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太阳出来了。
阳光洒在峡谷顶上的岩石上,这意味着今天又是新的一天,但有的人却止步在了昨天。
张郁澜是这群人里将这件事情看的最轻的一个人。
但她很清楚就她这种不当回事的态度,哪怕撑着说出安慰的话,绝对不会有多好听。
索性不说了,让他们自行消化情绪。
最后还是潘子出声安慰道,“这是一个意外,虽然发生的很突然,但我们也必须接受。”
“这里说不定还会有这种蛇的同类,我们得离开这里,找个干净的地方再想想别的办法。”
张郁澜在心里认可的点点头。
想起被张启灵干掉的那条蛇,她或许可以收集一些野鸡脖子毒牙里的粘液回去。
野鸡脖子的毒性很强,通过毒液可以研究出解毒的抗毒血清。
连野鸡脖子的毒都可以解。
这样的药效,足以将市面上大部分抗毒血清都给比下去。
正好借此拓展一下医疗方面的业务。
张郁澜这样想着在身上搜寻着可以用来储存毒液的容器。
打眼一看,那条蛇的尸体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张郁澜也不着急,接下来她和野鸡脖子的见面的机会还多着呢。
一行人商量着先离开这里,看着一定要把阿宁尸体带上的无邪。
张郁澜别过眼什么都没说。
她其实不太理解无邪的行为。
就像她理解不了好几年没回来看看老人的小辈,在老人的葬礼上哭得撕心裂肺的样子。
但不理解归不理解。
她的情商虽然不是很高,但还是称得上一句够用的。
像这种情绪上头的时候,跑到别人脸上给他们分析道理和利弊。
这跟在加油站玩鞭炮有什么区别。
接下来的路,谁都没有说话,
一晚上发生那么多的事情,众人此时都没了精力。队伍里一片死寂,只能听到几人蹚水往前走的声音。
走着走着,众人来到峡谷的尽头,眼前是大片大片的黑色泥沼。
视线所及,在沼泽浅一些的地方有一块巨大的石头,石头经过岁月的洗礼已经有些发黑,但却是为数不多干燥的地方。
无邪背着阿宁踩在污泥里,一脚深一脚浅地走上石头,将阿宁给放了下来。
一路搀扶着潘子的胖子见终于到了休息的地方。
也不管坐在这种凹凸不平的表面会不会舒服了,一屁股坐在石头上。
将身上昨晚淋湿的衣服脱了下来,铺在石头上希望能借着出来的日头晒干。
累了一晚上,他想能煮点东西吃,在包里翻找一圈都没看到无烟炉。
好在燃烧罐头的棉花还可以打着,王胖子煮了点热水,将包里的几块压缩饼干拿了出来分给几人。
潘子拿出扎西给的土烟递给了无邪,“小三爷,这地潮的很。这是土烟能祛湿你抽两口先顶顶。”
听到声音的王胖子立马凑了过来,“有这好东西分我点呗。”
潘子扫了眼王胖子,心想怎么哪都有他,但还是掐了半根给他。
无邪刚要借着燃烧罐头的火将烟点起来,但又想到张郁澜不喜欢烟的味道,朝她那看了一眼。
注意到无邪的视线,张郁澜捂着鼻子,“抽吧,我尽量克制一下不对你动手。”
这人说话怎么老是怪怪的。
无邪将烟给点了起来,刚吸了没一口就呛得不行,熏得人眼泪直流。
“从神经生物学的角度上来讲,烟草中的尼古丁在进入人体后,可以促使神经元释放多巴胺。从而缓解紧张和焦虑的情绪。”
捏着鼻子的缘故,张郁澜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里夹杂着一些鼻音。
无邪偏头望向张郁澜不明白她说这些要干什么。
紧接着就看到潘子分了半根土烟给张启灵,而张郁澜将那半根土烟抢了过去。
就在无邪以为张郁澜连张启灵抽烟都要管的时候,她又说了这么一句话。
“从心理学角度上来讲,吸烟行为一般出现在休息时间,那么就会建立起吸烟和情绪舒缓之间的联系。”
说完这些常人几乎用不到的理论,张郁澜好似将自己给说服了一般。
将烟还了回去,捏着鼻子默默去到角落处坐下。
在一旁看完全程的王胖子乐了,“你们老张家还真有意思,抽个烟都得先祷告一下。”
“过年杀猪的话,是不是还要做个法事超度一下。”
王胖子说了还没完,拉着无邪问,是不是很有意思。
无邪往张郁澜那看了一眼,和王胖子拉开距离,不敢顺着他的话继续说下去。
对于开玩笑这件事情,他也算是摸透了。
像王胖子这种本来就性格大条,喜欢开玩笑的。张郁澜的态度是听听就算了,根本就不当一回事。
还有那个黑眼镜也是一样。
但要是他敢开口,张郁澜立马就会来收拾他。
比他二叔的速度还快。
想起这个,无邪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后脑勺的位置。
下手还狠。
王胖子没人搭理他,转眼换了一个话题。
“小姑奶奶你烟也不抽,酒也不喝,那你压力大的时候怎么办?在家里睡大觉啊。”
就在无邪以为张郁澜会像方才一样不搭理王胖子时,张郁澜回了一个有些黑色幽默的答案。
“杀人、放火、抢银行。”
王胖子也没想到他会得到这样的答案,还以为张郁澜是在讲冷笑话,比了个大拇指。
“真刑啊,小姑奶奶果然不是一般人。解压的方式没一件是合法的。”
张郁澜没有搭理王胖子,昨天晚上她几乎没怎么睡还折腾了许久。
现下迷迷瞪瞪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