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停下,从车里下来几名警官。为首的一位问这里发生了什么?谁报的警?
熊松急忙道,“同志,我报的警。后来搞清楚啦,是年轻人们切磋武艺闹着玩呢!现在没事啦,还麻烦你们过来一趟。对不起了啊。”
警官白了他一眼。
“拜托今后报警。先把情况搞搞清楚了。你知道我们一天有多忙吗?哎,你简直是浪费公共资源。”
熊松双手合十。
“对不起了!”
警官要走,身后突然传来张峰的声音。“等等,警官同志。刚才这里确实发生了打砸抢,你们看看…”
张峰指着招商部的一片狼藉道,警官转过身,又疑惑的看了一眼熊松。
“怎么回事?”
张峰上前一步,“同志,我是这里的负责人。刚才确实发生了打砸枪,我怀疑是黑社会在蓄意滋事。”
熊松听了大惊。
那年代,动不动就严打。抢一顶军帽,能判你五年。海明有个收炭翁。
人称“古料炭。”
海明产煤,老汉姓古,六十多了。他把人家烧过的煤渣,收集起来过一遍筛子。
然后赶上一辆驴车,沿街窜巷,再将料炭卖给寻常的百姓人家。
久而久之,古老汉积攒下一万块钱。放在今天,一万块是洒洒水啦!那年代可是笔巨款呢。他的所作所为,在今天是劳动致富的楷模。而在那时,却以当做投机倒把,扰乱经济罪名抓了起来。
后来还给正法了。
蔡少他们的行为,也很恶劣。打砸抢,这个罪名可不轻。官家叫起真儿来,绝对够他们喝一壶。
所以熊松才担心。
因为他报的警,如果蔡少他们吃了官司,他这个马屁精是难辞其咎的。
警官问明情况,拍了照,做过了笔录走了。
胡冉望着熊松悻悻离去的背影,骂了一句,“老熊是个什么东西!当官不为民做主,胳膊肘还特么往外拐,这不是助纣为虐吗?”
晚上,熊松去了蔡稷的家。蔡稷没好气的说,“熊松啊!不是我说你,你咋想的?这一报警,不是把我的儿子往火坑里推么?”
“老年痴呆啦?”
“不,不是,我,我看您儿子不是那帮人对手。我是怕他们吃亏,才报的警。”
熊松紧张的都结巴了,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两腮浸了出来。
“你大爷的,你才不是他们的对手呢!要不是你报警,老子今天就废了他们了!特么都怪你!”蔡少骂道。
“啪”的一声。
蔡少挨了一记耳光,是他老子蔡稷子打的。“你特么给谁当老子呢?跟你说了多少次,干点正事。一天到晚的净给我惹事儿。快!”
给你熊叔道个歉。
蔡少捂住腮帮子。
“行!老蔡你真行!我今天挨了两顿逼斗了。”蔡少他妈,蔡稷的老婆听见吵闹声,也冲进了书房。
“好啊!蔡稷你外面受了治,拿来拿儿子撒气?”蔡稷余怒未消,老婆这么一说,他的火更大了。
“臭娘们!男人说话少插嘴。他有今天这副德行,都是你惯的。”
“哈,嫌我老了,嫌我丑了,现在又嫌我臭了。蔡稷,你去找田燕呀,她年轻漂亮,还香喷喷的。呜呜…”
老婆又搬出老套路,一哭二闹三上吊。这一招很管用,往往总能奏效。
今天蔡稷火大了,不再惯着她了。他将茶杯狠狠的砸向对面书柜,只听噼里啪啦的,书柜玻璃破裂开来…
散落了一地。
看他真动怒,他老婆不敢太造次。“呜呜,你砸吧!这个家早晚得毁在你手里。儿子,我们走。”
她拉着儿子逃离书房,蔡稷坐在椅子上,大口喘着粗气。“啊唷,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一旁的熊松目睹了一切。他现在是尴尬至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
他找了个扫帚,清理着地上的玻璃碎片。一边说,“领导息怒,气坏了身体不值当。要我说今天这件事儿,要怪就怪那个张峰。”
他太目中无人了,根本就没把您放在眼里。
蔡稷在屋里踱着步,“老熊啊!我把你放在报刊社,一点作用都没有,任由那个张峰胡作非为。”
熊松委屈道,“张峰有刘雯给撑腰,据说马明远也很欣赏他。他现在是狂妄的不知道姓啥了?没把我这个总编放在眼里。”
您没看见那场景,他今天差点儿没把我吃了。
……
蔡少也没闲着。
他在体育场,彻底栽了面。人家都把他称为体委的一哥,在省体委的地面上没有他摆不平的事情。这下好,里子面子都让张峰给揉搓了。他咽不下这口气!
他找到他那帮狐朋狗友,商量着收拾张峰。
一个小弟说,“哥,咱这次是栽在了那几个开武馆的家伙身上。人家都是练家子,咱的确惹不起他们。”
另一小弟提点道。
“咱玩不过他们,还玩不过那个张峰么?我看他就一介书生。个子倒是不低,可他瓜大没壤子。”
“对对,收拾他。”
几个跟班儿附和着说,蔡少眯起眼睛,想了想。
“我老子警告过我,让我少惹事非。这要让他知道了,他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一个瘦的像麻杆儿的兄弟,号称是蔡少的军师。“这好办!咱这么这么的,既收拾了狗的张峰,还让他说不出个啥来。”
蔡少眼睛一亮。
“麻杆儿这事你去办,不敢再出差错。”
这天,刘莉莎来找张峰。“张峰,我爸说了,想请你去家里坐一坐。”
“啊?你爸?”
张峰暗忖,这不节不气的,他爸请我去家中一叙,究竟是为了啥?刘莉莎见他一脸的懵逼样,于是迁怒道。
“你这人不咋底?”
“我又咋啦?”
张峰被她怼的一头雾水,刘莉莎抿嘴道,“言而无信!说好的我的事,你会保守秘密的。为什么我爸和我弟,知道的一清二楚?”
“你冤枉我了。”
张峰一脸的委屈。
他想起,刘莉莎一时想不开,投河寻短,后来又被好心人救起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