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灵顺公主……”
“公主殿下,真是倾国之姿呀~”
桑觅听着身边几个妇人的低语,才知此人,便是当今最受宠的天家公主,灵顺公主萧沛灵。
林氏悄悄叮嘱着桑觅:“公主殿下乃崔皇后所出,与东宫太子一母同胞,身份金尊玉贵,你往后见了公主殿下,万万不可失了礼数。”
“噢。”
桑觅应着,但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不远处的萧沛灵,紧挨着崔皇后:“儿臣也想来看烟花嘛,要紧的是,看看母后呀。”
外命妇簇拥下的她们,像寻常母女一般,其乐融融。
不多时,一列内侍上到高台。
提着篮子的他们,给众人分发了手臂大小的手持烟花。
这烟花名唤冬月火,乃是这两年兴起的稀罕物,燃放后,拿在手中像花朵盛开,又不似其他烟花那般危险。正是因其空有光亮,不灼伤人,才得名冬月火。
就着露台上的长明灯,妇人们可点燃烟花把玩。
男子那边,倒是没有这些个物件。
桑觅恍恍惚惚中,手中已拿着两支小烟花了。
周遭相继燃起烟花的漂亮光芒。
气势恢宏的华门楼上,明光摇曳。
桑觅好奇地看了看,打算学着阿娘,将自己的烟花也点燃。
隔着一片欢声笑语,灵顺公主萧沛灵意味不明地视线扫了过来。
桑觅凑到矗立在高台护栏上的长明灯前,对着烛火点燃烟花,点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拿反了。
于是,调转方向,准备重新点燃烟花。
烟花点燃的瞬间,一团火光冲了出去,噼哩啦啦地炸开。
“啊——”
灵顺公主惊呼了一声。
与此同时,华门楼的另一侧,异变陡起。
几个舞姬样貌的刺客华门楼高处杀下。
两两分开,直奔帝后而去。
刺耳锵声响起,侍卫倏然拔剑。
“护驾、护驾——”
一时间,华门楼上,左右两侧高台皆乱作一团。
“有刺客、快护驾——”
灵顺公主与崔皇后都吓得脸色煞白。
几个宫婢与夫人们,将她们护在身后。
混乱的人群之中,桑觅手里拿着一个蹭蹭往外冒火星子的烟花,不知所措——谁给了她一个坏烟花。
手好像在发烫。
桑觅有些茫然。
好像有刺客?
她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突然之间便惊呼不断了。
周围的几个妇人在双重惊吓中,恐惧不已。
林氏惊慌大喊:“觅儿!小心,快把它扔了——”
另一边,女刺客闪转腾挪,越过混乱拥挤的官员,手持短剑,接连割喉两名侍卫,直逼退到华门楼围栏边的皇帝而去。
千钧一发间。
桑觅丢出了手中冒火星子的烟花。
砰——
正中手持短剑的冷血女刺客。
女刺客惊叫一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眨眼间,已失良机,一众武官此时也反应了过来,增援迅速来到,皇帝的近身侍卫得了机会,一拥上前,三下五除二将几个女刺客擒拿当场。
当着众人的面,几个女刺客服毒自尽。
动乱来得快,竟是去的也快。
惊魂未定的众人,各自心有余悸。
林氏赶忙上前来,将仍旧一脸茫然的桑觅抱在了怀里。
桑觅有所回神:“阿娘……”
她想说,那女刺客好弱。
还有,烟花也不好玩。
林氏都快吓哭了,双眼泪意盈盈。
她抱着她连连安抚:“觅儿不怕,不怕啊……”
桑觅全然没搞清楚状况,不过缩在阿娘怀里很舒服。
林氏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
“不怕、不怕……”
华门楼一侧,皇帝看着利落自尽的几个女刺客,脸色铁青。
他缓和了情绪,拔高声量,喊道:“陆宁越、赵宴!”
陆尚书与赵寺卿匆匆上前:“微臣在。”
皇帝转头,去看神色紧绷的萧常肃。
“太子。”
萧常肃的脸上还留着冷汗:“父皇……”
皇帝眉头紧锁,冷然道:“令你主办此案,督刑部,大理寺,务必给朕查清楚这件事。”
萧常肃忙躬身领命:“儿臣遵旨。”
皇帝的视线扫过地上多具尸体,神情难看。
文武百官眼见天威怒颜,不约而同地跪下。
“吾皇万岁——”
右侧的一众臣妇,便也跟着屈膝叩拜。
崔皇后与灵顺公主,相互依偎着,面色惨白。
一时间,整个华门楼气氛冷凝。
唯有远处,城内的华灯与喧嚣,此起彼伏。
林氏拉着浑浑噩噩的桑觅跪着,一声不吭。
皇帝冷厉的视线看向地上,那支尚冒着烟的烟花。
“这烟花是谁扔过来的?”
谢择弈自俯身中,抬头看去,赶忙要回话解释:“回陛下,这是……”
“是她扔的!”
不等谢择弈将话说完,灵顺公主已伸手指向桑觅。
萧沛灵满脸嫌弃,愤愤说道:“父皇,此女不知礼数,冒犯圣颜,更甚至是险些伤到父皇,她说不定与那些刺客是一伙的,不如立刻打入大牢,严加审讯!”
被点到的桑觅一脸不明所以。
“是、是我扔的……”
林氏听着萧沛灵这番话,心下大惊:“殿下何出此言呀,小女断然没有要加害陛下的意思!小女她只是不会玩烟花……”
隔着一片人群,皇帝看向桑觅。
“又是你。”
桑觅无言:“……”
就在桑明容等人捏着一把汗时。
皇帝忽而说道:“救驾有功,你这次想要什么赏赐?”
桑觅微微怔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