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非常的不甘心,此刻的眼眸中满是怒火与怨恨。
埃德温有些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会对他有这么大的怨恨。
“你们是谁?”
那人身上的衣服几乎被鲜血浸湿,一身鲜红血衣,唇角却是格外苍白。
他眸子中闪烁着恨意的火焰,似乎永远都无法熄灭。
“你在毁掉我们一家人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埃德温的眉头皱的更紧,他感觉自己完全不认识面前的这个疯子。
“我们原本都已经到了星际飞舰停车场,就是因为你!我们所有的钱都没有了!”
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埃德温似乎已经明白这人的身份了。
是里恩的家人。
他们在星际飞舰停车场被自己的人抓了回来,所有的钱也全被用来赔偿画廊的损失。
明明很正常的行为,却被些人认为是毁掉了他们的荣华富贵。
“拿着本就不属于自己的钱,你们真的好意思活下去嘛?”埃德温开口问道,冷峻的眸子里只有深深的不解。
服务生笑得声音很大,在空旷的审问室中回荡,显得疯狂恐怖。
笑声突然停止,里面传来一阵虚弱的咳嗽声。
他从喉咙间吐出了一大滩的鲜血。
他被祝余打伤,五脏肺腑都在疼痛着。
幻想中的富贵生活突然消失,这样的落差感让他们产生了极大的不甘。
凭什么?
这些钱对于埃德温来说连皮毛都算不上,他却要全部夺回。
无尽的怨恨在脑海中滋生,生活的贫困让这种落差感更为明显。
埃德温叹了一口气,他看着地面上奄奄一息的男人,已经没有什么继续审问的必要了。
对于这种人,完全没有任何交谈的必要。
他转身离开,再也没有理会那个匍匐在地面上,如同尸体一般的男人。
埃德温离开后不久,他就接到了警察那边的电话。
他们在那个人口中询问出来的有关案件的细节,不过在场的那个服务员到底是如何消失的,他并没有看清楚。
当时已经发生了爆炸,场面十分混乱,无数人想要逃到外面。
熙熙攘攘间,他再次抬头,同伴就已经消失在原地。
他在众人离开之后又回去重新检查了许多遍,原地没有任何同伴的身影,他就好像原地凭空消失了一样。
紧接着就是一阵更大的爆炸声,他随着掉落的砖块一起被掩埋在废墟之下。
警察想要向埃德温询问更多的细节,但是又怕打扰到他的工作。
毕竟埃德温是帝国首富,就连皇室也不敢轻易得罪。
警察只能把一些细节进行电话询问,虽然这样的效果不如现场好,但是只是一个目击证人而已,谁又会在乎那么多呢?
埃德温挂上电话,揉揉紧皱的眉心,他应该是时候去看望一下里恩了。
文达把黎云塘送回了古堡。
此时地面上已经落下了豆大的雨珠,在地面上不断溅开水花,把青灰色的地面晕染开一片深色的痕迹。
黑色的皮靴接触到湿漉漉的地面,一把黑伞从雨幕中撑起。
面前是庄严肃穆的第七星监狱。
埃德温作为受害者,有权随时接触里恩。
隔着一面厚重的玻璃,里恩看起来比之前更加憔悴。
他的双目有些青黑,下巴处落满了青色的胡茬,整个人似乎在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对比坐在对面的埃德温,笔挺的西装衬得整个人气度不凡,手腕处是一个名贵的满钻手表。
男人有些懒散的抬头,看着里恩,气氛一时有些安静。
“你的家人,过得不太好。”男人淡淡开口,眸中没有任何情绪。
里恩听到这句话,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瞳孔瞬间收紧,他激动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看着埃德温的目光满是仇恨。
“你对他们下手了?”
里恩咬牙切齿的说出来这句话,整个人如同一只被铁链锁住的,处在暴虐边缘的狮子,朝着面前的敌人绝望的嘶吼着。
埃德温伸出一根食指,朝着玻璃那边的里恩缓缓的摇了摇。
“你错了,是他们对我动手了。”
里恩听见这句话,有些无力的瘫坐回椅子上。
这是他最不愿意发生的情况,那些人根本不知道埃德温背后的势力有多么的庞大。
他们对抗埃德温,简直如同蜉蝣撼树。
“他们……怎么样了?”里恩像是被戳破的气球,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他从心底里不希望自己的家人出事,他们是这个世界上仅存的,对自己最重要的人。
“不知道,但我觉得不太好,他们炸了一整栋楼,只为了让我死。”
埃德温目光有些戏谑的看着面前深陷于绝望的男人,继续缓缓开口。
“可惜,我还是好好的活着,他们应该快要死了。”
听到炸了一整栋楼,里恩的目光再度陷入黑暗。
他原本以为他们顶多为自己申冤,利用媒体的能力制造舆论压力。
却没想到他们用了一种最蠢的、最直接的方式。
里恩仰面,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和上面的一个摄像头对视着,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钱啊,真是一种神奇的东西。”他似乎在感叹,又似乎在怨恨。
他被金钱蒙蔽双眼,锒铛入狱。
他的家人因为钱想要复仇,炸毁一栋大楼。
感受过富裕之后的日子,才会发觉贫穷有多么的无可忍受。
它会让无数人如同飞蛾扑火一样,葬送在追逐他的路上。
“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
埃德温落下这句话,转身离开监狱。
里恩看着玻璃对面空荡荡的位置,一滴泪水滑落脸庞。
他现在真的后悔了,如果他没有选择一时的利益,现在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可是他已经做出了选择,生命如同奔涌的河流,只会向着前方永不停息的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