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墨,沉甸甸地压在长安城的上空,大理寺的飞檐在黯淡天光下,勾勒出冷峻的轮廓。云逸尘和崔墨羽押着神秘人,脚步匆匆,身影被拖得斜长。一路上,神秘人低垂着头,如霜打的茄子,默不作声;而云逸尘和崔墨羽则眉头紧锁,神色凝重,两人心中都清楚,这起案件远非表面这般简单,每往前一步,都似踏入更深的迷雾之中。
大理寺内,火把熊熊燃烧,映得周遭亮如白昼,却驱不散大理寺狱里压抑得近乎实质的凝重氛围。云逸尘和崔墨羽稍作整顿,便大步迈进审讯室,新一轮的审问,就此拉开帷幕。
崔墨羽稳稳坐在审讯桌前,挺直脊背,目光仿若两把淬了寒芒的利刃,直直射向神秘人,声如洪钟:“你最好想清楚,现在坦白交代,还能争取从轻发落。若继续隐瞒,你和你的家人都将面临严重后果。”这声音在狭小的审讯室里来回激荡,震得神秘人耳鼓生疼。
神秘人瑟缩在角落里,双手被粗粝的绳索紧紧捆绑,身子抖如筛糠,豆大的汗珠顺着鬓角滚落,在地上砸出小小的水渍。他紧咬着嘴唇,下唇都被咬出了血印,像是在内心深处进行着一场激烈的拔河比赛,善与恶、坦白与隐瞒在脑海中反复拉扯。
良久,他喉咙里发出一声干涩的呜咽,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与绝望:“官差大人,我真的只知道那个中间人,每次都是他给我传达指示,然后给我钱。我……我也是为了家人,才一时糊涂啊。”说着,眼眶一红,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
崔墨羽见状,心中怒火“噌”地一下蹿起,上前一步,猛地用力拍了下桌子,“砰”的一声巨响,桌上的笔墨都被震得跳了起来,他怒目圆睁,大声吼道:“中间人是谁?在哪里能找到他?别再跟我们兜圈子!”
神秘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吼和拍桌声吓得一哆嗦,差点跌落在地上,忙不迭地说道:“他……他叫刘三,是长安城西市的一个小混混。平时就在西市的赌坊附近晃悠。我真没骗你们,我就知道这么多了。”
云逸尘和崔墨羽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看来这刘三,极有可能是撕开案件真相的关键突破口。云逸尘深吸一口气,压下内心的激动,继续追问道:“那这个刘三,有没有跟你提过背后主使的一些特征?哪怕是一点点细节,你都得如实交代。”
神秘人闻言,缓缓低下头,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有一次,刘三喝醉了,嘟囔着说那主使人手眼通天,在长安城里没几个人敢惹。还说……还说要是事情办砸了,我们都得死无葬身之地。其他的,我就真不知道了,官差大人,我对天发誓,我说的句句属实。”
云逸尘在一旁,手中的毛笔如飞般舞动,将神秘人的每一句话都详细记录下来。崔墨羽则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继续逼问:“那你杀害夏夫人,用的毒药是从哪里来的?”
神秘人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呼吸也急促起来,结结巴巴地回答:“是刘三给我的,他说这毒药无色无味,吃了之后几个时辰内就会毒发身亡,还教我怎么把毒药掺进夏夫人的补药里。我当时害怕极了,可他拿我家人的性命威胁我,我……我实在是没办法啊。”说着,泪水再次夺眶而出,身体也抖得更厉害了。
云逸尘和崔墨羽得到这些信息后,心中都清楚,必须尽快找到刘三,才能顺藤摸瓜,揪出背后的真凶。两人简单商议后,决定留下几名经验丰富的捕快继续看守神秘人,务必不能让他有任何机会逃脱。
随后,云逸尘和崔墨羽匆匆走出审讯室,在大理寺的庭院中,夜幕已然完全笼罩,繁星点点,却照不亮两人心头的阴霾。他们翻身上马,缰绳一甩,马蹄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脆,朝着长安城西市疾驰而去。
一路上,夜风呼啸,吹过脸颊,带着丝丝凉意,却无法驱散两人心中的燥热与焦虑。云逸尘眉头紧锁,心中暗自思忖:这背后的势力如此庞大,手段如此狠辣,究竟是为了掩盖什么惊天秘密,不惜对夏夫人痛下杀手?而这个刘三,又在其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他真的只是一个被人利用的小混混吗?
崔墨羽同样满心忧虑,他深知此次案件的复杂性,稍有不慎,便可能让真凶逍遥法外。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开口道:“云兄,这案子越来越棘手了,背后的主使肯定不简单,我们得小心行事,千万别打草惊蛇。”
云逸尘微微点头,沉声道:“嗯,我明白。不过,只要顺着刘三这条线索查下去,我就不信揪不出那个躲在暗处的幕后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