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不是后世的如意形状,而是老式黄铜锁的模样。
这东西不光表面布满了各种花纹,还用了镂空技艺。
最重要的是,这不是空心的,不是给小孩子戴的,而是实心的。
许灼摸着,手上还有温度,似乎还有点奶香味。
要不是许若谷盯着,他应该凑上去闻一闻的。
掂量了一下,这个东西重大概在一百克左右。
按照眼下六十左右的金价,这东西也就值个六千多。
“我该注意了,这东西不够份,你得再加点——你也别瞒我,你身上有些什么,若谷都跟我说过。”
华铭东瞪着他:“你给我设套?”
许灼直接把长命锁往她跟前一丢:“拿走。”
华铭东怔了怔,没想到他这么果决,立马又软了下来。
“我就不明白,你看着牛逼哄哄的,还缺这个钱?”
“唉……地主家也没余粮啊,做什么不要钱?三年饥荒,你没经历过?那种日子,想想都可怕。以后开放了,票会逐渐放弃,到时候都是用钱交易。没了票来限制额度,金钱消费成为主流,有钱什么都有。”
说着,她从手腕上摘下了一个宽玉镯。
许灼拿起来看,是羊脂玉的,还不是新货,是个古董。
内部都刻着他一时间看不清的铭文。
从里面的肉来看,这东西是个非常很不错的东西。
“怎么?够不够?”
“黄金有价玉无价,这东西也就在我这里压着,扔到外面去,也卖不了几个钱,反正我不稀罕,还不如你手里那块战利品欧米茄手表值钱。”
华铭东气得牙痒痒。
最终,还是极为不舍地从腕上摘下了一块制作精美的外国男表。
许若谷告诉他,华铭东手上有一块其爷爷从高丽战场军官那缴获的手表,牌子应该是欧米茄的,看着高档,不像低端货。
这东西她爷爷极其宝贝。
可还是因为下乡的缘故,被她要了过来。
长命锁是融了她外婆,奶奶,妈妈手上的金货做的,上面有她的名字,生辰八字,出生时的地点和当时天气。
是她最宝贝的东西。
这手表,则是她爷爷最宝贝的东西。
“你放心,按照约定,等你付了钱,这个就拿回去……咦?你这手表厉害啊,没想到还真的是好货。”
许灼翻看这保养极好的手表时,看到了后面盖子上的钢印。
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一些零碎的记忆。
忽然间,高兴得都有些毛骨悚然。
“这当然,是我爷爷从高丽战场级别不低的霉国军官手里拿来的……”
“但这东西,是个英国货,还是个顶级军工品。”
“什么?”
“敦刻尔克知道吗?”
“敦刻尔克……我只知道邓寇克。”
“一个意思,翻译问题。四零年,英法联军在法国敦刻尔克沙滩,被德军包围,陷入绝境,要进行脱困和撤退。在当年一月份的时候,英吉利向欧米茄厂商订购两千只带旋转盘的手表,要求抗震、防冲击、时间精准和防水,这就是欧米茄cK2919。这批手表在当年三月份交付,是当时空军所用的手表。这只东西需要手动上条,上条后可以存储四十个小时动力。虽然麻烦,但稳定。自动上条的陀螺仪,很容易在战争中因为冲击等原因坏掉。”
说着,许灼拔出了侧边一根旋钮旋转,可以听到轻微咔咔声。
华铭东被彻底震住了。
她从来没想到,这东西竟然还有这么大的来历!
如此冷门或者说偏门的知识,在当今环境下,又如此闭塞的乡下,眼前这个乡下野小子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这些知识,怕是家里查,短时间都查不出吧?
“你怎么知道?你哪里学的?”
“不管我哪里学,这只东西值个千把块,补个差价够了。你还得谢谢我,我不告诉你这些,你不知道这东西多贵重。弄不好就被人骗走了。”
对于一斤猪肉七毛钱的时代来说,千把块也是巨款。
许灼把东西放着,记录三样东西的型号和特征,然后写好了协议。
这个协议里既有对华铭东的要求,也有对自己的制约。
比如他要是不给会怎样。
协议一式三份,因为还有个隔壁家的张启明当中间人。
张启民,许灼喊启民公公的,他是村支书。
许灼出生前后,妈被家里冷眼,被许虔兴、朱小英夫妻各种虐待、辱骂、看不起,别人看热闹,却都是张启民公公婆婆红着脸来帮衬。
他内心底其实只认可隔壁家二老。
二老为人公正是出了名的。
不过,二老只有两个女儿,没有儿子,这也是一种遗憾。
看到许灼这么严谨,华铭东也总算对这次谈判放下了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