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仍然是每隔三天针灸一回,成婚前两天褚若来过,而今天正好是第三日。
“去回你家二爷,就说我累了,要休息了,没空过去。”
那丫鬟没想到她会拒绝,张嘴就道:“这不好吧?二爷已经等着了。”
褚若立马拉下脸:“他在等着,我就得去吗?在你们眼里,我就是个随叫随到的下人,是不是?”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丫鬟吓得低下头去,惴惴不安地解释道,“奴婢这就去回话。”
还以为二奶奶从乡下来,好拿捏一些呢,没想到气性这么大,往后还是敬着些为上。
褚若哼了一声,翻身回了屋。
丫鬟回书斋这边来,把褚若的意思转达给冯昭。
“不肯来?”冯昭抬起头,把手里的书扔到桌上,又急又气。
褚若这是在为白天的事,跟他怄气呢,小心眼儿的女人,他不过说了她几句,就记恨上了。
“下去吧。”
不来就不来,一两次没按时疗治,也死不了人,想要他去求她?
没门。
倒不信了,褚若当真能任由自己的夫君一辈子做个残疾人。
古代的妇女出嫁之后不是靠丈夫,就是靠儿子,就是为自己的终身着想,她也得先妥协。
翌日早上,褚若用过早饭来到冯夫人这里请安。
当着女儿与儿媳的面,冯夫人又提起那个所谓的规矩。
“不愿意伺候婆母,索性就连请安也姗姗来迟,你是铁了心要跟我对着干吗?”
“这话说的,儿媳怎么敢跟您对着干?”褚若从容一笑,缓缓地说道,“等哪天您老了病了,或者不幸瘸了残了,我自然会尽心尽力地照料您,把您伺候得妥妥贴贴。”
冯夫人被这番话怄得脸都绿了,极力克制着情绪,不让自己失态。
“二嫂,你怎么能这样诅咒我娘?”冯暄担心母亲气死,赶紧过去给她顺气,“快喝口茶,消消火。”
夏敏分明听着挺爽,但为了讨好婆婆,还是板起脸来训斥:“弟妹,你太不像话了,矛盾再大,也不该诅咒婆母呀,如此不孝,是会遭天谴的。”
褚若冷笑道:“我比不上大嫂,不像你这么听话,可你再孝顺,也不见你得到上苍眷顾,拿到什么好处不是?”
“你……”这话着实戳了夏敏的肺管子。
打嫁过来那天起,她就任劳任怨侍奉公婆,可这家人还是瞧不起她寒门出身,婆婆待她非但没有比以前宽厚,反而日益苛刻。
冯夫人气极,立起身来,拂袖往里间去了。
褚若也不多待,在夏敏与冯暄惊愕的目光中扬长离开。
“她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直接就走,”夏敏是既羡慕又忌妒,她要有这样的胆色,这三年来也不至于过得这般艰难了,“也太不把婆母放在眼里了,看来婆母治不住她,妹妹,你说是不是该告诉老爷?”
冯暄摇了摇头:“内宅这些事,就没必要惊动父亲了吧,不过是点婆媳矛盾而已,咱们当件什么大事似的去找父亲,让下人知道了,岂不背后笑话母亲?”
“妹妹说得在理,是我思虑欠妥了。”听冯暄这么说,夏敏只得讪讪住嘴。
褚若没来之前她憋屈,褚若来了之后,她更憋屈了。
昨日一天,吕妈妈已经领着一众人把带来的物品安置好了,只剩下一些平常要用的首饰和衣裳没归置完毕,闲来无事,褚若就亲自收拾。
快收拾完时,小丫头进来禀报:“二奶奶,大小姐来了。”
冯暄?
褚若皱眉想了想,吩咐道:“请进来吧。”
少顷,冯暄笑盈盈地走了进来,两只眼睛往桌上扫。
一桌的金银首饰,让她有些挪不开视线。
“二嫂的行李还没收拾完吗?要不要我帮忙?”
褚若本以为她是来兴师问罪的,都做好吵架的准备了,可她此时的态度,与她设想的完全相反。
“就有一些小物件还没来得及归置,我自己收拾就成,不劳烦妹妹了。”
冯暄笑着点了点头,转着眼珠四下打量。
“我二哥呢?刚新婚怎么不陪着你?”
“他在书斋呢,你找他么?”褚若说着,吩咐丫鬟上茶。
冯暄摆手说:“就随口一问,我是来看望二嫂的。”
她的目光最终回到圆桌上,很快被那只抢眼的和田白玉籽料杯吸引住。
“好漂亮的杯子,”一边说一边拿过来细看,“上面的图纹刻得栩栩如生,一定价值不菲吧?”
“还行。”褚若看了一眼,“这里乱糟糟的,咱们到外间坐吧。”
冯暄恋恋不舍地道:“嫂子,这个杯子送给我吧?我很喜欢。”
适才看她的眼神,褚若就猜到她要开口了,先想好了说辞:“这是出嫁前,别人送给我的,不能转送,除了这个,桌上其他的物件,随便你挑哪样。”
“好吧。”冯暄失落地把东西放回去。
铁公鸡一毛不拔,好东西都成堆了,居然连只玉杯也舍不得给,身外之物,用不完也带不进棺材的,留这么多做什么?
冯家虽是世家大族,但靖安侯府不过表面光鲜,里头早就烂了。
这些年打点官场、人情往来,加上为冯昭寻医问药,花钱如流水,已是入不敷出,冯暄生得晚,又是个姑娘,家里没多少好东西能落到她手上,所以她一心想在出嫁之前多给自己攒点嫁妆,日后去了婆家不至于受委屈。
“打搅二嫂了。”
最后冯暄挑了个戒指,连茶也不喝了,闷闷不乐地离开。
看她走远,拾翠进来道:“小姐就不该送东西给她,有一次就有两次,以后她还会来打秋风的,总不能回回都送吧。”
褚若淡淡道:“今天头一回,算是送见面礼了,没有下次。”
收拾完东西,看看书喝喝茶,捣鼓捣鼓药材,便是一天过去。
晚间去冯夫人那里定省,行至游廊转角处,与一个身着白青衣袍的人迎面撞上。
“见过二嫂。”
褚若定睛望去,两眼亮了一亮。
冯时?