了。”苗枭横并不怵富贵的眼神,看似若无其事地回答道。
富贵说:“苗子,把砍我家猛子那小子交出来,我不为难你。”
“等三姐回来再说吧。我就是个看家的,就只知道把家看好,其他的说了不算。”苗枭横说。
“别‘奇葩’给脸不要脸!”三崽子拎着他那把活口扳手走出人群,走向苗枭横。
苗枭横瞅都没瞅三崽子,也没回三崽子的话,只是回头冲自己的六个兄弟说:“看没看到,这都他妈地什么世道,连个‘奇葩’猴子猴孙都敢出来叫唤!你们都给我听好喽啊,但凡有人敢走上这六个台阶,就给我往死了整!”
“草泥蚂!你骂谁猴子猴孙呢!”三崽子长的又瘦又小,又满脸猴相,所以最恨别人骂他猴子猴孙,所以听了苗枭横的话,立时暴跳如雷。
苗枭横见三崽子已经上到第二级台阶,端枪的手微微一抖,子弹就上了枪膛。
“苗子,为了那个小崽子犯得上吗?”范涛从后面一跛一跛地走上来,慢条斯理地解开黄色长条帆布袋,露出黑黝黝地枪管说。
苗枭横理都没理范涛,而是走下一级台阶,直接提枪顶在三崽子脑门骂道;“草泥马,你再骂我一句试试!”
眼见要出事,而且要出大事。这时从米薇宾馆走出一个人。一个年龄看上去像五十岁,也像四十岁,甚至说六十岁也有人相信的人。这个人笑眯眯地走出宾馆大门,笑眯眯地走向富贵——这个人姓曾,没有人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就只知道他叫老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