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小黑棍划出来的弧度。
这大祭司也真是,不知羞耻为何物了。
束长安闪现到床边,望着床上带着弧度的血迹,气的捶了两下床板:“狡兔三窟,你最好给劳资躲好了!”
“祭司大人?”门外沙弥听到动静, 压低了声音凑在门口喊道:“您睡了吗?”
束长安眸光微闪。
揪起地上脑袋的头发,从窗口闪身而出。
门外沙弥得不到回应,心下不安。
敲了敲门。
见依旧无人回应,撞门冲了进来。
发现房内空无一人,地上淋淋洒洒的血迹。
两名沙弥互相对视一眼,转身朝外跑去。
顾九渊和张扬发现札达新皇脑袋没了后,便折身出了札达皇宫。
功夫再高,也怕群起而攻之。
等禁军反应过来,他们想再出皇宫就难了。
顾九渊回了帐篷,坐立难安,双手背于身后,在帐篷内走来走去。
张扬默默数着。
在顾九渊转到第十圈的时候,忽然顿住了脚步:“张扬,打桶水来,本王要沐浴。”
张扬:“……”
三更半夜的,您沐浴?
张扬以为自己听错了。
侧着耳朵挑着眉,满脸疑问。
顾九渊:“本王要沐浴!”
“噢噢噢,张扬明白,”他忙转身出去,人刚出去又折返回头:“王爷,军营没有热水啊?!”
顾九渊:“冷水也行。”
张扬若有所思的“噢”了一声。
刚出帐篷,又折身回来:“王爷,营帐旁边有条河……”
“本王说,本王要沐浴!”顾九渊盯着他,怒声道。
“噢噢噢,”张扬见顾九渊发火,叠声应着:“马上就来,马上就来!”
顾九渊盯着张扬的背影消失在营帐门口,又盯了一会儿, 见他没再回来后,才将视线移到舆图上。
会是她吗?
一定是她!
全天下,喜欢砍人脑袋的,除了他,就是束长安。
“李进!”想到此,顾九渊又朝外喊道:“本王的锦衣呢?”
李进:“……”
默默的走进来,从包袱里将顾九渊的锦衣一件件拿出来。
心里腹诽:您还知道捯饬自己啊,也不想想多少天没沐浴了,一天天跟做贼似的穿着黑衣。
李进隐藏极深,心里将顾九渊从头到脚数落一遍,面上仍是恭顺严谨。
他不知王爷为何出去一趟回来后,就变了个人。
不管因为什么,想通了就好。
死人埋在地下那么久,也烂的只剩骨头了。
何况是活人了。
顾九渊将张扬和李进使唤的屁打脚后跟。
天色将亮不亮时。
那个意气风发,俊美无俦的临江王又回来了。
瘦了一圈,人不见萎靡,反倒显得锐利精神。
他坐在帐篷里,手上拿着本兵书,眼睛越过兵书,望着帐篷门的方向。
长安是个奇女子,又是太霄道长的徒弟。
北腔关能困住常人,困不住她。
一定是她,一定是她。
顾九渊在心里一遍遍复述。
每默念一句,心底便坚信一分。
他甚至没有给自己留后路。
万一不是,万一是别人,万一束长安和武渊军一样,死在了北腔关,他该怎么办?
有些东西,不敢想,生怕念起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